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翔有些迷茫的站在系統npc面前。
系統npc慈祥的看著他。
過了很久,吉翔才問道,“老師,遇到這種事怎麽辦?”
“沒辦法。”
沒辦法,吉翔看來無所不能的系統npc竟然給出這麽一個答桉。
“我問你,現代醫療中,高血壓有得治麽?”系統npc問道。
吉翔搖頭。
他快速從剛剛那個被人引誘著一步步邁向懸崖的感同身受中清醒過來。
是啊,臨床絕大多數疾病都沒得治。
自己為什麽要較真呢?
但系統npc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撓了撓頭,有點可愛。
吉翔第一次見系統npc有這樣的表情,怔了一下。
“其實,很多病是有痊愈的可能性的。”
“???”
話題的偏轉讓吉翔不知所措。
“是我的感覺,卻沒什麽證據。你知道,我是搞臨床的,不搞基礎研究。”系統npc道,“走,咱爺倆聊兩句。”
來到更衣室,系統npc拿出吉翔給他買的那盒白靈芝,抽出一根,猶豫幾分鍾後卻又把煙塞了回去。
“老師,您說的有治療是什麽意思?”
“假如,你是藥廠的大股東,有一名科研人員提交報告,說發現了一種可能性——高血壓可以通過口服藥物痊愈,你怎麽辦?”
吉翔想了想,明白了系統npc的意思。
研究人員提出的是一種可能性,後期需要海量資金投入。但可以讓人高血壓痊愈,這藥頂多能賣幾年,當所有人都沒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扔進垃圾堆了。
說垃圾堆還是比較誇張,但大幅度降價是必然的,因為沒有需求。
如果單從掙錢的角度來理解這件事,那麽把藥效降低,吃了就好,不吃就犯,需要一輩子服藥,這才最符合藥廠的利益。
比如說治療肺結核的藥,當年這可是絕症,現如今極其便宜。
細思恐極!
吉翔無語。
“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你不用想太多。我們只是臨床醫生,相當於衝在一線的士兵,武器研究所的研究人員給什麽武器,我們就用什麽武器。”
】
“老師,可是……”
“害,很多事情想不了太多。”系統npc微笑,“別說是你,換做是我,也做不成幾件事。每一個看上去不合理的事情背後,都有著深刻的矛盾關系。”
吉翔點點頭。
他想起自家老爺子有意無意跟自己說過的幾件事。
就像是系統npc一樣,自家老爺子也對很多事束手無策。
“把手頭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就已經很不錯了。”系統npc道,“這個感同身受是我們開會研究,最後投票加進去的。說實話,類似的情況對醫生來講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我卻覺得應該存在。”
“很多年前,周從文遇到一個患者。早出晚歸,掙錢養家。忽然一天禍從天降,遭遇到喝了一夜酒的酒駕把他給撞了。”
“雙側多發肋骨骨折,並發主動脈夾層。最關鍵的是,車禍的兩方都沒錢,肇事方寧肯被判,也拿不出來那麽多錢給傷者治病。”
說著,系統npc看向吉翔。
“做手術,應該不難。”吉翔道。
他在吸人陽壽的那次感同身受中,跟著周從文學習了心臟外科、介入的手術。
對現在的吉翔來講,類似的手術的確不難。
除非是一些特殊情況,比如說象鼻子手術。
但即便是象鼻子手術,吉翔也有把握能拿下來。
“一枚大架子十幾萬,當時我最早涉及這類手術的時候經常開玩笑說,下一枚大架子就相當於開一台小汽車進去。”
吉翔歎了口氣。
他對錢並不敏感,雖然總聽人說類似的話,但卻始終無法感同身受。
最讓吉翔動容的是得了腎結石的那個學生,揣著學校食堂的好吃的摔了一跤後不舍得把食物扔掉的那一幕。
但他經歷的還是少。
“老師,後來呢?周教授怎麽做的?”
“患者自動出院。”
“!
!”吉翔愣住。
“我們只是螺絲釘,有毛線辦法。”系統npc道,“他手下有一個小醫生拿了自己的錢給患者交住院費,但杯水車薪,只能算是盡心而已。”
“所以說,很多事兒不能多想,救能救的人,做好自己的本分……”
系統npc隨後嘮叨了十幾分鍾。
這種灌輸,吉翔雖然不反感,但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他假裝認真聽系統npc說話,但卻神遊,壓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等系統npc嘮叨夠了,吉翔告辭離開。
回到急診科,看見孟慶非,吉翔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就連孟慶非都很不真實。
“孟老師,那患者上手術了麽。”吉翔問道。
“這話讓你說的,肯定上手術啊。”孟慶非笑吟吟的說道。
吉翔看著孟慶非的笑臉,有些疑惑。
“孟老師,您笑什麽?”
“這麽麻煩的一個患者,抓緊時間送走。誰知道她因為什麽發瘋,留在咱這,每一分鍾都會出問題。”孟慶非道。
“???”
吉翔大約能理解孟慶非的意思,但卻無法認同、接受。
“給你講個故事。”
“嗯。”
“我剛上班沒多久,還有師父帶。有一天我和師父遇到了類似的患者,具體情況就不給你講了。”
“他的傷沒這麽重,留在急診科觀察。主要是當時骨科加床都是滿的,住不進去。”
“狗日的骨科!”
孟慶非罵了一句。
“後半夜起床上廁所,走廊裡空空蕩蕩的,我看見地上有血痕,當時嚇的我一激靈。”
“結果發現是跳樓的患者爬著去了處置室,找了一個刀片把橈動脈給切了。”
“……”
吉翔沉默。
“後來因為這事兒,我師父還被停職了3個月。”
“和醫生有什麽關系?”吉翔打抱不平。
“背鍋俠啊,你真以為現在臨床上甩鍋的人這麽多,是他們願意甩的?還不是院裡面的領導有事就往一線醫護腦袋上扣屎盆子導致的麽。”
吉翔似懂非懂,但他也不著急,把孟慶非的話記下來。
兩人聊了一會,來了個尾炎的患者,孟慶非便把吉翔攆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