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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趕緊給我回江家去。”
雲渺剛清醒,耳邊就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仿佛她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般。
左右瞄了瞄。
敲打得平整的泥土地面,簡陋的長條木凳,脫了漆的半舊原木桌,還有兩把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半舊不新的簡陋太師椅,加一個紅木方桌。
余光掃過大堂中或坐或站的三人。
一個身著灰藍色長衫,蓄著胡須,木簪束著長發的男子,看起來不到四十。
此刻他正背著手,在堂中來回走動,滿臉努氣。
顯然,剛才的咆哮聲是他發出來的。
另外倆個,一個年紀大點的,頭上包著塊深藍色布巾,五官長得不錯,屬於半老徐娘的那種,嘴角有顆很明顯痣。
此刻,她也是一臉不讚同地看著自己,仿佛她做錯了什麽事。
另一個,就坐在她邊上的竹椅上,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長相秀美,耳朵上墜著一對粗糙的銀耳墜子,身著粉色裙子。
穿的,倒是比她自己身上這身灰撲撲的布衣裙好多了。
古代,家境不怎嘀。
雲渺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劉氏見女兒還是跟以往一樣低著個頭,悶聲不吭,有點不耐煩了。
但想到如今的境況,還是勉強忍著氣勸說。
“苗兒,你就這樣放下兩個孩子回來了,要是惹惱了江家的人,你以後還怎麽在江家過日子?”
雲大志冷哼了一聲,眼神十分地不屑,“哼,就你這樣的,有人家要你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
“人家江承澤現在是皇上親封的大將軍,難不成,你還想你一個隻認識幾個字的啞巴當將軍夫人?你也得看看自個有沒有這個能耐!”
劉氏眼見丈夫氣狠了,急忙走到雲渺身邊坐下,語重深長地道:“苗兒,如今情況不一樣了,總不能讓江承澤一個大將軍,有一個啞巴妻子吧?這也說不過去啊!”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話,
人家那武安侯嫡小姐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
“你一個鄉下姑娘,還是個啞巴,怎麽去跟人家武安侯家的大小姐比?就是當人家的丫環,人家都不會要你的。”
“如今人家江家大度, 還能留著你,就已經不錯了,你就知足吧!”
此刻,雲渺腦海中殘破的無數片斷已經連成了線,變成了一部電影快速翻過。
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只是這次,穿越過來的時間,好像提前了幾天。
她垂下了眸,看向了自己纖細卻長滿了硬繭的手,也遮住了眼底的點點涼意。
中年男子,叫江大志,是她這具身體的爹,也是這個杏陽村的裡正,為人極為愛面子。
而中年女子,是她娘劉氏,愛吹牛,愛炫耀。
因為丈夫是裡正,有個將來要嫁進大戶人家的漂亮女兒,還有個以後要當大官的讀書人兒子,一向自視甚高。
大概,唯一的恥辱,就是原主這個讓她在村子裡,在婆家,在娘家姐妹面前丟盡了臉面的啞巴閨女了。
可是她也不想想,原主之所以成為啞巴,還不是因為嬰兒時期病了,因他們舍不得花錢而用了土方子,這才壞了喉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