將近年底,天飄了一陣雪花後更陰沉沉的,東北風嗚嗚地叫著,天越來越冷,可阻擋不了人們外出的腳步。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嗚哇嗚哇”穿過了城市的世紀大道,劃破了冬季的沉靜,停在醫藥公司大樓下。有一男子坐在頂樓6樓的窗台上要跳樓,樓下早已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得到消息的人門蜂湧而至,好象赴一場集會。
醫藥大樓6樓的窗台上坐著一個滿臉菜色的30來歲男人,無神地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一動不動,看熱鬧人都仰著頭在看著那男人,心提到嗓子眼,擔心他手一松,就會像一片樹葉飄下來。
“小夥子,千萬別想不開呀!”一個50來歲的大媽手裡拎著剛從菜市場買的菜,急得嗓子都啞了。
“千萬別跳呀!想想你的父母和孩子!”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男人大聲喊著。
“誰活著都不容易,哥兒們想開些呀!沒有過不去的坎。”大家扭頭看見一個送客的小夥子跨在摩托車上喊道。
“有難大家幫你一把,下來吧!”有人開始呼籲大家伸出援助的手幫他一把。
“快過年了,家裡人都等著你回家呢!”
男人似乎有些被打動了,卻絲毫沒動,茫然地看著如潮水湧來的人,舔了舔嘴唇。
樓下已張開了一張大網,大家自動閃開一條路來,七手八腳地幫著把剛運來的救護墊鋪上了,所有的圍觀者都伸出了手,把那張網拉得緊緊的,只要他一跳下來,網就會牢牢接住他,把他從死神那裡拉回來。
男人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所有的人心都揪緊了。手把網攥得更緊。
人越聚越多,車越堵越多,似乎整個小城的人得到消息都湧來了,救護人員在緊急協商著如何從背後偷襲救下他。
男人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他朝後看了看,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留念和無奈。
隨著幾聲驚叫,男人手一松跳了下來,樓下的網張得更緊,就在男人自由落體往下掉時,緊拉著網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男人背後掛著一條橫幅,上面的字特別顯眼:時代流行包,流行新時代。
人群被激怒了,可手中的網依然緊繃著。
“叭”地男人掉到救護網上,網下厚厚的救護墊接住了他,他躺在上面一動不動,救護人員立即進行搶救,忙活了一陣,遺憾地搖搖頭:男人死了。
咦!救護網是緊繃著的呀!被愚弄了的人們漸漸地默默散去。
救護人員打開男人的衣服,想找到身份證什麽的好與他家人聯系,什麽證件也沒找到,卻找到一封信來。
雪粉、慧兒:
看到這封信時,我也許正躺在醫院裡,也許已不在人世了。在工地上辛苦幹了一年,就在滿心歡喜等著結了工資回家時,我們的血汗錢卻被包工頭一夜賭光了,許多工友哭著回家了。天越來越冷,我卻回不了家,昨天我們在等著政府有關部門給我們一個說法時,一個大老板模樣的人來到工棚,詢問誰願意給他做廣告,他出10000元,就是披著他的廣告橫幅從6樓跳下來,他說沒事的,閉著眼一跳,只要造出勢來,到時會有人救的,保證無生命危險,頂多拘留十來天。許多人都拒絕了,可10000元太誘人了,於是我同意了。
大松留言
2006.12.19
第二天,人們發現市中心新時代精品真皮包行的老板被警車帶走了,包行所有的玻璃被砸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