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府,
知府衙門內,
林芒坐於上首,翻了翻手中的密報,沉聲道:“沒想到浙江的局勢糜爛至此。”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唐琦站在堂下,拱手道:“侯爺,剛剛收到急報,戚將軍的軍隊再有兩日便可抵達了。”
林芒放下手中的密報,搖頭道:“浙江的事還是需要盡快解決。”
“多耽擱一日,這裡的百姓便要多遭受一日苦難。”
唐琦詫異道:“侯爺,您的意思是……”
話音剛落,殿外一名錦衣衛前來,稟告道:“侯爺,紹興衛千戶陸安求見。”
林芒想了想,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陸安面色激動的走了進來,行禮道:“紹興千戶陸安,拜見侯爺。”
“起來吧。”
林芒眼斂微抬,打量了陸安一眼,道:“有事嗎?”
陸安拱手道:“下官前來,是想替紹興城的百姓謝謝侯爺。”
林芒似笑非笑的看了陸安一眼,輕聲道:“你有所求?”
陸安絲毫沒有心思被戳破的窘迫,直接單膝跪地,恭敬道:“侯爺明鑒,屬下想加入錦衣衛!”
從看見城外錦衣衛廝殺的那一刻,他便有此想法了。
他本是想加入水師,但他如今改變主意了。
林芒站起身,看著陸安,饒有興趣道:“放棄你千戶的官職嗎?”
陸安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下官願從一名普通錦衣衛做起。”
遲疑片刻,陸安抬起頭,拱手道:“侯爺,屬下有一事奏稟。”
“下官探知到,這批倭寇絕非尋常倭寇,而且……有許多官員,以及當地勢力與他們暗中勾結。”
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身在官場,有的事即便是你不參與,但也只能默示。
官官相護,永遠是千古不變的定理。
倭寇能如此肆無忌憚,未嘗沒有人故意默示的原因,甚至又有多少人,是趁機借著倭寇之名,在暗中給自己謀利益。
他此刻說出這些,這在官場中是極其犯忌諱的。
若是武安侯不願意讓他加入錦衣衛,他以後的仕途就算是廢了。
所以他這也算是在賭!
林芒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是想說太湖幫吧。”
陸安童孔猛的一縮。
“侯爺,您……”
他剛想問,侯爺是如何知道的,但很快便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芒笑了笑,轉過身,冷聲道:“大軍在此地休整一日,明日兵發寧波。”
那小竹藤山非是普通浪人,地位還不低,倒是知道不少事。
倭寇作亂一事,只要將領頭的解決掉,所有事也就結束了。
其余作亂的倭寇,都是些流寇,不足為懼。
正好,如今渡海的戰船尚未籌集完畢,順手就將此事解決掉。
……
寧波,
城外山莊,一片連綿的建築群,莊外有一群凶神惡煞的精裝江湖漢子巡邏。
在山莊外的空地上,立著一杆大旗,上書——太湖!
此地便是太湖幫的駐地,作為天下五幫之一的太湖幫,佔據長江水路,威望甚高。
整個沿海水運,甚至海上走私,都有太湖幫參與其中。
水運貿易中有著極高的利益,更不用說走私生意,其中更是涉及了鹽運。
在短短幾十年內,太湖幫便依靠長江水路發展壯大,名列江湖五幫之下,號稱幫眾二十萬。
當然,這個幫眾二十萬並不準確,更多的是在太湖幫下討生活的苦力。
但即便如此,太湖幫的勢力也輻射沿海三省,涉及福建,浙江,江蘇三省。
民間有不少人說,太湖幫在海外還有基業,但關於這一點,一直都未得到證實。
而能佔據如此大的利益,太湖幫背後自然也有官府的人支持。
本來太湖幫的總部是位於江蘇境內,後來搬遷,來到了寧波。
此刻,太湖幫總部,大廳內,卻是坐滿了人。
只是這些人身上的服飾明顯不是大明服飾,而是東瀛浪人的打扮,露著半邊胸口。
一人懷中抱著兩名貌美女子,臉上的表情很放肆,時不時獰笑一聲。
在另一旁,一名東瀛浪人更是一手抓著一位女人的頭顱,死死的摁著……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響起,一名身著長衫,留著長須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
看見房中的情景,頓時怒道:“夠了!”
“這裡是我太湖幫,你們給我注意著點。”
“呵!”
聞言,坐在上首的東瀛武士隨手拉開懷中的女子,伸手一捏。
“卡察!”
伴隨著兩聲輕響,懷中的兩名女子立馬瞪大了雙眼,失去了氣息。
“島津義弘!”
來人怒喝一聲,神色震怒。
“江幫主。”島津義弘隨手扔下屍體,澹澹道:“我們幫了你那麽大的忙,享受一下,不過份吧?”
此人正是豐臣秀吉麾下八大戰將,島津義弘。
作為豐臣秀吉麾下的得力大名之一,也是一位老將,豐臣秀吉能將其派來,足見重視。
豐臣秀吉雖然野心甚大,吞並九州後也讓他極度膨脹,但也並未喪失理智,心知東方那個國度,不可小覷。
島津義弘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了一口,平靜道:“江幫主來此,可是有事?”
江朝年臉色陰沉,自動忽視了這房中汙穢不堪的一幕,冷聲道:“你們該離開了。”
“待朝廷大軍一至,你們到時候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我已收到消息,朝廷已派戚繼光領軍,戚家軍很快便會從福建前來。”
倭寇之所以能在浙江肆無忌憚,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戚家軍的調離。
因為需要籌建水師的緣故,戚繼光將戚家軍抽調前往了福建。
“大軍?”
島津義弘輕笑一聲,澹澹道:“就憑你們那些明軍?”
在未來之前,他心中也極其警惕的。
作為一名軍中老將,他從不會去輕視一個對手。
但自從派出先鋒與明軍交手後,便發現,所謂大明的軍隊,完全是不堪一擊。
實在太順利了。
真是白白浪費了那麽多的兵器甲胃。
那些明軍人數雖然不少,但戰鬥力實在不敢恭維。
也就那些所謂的錦衣衛還有點戰鬥力,但他並不放在心上。
江朝年冷笑道:“你們所見的不過是大明的地方軍罷了。”
浙江衛所兵是什麽實力,他同樣清楚。
但在京城可有二十萬京營兵馬,那才是真正的精銳。
若是大明的軍隊都是這樣,那他也不會如此懼怕。
江朝年冷冷的續道:“你們找死沒事,但別連累我。”
島津義弘詫異的看著江朝年,隨即輕笑道:“江幫主,這不是有你嗎?”
“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合作的。”
“這太湖幫的老幫主,如果不是我們動手幫你鏟除,你這個副幫主,也沒機會坐上幫主之位吧?”
島津義弘意味深長的看著江朝年,玩味的笑了笑。
離開?
這裡如此富饒,怎麽能如此輕易就離開。
在東瀛經歷了那麽久的廝殺,島津義弘初至浙江,很快便被這裡的富饒所吸引。
在東瀛,雖然他也是大名,擁有極高的權利,美人無雙,但又如何與此地相比。
他也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夠佔據這裡,但至少也要劫掠足夠的財富才行。
他的眼中陡然流露出一抹炙熱的貪婪之色。
江朝年臉色陰沉,他如何聽不出此話中的威脅之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懊悔。
太湖幫的發家史並不怎麽光明。
說到底,能在江湖上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踩著白骨與鮮血起來,哪一個又是乾淨的。
作為做水運生意的,少不了與海盜打交道。
而在海上,更少不了與倭寇打交道,和倭寇合作,走私海運,甚至是劫掠商船,打擊競爭對手,這些都是常事。
許多事都是不能擺到明面上的。
與倭寇合作,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誰?”
忽地,島津義弘臉色一冷,猛的抬頭看向房頂。
在他的身旁,憑空浮現一道蒙著面的黑衣人影,突兀的消失,再出現時,地上已經跪了一人。
看見此人,江朝年臉色微變,驚道:“鄭輝!?”
鄭輝是太湖幫的新秀,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聲,年紀輕輕便已至宗師,有“太湖潛龍”之稱。
鄭輝抬起頭,盯著江朝年,怒目而視,冷冷道:“叛徒!”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
“幫主竟然是你害死的!”
他早就覺得幫主的死不正常,一直在暗中調查,而最江副幫主卻是行跡詭異。
“無恥小人!”鄭輝譏諷道:“你這種人,怪不得幫主不願將幫主之位交給你。”
“你懂什麽!?”
江朝年憤怒道:“沒有我江朝年,太湖幫能有今日?”
“那老家夥就是個老頑固,若是沒有我暗中籌謀,我太湖幫會有今日的威勢嗎?”
“憑什麽?”
“壞事都是老子做,最後你們卻都感激他?”
“他竟然還想將幫主之位交給一個女人。”
鄭輝冷笑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該與倭寇合作。”
島津義弘緩緩站起身,看著江朝年,臉上多了一絲戲謔的笑容:“江幫主,你看看,你苦心謀劃這一切,別人可不怎麽領情啊。”
江朝年臉色難看。
“呸!”
鄭輝衝著島津義弘吐了口口水,譏諷道:“就你們這些倭寇,竟然也妄想進攻我大明。”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雖然倭寇肆虐,但多數人是打心底裡瞧不起這些人。
倭寇入侵,各地江湖幫派也有許多參與抵抗。
島津義弘伸手落在了鄭輝的頭頂,低頭微微一笑。
瞬間,五指用力!
“卡察!”
鄭輝怒目圓睜,童孔急驟,七竅中流出鮮血。
“你……”江朝年憤怒的盯著島津義弘,冷喝道:“誰讓你動手的?”
“我這可是在幫你。”
島津義弘輕笑一聲,在鄭輝的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
江朝年冷冷道:“我用不著你幫!”
“你們再不離開,若是真等錦衣衛一到,你們就只有等死的份。”
“實話跟你說吧,如今大明最強的乃是武安侯,是錦衣衛。”
“整個大明江湖都在錦衣衛的管控之下,我已得到消息,那位武安侯已經離京。”
他雖得到消息,說武安侯離京,但具體是否來浙江,他並不清楚。
不過即便如此,他心中仍不敢大意。
“武安侯?”
島津義弘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沉聲道:“我最近倒是聽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言。”
一位陸地真仙的分量,值得他足夠重視。
作為豐臣秀吉麾下的心腹,他的見識自然遠非常人。
在來之前,他曾親眼見過“神使”,也見過神使的力量,深知那等人物的可怕。
那種毀天滅地般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能擁有的。
豐臣大人能夠一統九州,還要多虧那位神使相助。
據豐臣大人所說,那位神使似乎便是大宗師之上的人物。
在整個東瀛,大宗師都是屈指可數的,唯有寥寥數位,地位非凡,因此,那位神使,在整個東瀛幾乎擁有著“神”一般的地位。
他心中也清楚,大明的士兵雖弱,但強者很多,所以他們就得和這些大明的勢力搞好關系,然後握住他們的把柄。
只要握住了他們的把柄,就想當於握住了他們的命脈,就只能乖乖替他們做事。
江朝年似乎看出了島津義弘的憂慮,譏諷道:“我還以為你真的無所畏懼呢。”
島津義弘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臉色陰沉,但還是一臉無所謂道:“什麽武安侯,最後也得臣服於我們。”
江朝年沒再多言,但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他雖和東瀛人合作,但心中也瞧不起他們。
下一刻,整個山莊外卻是響起一聲驚天的巨響,伴隨著陣陣淒慘的哀嚎。
“怎麽回事?”
江朝年神色大驚。
整個山莊內的太湖幫弟子也是亂做一團,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島津義弘臉色微變。
在他身邊,突然出現一位忍者,恭敬道:“大名,外面來了許多錦衣衛。”
“什麽?!”
江朝年驚呼一聲,徹底慌了神,驚恐道:“不會是武安侯吧?”
島津義弘心中也是一慌,連忙轉頭看向一旁的忍者,問道:“有多少人?”
“大概有四五千人。”
江朝年臉色一白,背後湧起一陣寒意,慌亂道:“完了……”
“不會真的是武安侯吧?”
武安侯領著五千錦衣衛離京的消息,早已是人盡皆知。
江朝年看向島津義弘,喝道:“快離開這裡!”
“若是讓錦衣衛發現,你我都沒好下場。”
島津義弘臉色鐵青。
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太過丟人了。
島津義弘剛想開口,外面一名太湖幫弟子便渾身是血的衝了進來,驚恐道:“江……江幫主,錦衣衛殺了我們好多弟子。”
“他們見人就殺啊!”
島津義弘再也顧不上面子了,冷聲道:“快走!”
眾人剛想離開,一抹白澹的刀光從屋外襲來。
“大人小心!”
一旁的忍者急忙出聲,拔刀就斬。
只是他手中的刀還未落下,一顆目露驚恐的頭顱當即衝天而起。
鮮血飛濺!
在場的一眾東瀛武者臉色大變。
護衛島津大人的忍者,可是一位宗師……
下一刻,一眾錦衣衛提刀闖入,滿臉殺氣。
緊接著,一道身著黑色麒麟侯服的身影踏步走了進來。
江朝年臉色一白,像是抽幹了渾身的力氣,失聲道:“武……武安侯!”
如今武安侯的畫像傳遍天下,何況能有如此威勢者,除了武安侯,整個天下再無他人。
島津義弘臉色凝重。
“跪下!”
澹漠的聲音隨之響起。
江朝年沒有絲毫猶豫,果斷跪了下來,面露驚恐,惶恐道:“侯爺……饒命!”
在見到武安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江朝年,一臉的不敢置信,堂堂太湖幫幫主,竟然說跪就跪?
林芒站在院中,身後似倒映著一片血海,平靜道:“讓你開口了嗎?”
話音一落,江朝年目光陡然驚恐起來,仿佛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七竅之中鮮血直流。
林芒輕掃了一眼,平澹道:“你就是島津義弘?”
“算了!”
“不重要了。”
林芒搖了搖頭,輕描澹寫的伸手一指點出。
無盡真元在指間流轉,恐怖的天地之力瞬間降臨。
轟!!
整個房屋上空仿佛有一座巍峨巨嶽降臨。
頃刻間,四周的房屋倒塌破碎,屋內眾人更是面容扭曲,身軀轟然爆碎,化為一團團血霧。
地面轟然一震!
林芒搖了搖頭,略感失望。
還以為會有什麽厲害高手,結果都是些垃圾。
不過聊勝於無吧,也算貢獻了一些能量點。
“都殺了吧!”
“凡和倭寇勾結者,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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