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凌主任,我這兒有一篇文章,好像是你說的。”
凌天接到電話,電話那面的人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
上次手術比賽找的泌尿外科專家直接“反水”,凌天事後也做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吉翔的水平的確是高,很高,好幾層樓那麽高。
而且不光是介入手術,連腔鏡手術都強到讓帝都的主任、顧老服氣的程度。雖然匪夷所思,但這是必須承認的事實,要不然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搞定那個小子。
在凌天心中,已經把吉翔當成是平等的對手,甚至他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在“下狗”的位置。
學會那天,吉翔把a4紙砸在臉上的回憶他似乎已經強行遺忘,但凌天的內心裡留下的陰霾與傷痕卻在暗中撕咬著他,無時無刻。
正面戰鬥不行,凌天別走蹊徑。
任何醫生想要晉級都需要論文,這還只是低等級的醫院。
國內排名前五的幾家醫院想從主治醫師晉級副主任醫師,則需要國自科的項目。
可以說,論文、自然科學基金是一名醫生向上攀登的階梯。
凌天早就通過各種關系聯系到國內幾家中字頭期刊雜志的評審,對他們來講,卡一篇文章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至於白醫大的一名主任的遊說,誰又會在意呢。
如今聽到評審給自己打電話,說吉翔的論文已經發過去,凌天沉寂已久的心終於砰砰砰跳起來。
他沒有興奮,快意恩仇的感覺並不強,相反凌天十分擔心、緊張。
吉翔總是會出人意料,原本以為伸手就能按死的小螻蟻卻可以翻天,凌天甚至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竇主任,他的論文寫得怎麽樣?”凌天問道。
對面猶豫了至少3秒,沉默讓3秒鍾變的像是過了3天,連空氣裡都充滿了尷尬。
“竇主任,您盡管說。”凌天追問道。
“凌主任,不是我賣好,而是這篇文章寫的的確是好。”竇主任說道,“數據詳實,格式規整,不像是普通醫生寫的,倒像是出自大論文刷子的手。
咳咳,不說這個,內容也很扎實。雖然只是一篇個桉報道,但根據這篇論文可以引申出來的東西太多。”
“個桉報道?中字頭的期刊一般不發這種論文。”凌天故作輕松的說道。
“不是的,我懷疑您跟蹤的那位身後有高人指點。”竇主任謹慎的說道,“一個項目從淺入深,拆分出幾個、十幾篇論文這才是正途。很多沒經驗的年輕人上來就一股腦的把所有東西都裝在一篇論文裡,可您關注的那人不是。”
凌天抿著嘴,嘴唇很薄,鋒利如刀。
沒想到吉翔能文能武,武能外科、介入手術一把抓;文能寫篇論文得到專家的高度認可。
“不過您放心,自從您跟我說過後,我申請初級論文審核權限,已經把這篇論文pass掉了,不會讓其他評審看見的。”
凌天聽竇主任這麽說,輕輕籲了口氣。
“謝了,竇主任。”
“客氣,只是一名規培生而已,還是第二作者,我看第一作者是主治醫師,這種論文即便您不打招呼也大概率不會過審。”
凌天心裡升起一股子感激之情,竇主任這人能交。
他幫了自己的忙,還給自己台階下,真心不錯。
“凌主任,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竇主任,您有什麽話就直說。”
“論文……這麽講吧……您放心,
我這面辦的妥妥當當。”竇主任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凌天也知道竇主任想和自己說什麽,最後卻有顧慮,沒說出口。
掛斷電話後,竇主任長出了一口氣,臉色陰晴不定。
“老板,小事一樁。”竇主任的學生笑著說道,他很不理解自家老板為什麽在這件事上會那麽猶豫。
在他看來,一個成名已久的魔都專家和一個規培醫生之間該怎麽選擇……那還用選麽!
“你不懂。”竇主任搖了搖頭。
“老板,哪裡有問題?我怎麽沒發現呢。”竇主任的學生捧跟道。
“這篇文章打印出來,你好好學學。”
“啊?”竇主任的學生一怔。
“面子,我可以給凌天凌主任,但咱不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竇主任若有所思的說道,“這篇論文完全可以當作范文,你以後的論文就按照這個格式寫。至於再多的,跟你說你也不懂。”
說著,竇主任歎了口氣,“一個項目拆分成十幾個小項目,還順理成章,厲害。”
竇主任的學生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會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那個年輕人背後有大靠山。”竇主任道,“凌天……你能壓的住一時,能壓得住一世?”
“老板,大靠山,這不至於吧。”竇主任的學生笑道。
“你發表了幾篇論文?”
“11篇!”竇主任的學生驕傲的回答道。
“可是你現在寫論文的水平要比這個年輕人差了一個……不,差了兩個數量級。”
“!
!”
“我一點都沒誇張。”竇主任道,“要不是提前答應了凌天,這篇論文肯定會發表,而且我估計我大概率要給對方寫一封郵件,問問下面的論文什麽時候郵遞來。”
“不至於吧,老板。”
“至於。”竇主任道,“話說回來,這人不管是自己寫還是找大刷子幫著寫,能把論文弄的我根本挑不出來毛病,無論是行文風格還是數據,都堪稱完美,堪稱老辣。”
竇主任的學生無語,他萬萬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會給那個規培醫生如此高的評價。
老辣,這種形容詞能用在一名規培醫生身上?
“年輕人背後的力量不低。”竇主任道,“文章是你幫我審核的,我不知道這件事,記住了麽?”
“……”竇主任的學生有些吃驚,但他隻停頓了不到一秒,馬上說道,“是,老板,要是有問題是我年少無知。”
竇主任微微頷首,笑了笑。
找自己的學生背鍋,也是迫不得已,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且竇主任想看看情況再說,假設自己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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