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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撈屍證道》第18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第十八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風鼓船帆,打撈船以每小時十五節的速度航行。

  午時,抵達沉船點附近。

  “你!過來。”

  錦衣衛頭目紀斬伸手戳著崔公讓的鼻子,發號施令:“你先行去探查海底情況。”

  領命。

  崔公讓縱身跳下甲板,噗通!濺起點點浪花。他催動鮫人術,化作一尾海魚靈巧地遊動。

  海水澄澈,水下視野極佳。

  放眼望去,海底光禿禿的。

  渤海屬溫帶海域,不適宜珊瑚礁形成,也沒有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熱帶海魚。水下頗有些冷清,時不時有幾條青灰色魚類遊過。

  不遠處,三保寶船安靜地沉在海底,像死掉的藍鯨。

  寶船長度達到一百五十米,排水量突破萬噸。

  屬於大魏朝,乃至全世界規模最龐大的。

  寶船整體呈“樓船”結構。船艏建有三層的艏樓,船艉也有三層艉樓。船身中間的位置,豎立著九根桅杆,掛十二張帆。桅杆下面的位置屬於大船艙。

  大船艙有橫艙壁隔開,劃分為二十八個小船艙。分別儲藏不同的貨物。

  寶船底部的龍骨破碎嚴重。

  初步的探查結束。

  崔公讓浮上水面,向紀斬匯報了沉船的情況。

  紀斬有一艘複原的模型船,他眉頭緊鎖,思索。

  他給一百零八名打撈工劃分了不同的打撈區域:

  五十六人負責二十八道小船艙。

  三十人負責三層艏樓,

  余下二十二人負責船艉。

  至於崔公讓,他和他的搭檔陳四六被分配去打撈第二十道小船艙。

  分工明確,眾人旋即躍入大海。

  寶船的底部爛了個大窟窿,海水已經滲入了船艙。水下不方便講話,陳四六打手勢,示意崔公讓跟在他身後。

  船艙是鎖著門的。

  陳四六從海底搬了石塊,連門帶鎖一起砸。

  砸了五六下,他肺裡的氧氣耗盡,上浮換氣。

  鮫人術的加持下,崔公讓足以閉氣兩個時辰不缺氧。但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陪同陳四六一起上浮。

  呼——深呼吸。

  “後生,你是鐵肺啊。閉氣這麽久,面不紅,氣不喘的。”

  “陳叔你也老當益壯。”

  兩人互相吹捧幾句,吸飽了空氣繼續入海,砸艙門的鎖。

  費了番功夫,總算成功破門。

  陳四六搶在前頭鑽入艙室。

  像是撬開了寶箱,入艙後他立即變得眉飛色舞,興奮地手舞足蹈。連他瞎掉的那隻黑眼窩都比平常紅潤了幾分。

  裡面,紅寶石、藍寶石、金綠石等名貴的寶石是用麻袋裝的;精美的瓷器像垃圾一樣隨意地丟在角落;血竭、安息香、蘇合油等來自異國的,價值不菲的藥材香料數不勝數;

  黃金和白銀,屬於艙室內最不值錢的東西。

  崔公讓大開眼界。

  這是在夢境中才能遇見的。

  然而。

  縱使財寶再多,和崔公讓也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僅僅負責打撈,這批財寶最後會送入皇宮,由皇帝享受。

  無福消受。

  坦白說,崔公讓以為自己意志力堅定,視金錢如糞土。可,當價值連城的財寶堆在面前時,還是萌生了貪念。

  再度上浮換氣。

  陳四六仰著頭,神色複雜,看不出是喜悅還是落寞。

  “後生,

你見過如此多的財寶麽?”  搖頭。

  “要不咱們.......”他的話隻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繼續打撈。

  崔公讓肩托香料往外拖拽。他只需要將香料撈出水面。打撈船上的錦衣衛會拋下鐵鉤,拉香料上船。

  另一邊,陳四六則在整理金銀飾品。

  或許是亂了心,他的手腳比較慢。

  撈了一趟後,崔公讓回到艙室,撞見陳四六正鬼鬼祟祟地,將一錠荔枝大小的金塊吞入了肚子裡。

  貪欲戰勝理智,他伸出了賊手。

  兩人的目光碰撞,陳四六咧著嘴,笑容尷尬。

  愣了三四秒,他比劃手勢,示意:如果崔公讓不揭發,偷的金子五五分帳。

  金塊已經順著喉管咽下去了,崔公讓也無法制止。

  打撈沉船耗費了許多時日。鬥轉星移,白駒過隙。時間來到了日薄西山的傍晚時分。艙室差不多搬了三分之一。

  打撈船的甲板上,金銀財寶堆積如山。

  紀斬吩咐一艘戰艦駐守原地,而打撈船暫時先返航,將撈回來的財寶運上陸地。

  “所有人,褪掉衣服。”

  第二次驗身。

  全體打撈工脫的赤條條,排隊接受檢查。

  這一回驗身更加嚴厲。錦衣衛抽出了鋥亮的鋼刀,倘若誰敢私藏,直接斬首,丟入海裡喂魚。

  “你,張開嘴。”

  紀斬目光如炬,認真地掃視打撈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伸出手。”

  忽然。

  他拔出繡春刀架在某位打撈工的後脖頸。厲聲質問:“你指甲縫隙裡的是什麽?”

  那名打撈工聲音發抖,顫巍巍回復:“回官爺, 指甲裡是.....指甲泥。”

  “哼!少裝蒜。”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那人耍小聰明,他偷偷將一條金絲藏在指甲縫內,再用指甲泥打掩護。

  不料,沒有避開紀斬的盤查。

  大手一揮。

  兩名錦衣衛立即上前反剪那名打撈工雙臂,摁住他的腦袋,扣在甲板上。

  “所有人瞧好了。此人趁打撈的機會,偷藏財寶,據為己有。”

  紀斬手裡的繡春刀已經渴了,想喝點血。

  “今日,此貪心賊必死無疑。”

  手起刀落。

  屍首分離,比切西瓜還利索。

  眾人被血淋淋的一幕嚇傻了,某個心理素質差的當場尿了褲子。

  骨碌,骨碌。砍掉的腦袋隨著起伏的海浪滾來滾去,他的眼珠子睜得很大,死不瞑目。

  事情尚未結束。

  紀斬讓手下抓來了另一名打撈工。

  “大人,我冤枉啊。”

  另一名打撈工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哀求:

  “我,我絕對沒偷,望大人明察。”

  他確實是無辜的,真的沒有偷財寶。只不過,他是之前被砍頭的打撈工的搭檔。

  嗜殺成性的紀斬再度高舉屠刀。

  “忘了告訴你們,我紀斬實行‘連坐製’。兩人一組,互為搭檔。如果一人偷竊,那另一人必須向我揭發。”

  “否則......”

  聲音冷漠無情。

  “視為同罪。”

  哢嚓!噴出一道血箭,血液濺到了紀斬清秀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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