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京城產生了些許動亂。
大街小巷,酒樓茶館中,都有許多人在議論一件事。
武安侯在海外出事了。
誰也不知道這則消息是真是假,但很快便在京城悄然傳播開來,造成極大的轟動。
起初眾人並不相信,直到一些人留意到了錦衣衛的異常。
這幾日不斷有錦衣衛入京,曾經外出任務的北鎮撫司錦衣衛在也回京。
這一幕雖然隱蔽,但還是被許多人注意到了。
同時,一些錦衣衛失蹤了。
至於他們因何而失蹤,其實許多人心裡都很清楚。
雖然北鎮撫司幾次否認,更是抓捕了一些傳播流言之人,但這並不足以打消眾人心底的疑慮。
而這個消息也在不經意間傳出了京城。
可以想象,一旦武安侯出事的消息傳遍天下,將會引起多麽大的轟動。
對於天下眾人來說,武安侯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刀。
一旦這柄懸著的刀真的消失,其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城外,拓林山莊。
此地山莊在名面上是一個普通商人所有,但它背後真正的主人,卻是姓朱。
當然,並非是皇室的朱,而是成國公的朱。
此地真正的主人,實則是成國公府。
不然如此龐大的一座山莊,在這京城之地,又豈會是一位富商所能擁有的。
而提起成國公府,便不得不提起一個人。
朱純臣!
大明最後一任成國公,但卻稱之為國公不國,純臣不純。
不過此時的朱純臣,還只是一位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也未曾襲爵。
此時,在山莊後院的廳堂內,卻匯聚著一批人。
一張張桌桉擺放兩側,上面擺著各種精美的食物。
在這其中,便有朱純臣,但此刻的朱純臣只是站在一位中年人身邊。
成國公府,朱應槐。
此時的朱應槐還並未承襲國公之位,而成國公的爵位仍空缺著。
除了成國公府的朱應槐外,在其中還有一人,身份同樣不俗。
鄭承憲!
朱翊鈞的貴妃,鄭氏之父。
不過自從朱翊鈞駕崩,朱常洛登基,這位朱翊鈞的寵妃鄭氏地位也隨之一落千丈。
曾經的鄭氏得皇帝恩寵,連帶著鄭承憲這位國丈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不過鄭承憲是個極其低調的人,或者說他很懂得分寸。
再受寵的妃子,終究是妃子,並非是皇后。
而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密切注視之中。
尤其是武清侯一脈造反後,導致整個外戚一脈越發的低調,生怕引人注意。
除了鄭承憲外,在場還有許多外戚,包括明神宗昭妃的母族。
其余一些也都是朱翊鈞曾經妃嬪的母族。
鄭承憲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近日坊間流傳的傳聞,我想諸位都聽到了吧。”
眾人相視一眼,不過誰都沒有開口。
鄭承憲內心暗罵,一群老狐狸。
一些事,其實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不然今日也就不會參加這場宴會。
今日這宴會,名義上是成國公府一場壽宴,但真實目的如何,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但這群家夥不開口,他只能主動開口。
鄭承憲看了眼屋外,輕聲道:“近日坊間傳言,武安侯在海外出事了。”
堂下一人驚道:“鄭都督,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
“武安侯出事了?怎麽可能!”
“這一定是坊間謠言!”
“武安侯何等人物,誰又能傷他!”
雖然鄭承憲僅僅是都督同知,但外人私下裡稱呼,仍以都督相稱。
看著這浮誇的表演,鄭承憲很想站起來打人。
不過他也清楚,如今錦衣衛的暗探神出鬼沒,遍布各處。
誰也不確定,在場這些人中會不會有錦衣衛的密探,自然心存堤防之心。
畢竟議論武安侯一事,一旦被錦衣衛抓到把柄,必然是要下詔獄的。
鄭承憲澹澹道:“關於此事,我想諸位也都了解一些了。”
“我可以明確告訴諸位的是,此事恐怕是真的。”
頓了頓,鄭承憲又須道:“近日來,宮中錦衣衛多了近三倍,陛下身邊更是有錦衣衛中高手親自護衛。”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與明說無異。
得益於鄭妃的關系,鄭承憲一直與宮中保持著聯絡,而這也成為了他的消息來源。
從聽到坊間傳聞的那一刻,他便動用所有的關系,開始悄然打探起來。
在得到宮中的消息後,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聞言,眾人神色微驚。
許多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倒是朱應槐,神色平靜,端著一杯茶,淺嘗了一口。
這個消息他早就得知道了。
鄭承憲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沉聲道:“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武安侯一旦出事,天下恐出事。”
“諸位應當還是早做打算的。”
以往的鄭承憲很低調,但自從得到武安侯出事的消息後,他的心思便活躍起來了。
因為他有著一個外孫,朱常洵。
如今他空頂這個一個外戚的名號,手中卻並無多少實權。
若是等新帝年長一些,坐穩了位子,他這個外戚還能有幾分威勢?
而一旦新帝出事,這皇位該由誰繼承?
自然是朱常洵。
到時候,他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面對這等巨大的利益,就算是他,也很難不動心。
眾人默默相視一眼。
都是廝混朝堂的老狐狸,如何不明白鄭承憲心中的想法。
別說鄭承憲,眾人心底未嘗沒有一點想法。
就在這時,右側上首的座位上,一位老者緩緩放下茶杯,輕聲道:“諸位,陛下年幼,當初先帝駕崩一事更是疑竇叢叢,真相如何,誰也不知。”
聽見老者開口,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望了過去。
內閣,翟應庭。
如今陛下年幼,無法處理政務,大大小小的事物自然落在內閣之上。
內閣首輔申時行低調,是出了名的中立派,但並不代表其余人都是同樣的想法。
翟應庭站起身,義正辭嚴道:“今武安侯生死未卜,而錦衣衛中有奸臣賊子把控陛下,試圖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大明江山豈能落入賊人之手。”
“諸位,為了大明江山,我等需早籌謀。”
翟應庭的話說的很巧妙。
林芒畢竟是先帝與太后欽定的輔政大臣,若以其為突破口,難免落人口舌,遭受抵製。
但將這一切歸罪於錦衣衛,就簡單多了。
眾人也聽出了翟應庭的話外之意。
眾人相視一眼,起身道:“我等願聽吩咐。”
……
“超凡入聖,神遊天地,似乎……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輕描澹寫的話語在天地間響起。
林芒踏空而行,渾身的氣勢如山嶽般拔地而起。
一襲黑袍震蕩。
元神法相自身後悄然浮現。
不同於以往,此刻這尊元神法相仿佛活了過來,雙眸有神。
猩紅的雙眸中,散發著驚人的魔意。
在其身體四周,天地元氣如漩渦般流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風暴。
天地元氣洗禮!
氣血轟鳴!
一步落下,天地間似響起一聲驚雷長嘯。
法照與妙真二人臉上同時露出驚色。
法照震驚莫名:“這怎麽可能?”
“超凡入聖,神遊天地……”
“這是通天三境!!”
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作為通天三境的強者,對於這一幕他再熟悉不過。
通天三境,意味著元神已能夠擺脫肉體的束縛。
古籍記載中,神遊三千裡。
不過這也僅僅是記載,但元神離體,遊離於天地卻是真的。
可他……踏入通天二境才有多久?
滿打滿算,連一年都沒有。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竟然踏入了通天三境?
法照倒吸一口涼氣,神色駭然。
這等天賦,簡直聞所未聞,恐怕那位武當張三豐,亦不如此子吧?
一旁的妙真瞪大了雙眼,感受著這股恐怖的威勢,一陣心驚肉跳。
聽聞法照所言,心中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通天三境?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情況?
在這一刻,林芒的元神之力暴漲。
天罡神功自然而然的運轉,周身純陽真火環繞。
頃刻間,元神之力輻射整個秘境,所有的一切一覽無余。
甚至細微到了一粒細小的塵埃,在他心神中,清晰無比的展現出來。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悟。
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這是遠超通天二境時的力量。
“師叔,阻止他!”
妙真怒喝出聲。
這等人物,太過可怕。
他們佛門真的能降服如此人物嗎?
師叔竟還試圖讓其皈依佛門,簡直是瘋了。
說話間,直接一拳向著林芒落下。
力量規則流轉於拳間,身後一尊明王法相呈現。
揮拳的瞬間,單手結印,周身佛光流轉。
——不動明王印!
一式印法落下,虛空震顫,天地之力席卷。
林芒睜開了雙眼。
踏空而上,單手揮掌。
身後的元神法相雙眸中閃爍著驚人的神光。
“妙真!”
“退後!!”
法照驚醒過來,焦急的大吼出聲,同時邁步向著林芒迎上。
妙真太小覷一位通天三境的強者了。
他根本不懂,超凡入聖究竟代表著什麽意義。
大光明拳印破碎!
不動明王印破碎!
掌印摧枯拉朽,刹那間破滅一切。
妙真童孔微縮,眼中流露出一絲驚駭,驚恐道:“怎麽可能?!”
僅僅一境,力量的差距怎會如此大?
“彭!”
妙真身後的不動明王法相震顫,四周的天地混亂。
一隻擎天巨手仿佛從虛空中跨越而出,然後印在妙真的不動明王法相之上。
“轟隆!”
妙真身後的元神法相直接被這一掌拍入了地面。
塵浪激蕩!
就在這一瞬間,林芒欺身而上,來到了妙真面前。
妙真瞪大了雙眼。
下一刻,便感覺頭頂落下了一隻手掌。
四周的一方天地徹底禁錮。
他全身的力量像是被封鎖了,難以動用分毫。
妙真一下呆住了,背後更是冒出一層無名的寒意。
“林施主!”
“且慢——”
法照焦急的吼出聲。
林芒微笑著看著法照,輕聲道:“你說什麽?”
“彭!”
頭顱碎裂!
連同整個元神在這一瞬間被粉碎。
【能量點+2.4億】
林芒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他現在明白,超凡入聖,神遊天地究竟是何意了。
通天三境,本質是元神,傷的更是元神。
怪不得先前法照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未曾蛻變的元神,無論如何修煉,在通天三境面前,劣勢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