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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講?”光頭主持人馬上問道。
“要是沒猜錯的話患者晚餐吃的是火鍋,有些食物根本沒嚼爛。進入腸道後,這些食物隨著腸道蠕動不斷給夾閉血管的鈦夾施加力量,最後導致鈦夾脫落,被夾閉的動脈出血。”
“我只是簡單講一下,不一定是這個原因。但是總結我多年臨床經驗,越是作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越是醫從性差的患者和患者家屬,就越容易出事。”
沉教授的這番話說完,屏幕前的白處長和劉主任頻頻點頭。
兩人也有類似的想法,只是和吉翔的關系過近一時沒想到。
“的確,很多患者都不遵醫囑,真是很頭疼。”
“介入科四大金剛還在的時候,出過一次事兒。”白處長澹澹說道,“他們科的肝癌患者大多都有肝炎、肝硬化、胃底靜脈曲張。”
“第二天做手術,醫囑軟食,結果患者的兒子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給老爹包了芹菜肉的餃子送去。你想,芹菜多硬,嚼不爛,直接把胃底靜脈刮破,當天晚上大嘔血,都沒等到肝癌要命。”
“我也聽趙主任說過一個桉例。”劉主任補充道,“也是肝癌的患者,有門脈癌栓,患者自己知道病情極重,已經不想治了。”
“後來趙主任做了患者的思想工作,決定嘗試一次到兩次,效果不好就放棄。”
“患者的運氣相當好,門脈癌栓裡飄進去了碘油,癌栓在第三次手術前複查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可以說,撿回來一條命。”
“的確很少見。”白處長點頭,承認劉主任的說法正確。
“三次手術,患者可以說痊愈了,她很高興,在八月十五那天自己來辦理的出院手續。可是出院後不到一周,又因為嘔血住院。”
“吃堅果類食物了?”
“嗯,打麻將、嗑瓜子,瓜子把胃底靜脈刮破,直接一口血噴在麻將桌上。和她一起打麻將的人兩個心梗發作……”
這都是命,癌症沒要命,卻因為別的事兒死了,到哪說理去。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
屏幕裡沉教授開始做總結陳詞。
“我之前舉的例子並不跑題,類似的事兒我想過很多次,總想著要是臨床見到的病能全部避免、預防、治愈那該有多好。可惜,臨床幾乎90%的疾病都無法治愈。”
“有一句話說得好——世界沉默著,為了這些傷心的名字,為了這些傷心的名字後面那千百年的寂寞時光。”
“或許看起來類似於玄學,但那只是因為我們現在的理論基礎並不牢固、扎實,很多事情解釋不了。在我的想象中,吉翔醫生應該已經踏上了那條追求真理的路。”
沉教授越說越文藝,越說越感慨。言語略有不連貫,看樣子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難以自拔。
他的話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但節目還是播了出來,並沒有被剪掉。
“嘿,估計是這段節目碰到了沉教授的心裡。”劉主任理解,他笑了笑,搖頭說道。
“當醫生的,哪有沒有遺憾的。告訴患者不能吃見過,不能吃生冷硬的東西,患者不聽,有什麽辦法。這,都是命。”
白處長說道。
“我高中同學,發現了子宮肌瘤,最開始可以吃藥,她偏不乾。等子宮肌瘤長大了之後可以微創手術,她還是不乾。再大,可以外科切除,她依舊不乾。”
“她就迷信吃偏方,我給她介紹廣安門中醫院她也不去。”
劉主任用惋惜的口吻說道。
“後來嚴重貧血,要給她輸血糾正進行下一步治療,她還是拒絕。”
“真倔。”白處長道。
“後來有一天去衛生間就沒出來。估計是體位性低血壓導致的心源性休克,直接暈死在衛生間裡。時間比較長,發現的時候人都涼了。”
“絕大多數時候醫生說的還是要尊重的。”
“你說有啥用,患者不聽,你有辦法?”劉主任道,“我遇到過一個骨肉瘤的患者,手術、放化療都不做,非要去針灸。針灸也行,我也不反對,但你得找靠譜的吧。”
“找不到好中醫,隨便找個神醫,針灸針直接扎在瘤子上又扎別的地兒。半年後複查,全身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種植轉移。”
“要說這都是命。”
白處長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幾年鬧大疫,轉陰之後不能劇烈運動,你還記得吧。”
“記得。”
“神經外科的王醫生,發燒後5天就恢復跑步,每天10公裡。”
“還有這事兒?!”劉主任驚訝。
“他多倔啊,誰說都不聽,我還特意打了一個電話勸了幾句。當時我感覺他必然要急性心肌炎爆發,可你看現在王醫生還活蹦亂跳的。”
“老白,你說的事兒結局都很好。”劉主任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越老心越軟,見不得那些淒慘事兒。”
“越老越麻木,見不見的已經不重要了。類似不遵醫囑的事兒多了去了,說最簡單的,點滴速度。”白處長道,“我還在臨床的時候巡視病房。”
“你就願意用巡視這個詞,是不是覺得自己是一頭雄獅?”劉主任笑問。
“雄獅?我就是個打更人。 ”白處長道,“有一天我看見術後患者點滴速度快,就調慢到一分鍾五十滴左右,並且囑咐患者和患者家屬一定不能快,要不然會有什麽什麽並發症之類的。”
“患者和患者家屬說得好好的,知道了。結果不到1個小時,一瓶子500ml的液體進去,患者直接急性左心衰伴腦水腫。”
“搶救了一天,人才過來。真是很不理解,點滴慢點就慢點唄,找什麽急呢。”
劉主任聽老白回憶他當年在臨床的種種,哈哈一笑。
屏幕裡,畫面一轉,節目已經切換到病房。
患者臉色已經恢復了很多,看起來沒那麽白,鄒主任穿著白服站在他面前。
此時的患者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臉不好意思。
他不敢和鄒主任對視,差點用被子捂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