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村裡自古就出美女,據老輩人說,乾隆年間旮旯村曾有一劉姓女子被下江南的乾隆恩幸,後被選為妃子進了宮,村裡一直以此為榮。可旮旯村裡的女子再美,長大後一個個都飛了,旮旯村實在太窮了。
桂花是旮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不知多少男人丟了魂似的想娶她為妻,她卻和村裡的六根好上了,村裡人都說他倆是天生的一對,只可惜六根家弟兄多,在村裡排最末兒,桂花父母苦苦相勸,女人嫁個好人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呢,可桂花就是一根筋擰到底,和六根處了對象。桂花說,我和六根都有一雙手,只要人勤快,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六根跟著村裡的裝潢隊在另一個城市裡幫人家搞裝修,桂花則在另一個城市裡一個叫安敏的女人家當保姆。安敏待掛花很好,就像自己家的小妹一樣。安敏男人在國外留學,她帶著7歲的女兒生活,桂花的保姆工作就很輕松,沒事的時候就看電視,看到電視連續劇裡那些男女親熱的鏡頭時桂花就羞紅了臉,把頭轉過去,記得來城裡前的那個晚上,桂花和六根在村邊的小樹林裡約會,六根第一次親了桂花,桂花就暈乎乎地倒在六根的懷裡,六根的手就不安分起來,伸進了桂花的衣服裡,可手滑到桂花的褲腰帶處桂花就打開了六根的手,死活不肯六根的手再往下滑,“不行!等結婚時才行!”六根嘴上歎著氣責怪桂花死腦筋,心裡卻又充滿了甜蜜,他沒看錯桂花。桂花說,待年底我倆攢夠了結婚的彩禮錢就結婚。
一晃就是年根歲末了,六根拚死拚活幹了一年卻沒掙幾個錢,卻聽一個剛從桂花那個城市來的老鄉神秘地說桂花賺了不少錢。六根聽了心就咯噔一下,可他不相信桂花是那樣不知羞恥的女人,可桂花有了錢的消息卻越傳越神,大夥嘻嘻哈哈恭喜六根找了個會賺錢的女人,真是掉進福窩窩不要再辛苦了,六根卻像吃了個蒼蠅似的不是滋味。一個模樣俊俏的鄉妹子這麽快就有了錢總讓人有些不可思議。大夥個個心領神會,卻不說出來,那意思就是:不會在城裡做那皮肉生意吧!聽說乾那事來錢最快呢,兩腿一張開,鈔票滾滾來。
六根再也坐不住,連夜買了火車票去找桂花,他要去問個究竟。桂花見到六根突然來看她,高興得心裡樂開了花,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們有錢了。見六根陰著臉不理她,一下子急了,“你怎麽了,是不是在外面看上了別的女人嫌棄我了?”說完淚就唰地流了下來。
“聽說你有了不少錢,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六根冷冰冰的盯著桂花的臉。
“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呢?”桂花紅了臉,委屈得淚都掉下來了。
“村裡人都說你在做皮肉生意,羞先祖呢!我真是瞎了眼!”
桂花一下子像被電擊了一樣,愣在那裡,“你聽我說,我們真的有錢了。可我們的錢是乾淨的。”
“不要開口就我們我們的!我和你不是還沒結婚嘛!”六根凶巴巴的打斷了桂花的話。桂花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個字來,隻一個勁地流淚,心裡在滴著血。
晚上,在小旅館裡,六根怎麽也無法入睡,一遍遍地追問桂花,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睡過?
桂花笑著說,“睡吧!睡吧!說出來嚇死你,明天我什麽都告訴你!”說著把六根推出自己的房間。
六根一夜沒合眼,琢磨著天一亮就跟桂花攤牌,他不能找一個下三爛的女人,否則他在村裡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天亮了,六根去敲桂花的門,服務員說桂花已結了帳走了,留給六根一封信,六根就長長地歎了口氣。
六根心想,這樣也好,省得開口說出來兩人都尷尬,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還是忍不住展開了那封信。
六根:
你是我23年來最愛的一個男人,我曾經無數次憧憬著和你幸福地恩恩愛愛過一輩子,可現在永遠不可能了。
我當保姆的那家主人安敏大姐為了打發時間,迷上了體育彩票,幾乎一期不讓,她有時抽不開身就寫好了號碼讓我到樓下幫她買,後來我就把我的生日和你的生日編成一注號碼,每次買一注,沒想到居然中了20多萬元。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本不想告訴你的,從此和你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我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幾個要好的小姐妹我有錢了,我要和我愛的人回家結婚了,誰知越傳越玄乎……
我最愛的你對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我怎麽敢把一生的幸福托付給你呢?
曾經深深愛過你的桂花
2005.9.3
六根讀完信,抬頭看看天空,陽光很好,可他卻不由得打了幾個哆嗦,一絲寒冷直逼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