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池塘裡只剩淤泥了,怎沉塘?這關家本來就不是咱村子裡的人,要不直接趕走得了,至於這喬家大丫,就除名吧,這樣不要臉的女子,可千萬不能留在村子裡,壞了咱村的風氣。”
現在這世道,外面到處都是流民山匪的,一個女子出去了,很難有活路。
就算能找著活路,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這懲罰,也算重的了。
“對,這樣的禍害,不能留在咱村子裡,我看老天爺一直不下雨,就是因為咱村子裡有這種不乾人事的畜生玩意兒在。”
“裡正,咱們村子裡還有這麽多的閨女沒嫁人呢,要是讓喬家這小娼婦壞了咱的風氣,那咱們村子裡地姑娘還怎麽嫁得出去?”
今年一整年,從開春到現在,大家夥盼啊盼,盼得眼睛都快瞎了,這會都眼見著有雷了,卻沒想到半路生生給他停了。
心裡能甘心嗎?
來的時候,個個都激動得都只差大聲嚎叫幾聲了,結果,竟是這麽個結果。
他們能不恨嗎?
再加上,古時候的人,本來就信奉鬼神之說。
這雷都劈到屋頂了,屋頂都劈飛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老天爺的意思,還有人不懂嗎?
很快,整個喬家的人,大概除了喬老三一家子還沒來以外,其他該來的都被請來了。
匯聚一堂,全村人,把整個關家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百來戶人家,人數總計大約六七百人之多。
關家,大概從來都沒有這麽熱鬧過。
喬家,也從來沒有這麽萬眾矚目過。
關家幾人,還有喬家的人,全都圍在了中間,被村民們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盯著。
如果不是有裡正和幾個族老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親自上手打死他們了。
可以說,這次的事情,是關家和喬家絕了所有人的那點微末希望。
別說殺人了,他們吃人的心都有了。
關家那本就不牢靠的土院牆,被十來個漢子泄憤,直接給踹倒了。
這一下,本來還想用以前那潑辣的招數,震懾眾人的關老太太,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只是心慌地將孫子孫女擋在身後。
至於喬知書這個害人不淺的東西,她現在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哪還會管她?
喬家其他人,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看向喬知書的眼神,也同樣帶著怨恨。
就連她親爹,也恨不得現在就活生生掐死她。
喬文州是個讀書人, 雖然這麽些年來,身上也就一個秀才的功名,但是,他一直自詡為斯文的讀書人,性情高傲,最是要面子,很少與村子裡的人來往,一直在鎮上學堂當夫子。
也就是最近半年,學堂裡的學生越來越少,這才回了家。
本來,大女兒能跟關懷謹這個十五歲就中了童生,大有前途的年輕人在一起,他也同意,只是需要關家先把原來的親事給退了。
卻不曾想,竟是在這關鍵時刻,出了這樣讓他丟盡臉面的事情。
如果這事處理不好,他以後還有何臉面去見友人?還有何臉面回學堂教書?
大約,這個時候,最想把大女兒沉塘的,莫過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