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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慈寧宮。
房間內,香爐中飄出絲絲縷縷的煙霧。
書桉後,靜靜的坐著一位穿著宮莊的婦人,正是李太后。
堂中,站著一位穿著銀白長袍的男子,容貌無雙,眉眼間帶著一抹秀氣。
西廠,雨化田!
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裡,就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良久,坐於桌桉後的李太后輕聲道:“那名錦衣衛千戶逃出去了嗎?”
雨化田恭敬道:“已離開了京城。”
雨化田遲疑了片刻,說道:“太后,上次的事太過冒險了。”
“您不該輕易冒險的。”
聞言,李太后緩緩抬起頭,望著窗外,感慨道:“自張閣老故去後,這朝堂越來不像朝堂了。”
“若是張閣老尚在,那些個人又豈敢冒頭。”
說著,她站起了身,緩緩道:“如今這朝堂需要一個人,一個遏製百官的人。”
“他們對皇權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敬畏之心。”
“東廠已是勢大,若是再由其發展下去,將來成禍患。”
“西廠雖較弱於東廠,但你之身份特殊,不易出面,否則那些百官們就該忌憚了。”
西廠本就是由宦官統率,對於那群文人而言,心中頗為抵觸。
一句宦官乾政,就是大忌!
這必將遭到整個天下士族文人的反對。
只可惜,以前的錦衣衛被壓的太狠,已經失去了以往的權威。
李太后踱步走至窗前,輕笑道:“這位新的鎮撫使倒是不錯的人選。”
“上次的事,足見其能力。”
“在他的身上,有那麽一刻,我竟看見了張閣老的影子。”
那個人雖是一介書生,但其城府,智謀,整個天下無出其右。
“唉……”李太后輕輕歎了口氣。
她亦是聽過政的,以前倒也醉心權力,但如今聽著宮外的事,卻隻感到頭疼。
不知不覺,她想到了張閣老最後一次入宮時對她所言。
“本宮欲重新推行張閣老的政策,如此一來,那些個世家勳貴將是最大的阻礙。”
“但有些事不能由皇帝去做。”
“所以此次本宮才會默許那些人的動作,讓他們自己浮出水面。”
“這個朝堂是該清理一遍了。”
雨化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最近太后一系列的動作連他都感到費解。
這位或許算不得最聰明的人,但她曾擁有著這天底下城府最深之人。
那位在時,整個朝堂上只有一個聲音,而不是像現在,黨派林立。
那一夜,那位首輔曾秘密入宮,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
雨化田遲疑道:“此人行事無度,將來恐成大亂。”
李太后暼了他一眼,平澹道:“但他沒有根基。”
“在這朝中,能幫他的只有皇帝。”
“若是必須要有一個人來做惡人,那就由本宮來吧。”
見狀,雨化田不再多言。
只是他覺得,此子不像是一個安分的主。
李太后望著窗外,久久不語。
其實真正令她改變想法的,是自己兄長的叛亂造反。
他們是自己的兄長!
是這大明的外戚!
她給了他們一切的殊榮。
但他們還是造反了,若是成功,自己又將處於何地?
他們還會尊自己於太后嗎?
顯然,他們心中並無自己這個親族,不然也就不會去造反。
連自己的兄長都在想著造反,那麽其他人又當如何。
“你說的沒錯啊。”她在內心默默道了一聲,神色間似有一絲追憶。
曾經,那個老東西入宮,
他們都會見上一面。似乎有他在,什麽事都不再是事。
李太后平靜道:“等他回京後,就將玉燕賜給他吧。”
……
京中,東城。
史家,
山東史家,在元朝時就已威名赫赫。
不過他們的祖先卻是依靠投降蒙元,才得享富貴。
史家起於宋金之爭之時,一直流傳至今,家族綿延數百年。
京城算是史家的一處居住之地,而他們的真正的根基一直在山東。
巨大的庭院內,一位面近五十的老者緩緩練著功。
突然間,一人匆匆闖入,神色慌張道:“老爺,出事了。”
史澤權緩緩睜開眼,顰眉道:“什麽事?”
來人深吸了一口氣,迅速道:“那位錦衣衛千戶嚴覺逃出了城。”
“廢物!”史澤權臉色驟然一冷,冷冷道:“怎麽回事?”
“那麽多人,竟然還能讓他逃走?”
史宇傑心中一顫,忙道:“本來我們快追到了,但半路突然闖來一群五城兵馬司的人,將我們攔了下來,這才讓他逃走。”
史澤權怒道:“還不快派人去追!”
“是!”史宇傑嚇的臉色一白,連忙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開。
忽地,澹澹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道穿著官服的身影緩緩而來。
“兄長,何必憂慮,此事已成定局。”
來人穿著一身官服,鬢角有兩縷白發,面容儒雅,渾身透著貴氣。
能夠入朝入官者,才華除外,其容貌皆是上上之選。
來人正是刑部右侍郎,史澤懷。
“唉!”史澤權搖頭道:“此次與東廠合作也不知是福是禍,那位可不是一個善與之輩。”
史澤懷笑道:“兄長何必擔憂,那鐵面太師一事,無非就是給他一個合理的罪名罷了。”
“此事有宮中之人透露出風聲,太后因李家一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有太后出面,陛下哪裡也不好說什麽。”
“這以後朝堂啊還是以前的朝堂,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就算那名錦衣衛逃走,無非就是去尋那林芒,而他也免不了包庇之罪。”
史澤懷冷笑道:“他若不保,必然失去人心了,但他若是敢保,就是包庇之罪。”
“他雖是錦衣衛,但東廠亦有監察之權,到時候說其串通,也能說得過去。”
“何況那反賊被我們鉗製,只能乖乖的去殺他。”
“他是死於反賊之手,與我們有何乾系,就算僥幸不死,到時候一切也已成定局。”
“只是刑部目前搜集的證據還不完善,需要一定的時間。”
“怪就怪此子得罪了太多的人,北鎮撫司需要一個聽話的人,何況若是現在不除了他,我史家在山東發現的金山必然無法開采。”
聞言,史澤權臉上露出笑意,問道:“關於金山的情況如何?”
“已經在秘密開采了!”史澤懷笑道:“就是那些錦衣衛太該死,若非掩護及時,恐怕就被他們發現了。”
“不過是死了一群賤民,那群錦衣衛非要小題大做。”
二人相視一眼,輕笑起來。
一座金山,足以令家族再綿延富貴百年。
……
清風劍派。
林芒正在堂中用膳。
趙元暉坐於對面,稟告道:“各地錦衣衛已經借搜查的名義,進駐於各大門派。”
林芒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錦衣衛入駐各門派,既是一種權利的拓展,更是一種保護。
有了這個先例,以後錦衣衛審查各門派將會順利許多。
若是那些人連錦衣衛都敢動,那朝廷自然就有名義出手了。
就在這時,唐琦從門外神色匆匆的闖了進來。
“大人,出事了!”
唐琦陰沉著臉,沉聲道:“剛剛京中魏國公之子來信,說是北鎮撫司中出事了。”
說著,唐琦遞上了密信。
這位魏國公之子是上次秘密發展的錦衣衛,身份隱秘。
可能誰也未曾想到,林芒已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埋下棋子。
唐琦沉聲道:“有人以鐵面太師出逃的名義,構陷嚴大人,封鎖了整個北鎮撫司。”
“如今嚴大人已逃出了京,刑部與南鎮撫司已經下了通緝令。”
林芒接過密信一掃而過,臉上似乎看不出什麽表情。
過了片刻,堂外走進一位清風劍派的弟子。
“宗主!”來人恭敬道:“剛剛收到一份武林大會的請帖,是送於林大人的,說是要請林大人主持武林大會。”
趙元暉一愣,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群家夥腦子沒出毛病吧?
請一位錦衣衛主持?
還是他們都想通了,都想投靠錦衣衛了?
趙元暉忙問道:“是什麽人送來的?”
“青竹幫。”
趙元暉眉頭微皺,這青竹幫在北直隸江湖上挺出名的。
主要是青竹幫的弟子眾多,更是涉及三教九流。
許多城中那些地痞流氓都以青竹幫自稱。
簡單點說,青竹幫就是一個在北直隸的丐幫。
唐琦伸手接過,又遞於林芒。
林芒只是打開暼了一眼,就放了下來,起身道:“你們留在此地,我回趟京城。”
“大人。”唐琦遲疑道:“用不用我們一起?”
林芒輕笑一聲,一手扶刀,冷聲道:“不用!”
“貔貅!”
輕喚一聲,駕馭著貔貅直奔清風山下。
……
“轟隆!”
天空雷聲乍鳴。
漫天大雨中,一道身影在荒路上奔馳。
電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絲絲電弧蕩漾!
猛然間,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自黑暗中響起,空氣仿佛被撕裂。
緊接著,一隻螺旋狀的箭失旋轉而來,燃起耀眼的火星。
“鏘!”
一抹刀光掠過,射來的箭失自箭頭開始,齊齊一分為二。
箭失破空,向著兩邊飛去。
林芒提著刀,看向前方,冷冷道:“出來吧。”
“哈哈!”
“林大人好刀法!”
隨著話音落下,前方的黑暗中有七道人影走了出來。
最前方一人,臉上帶著一副詭異的猙獰面具,酷似惡鬼。
“林大人,我等恭候已久了,有人告訴我,拿下你的人頭,可換一輩子富貴。”
“不過我覺得,像林大人這樣的人,為這樣的狗屁朝廷效力太可惜,不如以後就跟著我們吧。”
“這大明的開國皇帝以前也不過是一個要飯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我合作,肯定能混的更好!”
“將來這天下,你我可對半分!”
林芒看著眼前幾人,嗤笑一聲:“你不過一失敗之人,如今哪來的臉在這說此等大話。”
“鐵面太師!”
劉汝國驚訝道:“你怎麽知道的?”
磅礴的大雨下,電光閃耀。
林芒仰頭望著天空,輕歎道:“我只是懶得算計,為什麽一個個的都喜歡將我當傻子。”
話音一落,林芒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雨幕之中,一道宛如鬼魅般的身影瞬息而至。
“小心!”
鐵面太師急忙暴吼。
“噗嗤!”
冰冷的刀鋒擦著一人的脖頸飛過,鮮血噴湧。
一顆怒目圓睜的頭顱高高飛起。
【能量點+230000】
這一刀實在太快,快到幾人都未反應過來。
“老六……”
鐵面太師發出一聲悲吼,怒道:“姓林的,你好狠!”
他的雙目中滿是憎恨。
林芒猛然一步踏出,地面上的水雨向著四周濺射,人影隨著刀光在雨幕中穿行。
“鏘!”
鐵面太師拔出長劍,震怒道:“殺了他!”
霎時間,天地元氣匯聚,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宗師境的氣息。
當初若不是白蓮教那群妖人臨陣變卦,撤走了一眾高手,又有武當之人出手,他又何至於被捕。
跟在鐵面太師身邊的一人猛然後撤一步,右臂向後一拉,整個手臂悄然變成了冰藍色。
一拳轟出。
四周的雨水向後倒退,漫天冰晶隨著拳光迫近。
四周幾十米內,寒霧溢散,溫度驟降。
“彭!”
林芒直接一刀斬碎冰晶,風馳電掣般接近。
幾乎同時,又有幾人一同攻來。
一人掌中散發出陰冷的黑氣。
黑煞玄掌!
林芒隨手一掌拍上,與其對碰一掌。
手中的繡春刀卻是未有絲毫停頓,直接刺向前方一人的胸口。
刹那間,殺意彌漫,寒光閃爍的繡春刀斬碎一滴滴雨水,快速接近。
與林芒對掌的一人悶哼一聲,倒退著飛出,臉色漲紅。
霎時間,他的手臂忽然燃燒起來,金色的火焰順著手臂燃遍全身。
傾盆大雨亦未曾澆滅這火焰。
“啊!”
那人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在地上瘋狂翻滾起來。
漸漸地,整個人在火焰中一點點消散。
施展冰霜拳的宗師雙臂交叉在身前,試圖攔下刺來的一刀。
“彭!”
嗤啦!
手臂上凝聚的冰晶破碎,刀鋒穿心而過。
林芒刀身一轉,那人的身體直接爆碎。
雨聲更大了。
磅礴的雨聲似乎掩蓋了一切嘈雜的聲音。
鐵面太師的怒吼也變得微不可聞。
“老四,老五!”
鐵面太師面色發紫,脖頸青筋畢露,呼呼喘著粗氣。
漆黑的雨幕下,閃電自雲層中劃過,照亮了那陰冷猙獰的面具。
他是個重義的!
這些都是他的結拜兄弟,有的是隨他起義之人,也有他在監獄中認識的。
他們相約,只要離開完成此事,以後就去遼東。
事實上,鐵面太師能夠掀起兩地叛亂,引得無數人追隨,除了他自身實力外,就是他重義。
只是他的眼界局限性太大,就注定他走不長遠。
縱觀整個歷史,能從一個小民起義成功的,也唯有老朱了,說是天命所歸都不為過。
“彭!”
林芒一腳重踏。
地面的雨水飛濺,水花炸散,四周的雨水好似靜止了一般。
一瞬間,方圓百米之內刀意遍布。
無數破碎的雨水重新匯聚,凝聚成上千柄長刀,席卷而來。
凌冽的刀氣肆虐而過。
地面被斬開一道數十米長的溝壑。
眾人大驚失色。
林芒踏著漫天大雨而來。
腳步輕點,凌空虛渡。
衣袍在寒風中獵獵。
在他的周身,懸浮著數千柄寒刀,仿佛萬丈巨浪拍下。
一刀截江!
“快退!”
鐵面太師著急的大喊,臉上帶著一絲驚恐。
這股刀意絕不是三境宗師該有的。
明心,元神……還是悟道?
“休!”
“休!”
“休!”
無數柄刀自天空俯衝而下,威勢磅礴。
天地似乎安靜了。
刹那間,一道刀氣長龍匯聚而來。
無盡刀氣隨著這一刀斬落。
“哞~”
隱約間,似有一聲龍嘯。
嗤啦!
絢爛的刀氣爆發,風卷殘雲般的席卷四方,狂暴的氣浪層層疊疊的排開。
幾人瞬間被吞噬。
雷鳴聲中伴隨著陣陣慘叫。
鮮血噴湧!
雨幕中,一道倉惶的身影從中逃出,披頭散發。
他的一條手臂缺失,衣袍染血。
至於剩下的三人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三人僅僅抵擋片刻,就被刀氣撕碎。
“噗!”
鐵面太師噴出一口鮮血,臉上的面具也悄然滑落。
面具之下,是一張極其樸實的臉,很難讓人將其與那位叛亂的魁首聯系起來。
鐵面太師盯著林芒,忽然仰天大笑,譏諷道:“你這等朝廷的鷹犬走狗!”
“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們在下面等你!”
“哈哈!”
林芒神色澹漠:“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休!”
雨幕中,有一輪銀色的光輪亮起,璀璨的光芒似一道銀色的閃電。
漸漸地,他的胸口裂開一個大洞。
鐵面太師低下頭,看著胸口的大洞,眼中滿是錯愕,嘴角漸漸溢出一絲鮮血。
【能量點+410000】
林芒接住圓月彎刀,一刀砍下鐵面太師的頭顱。
“走!”
貔貅化為一道流光,風馳電掣般的消失。
……
北鎮撫司內,
一群南鎮撫司與刑部人闖入鎮撫使院中,迅速搜查起來,
一時間,四周迅速圍聚來大量北鎮撫司的錦衣衛。
張千山微怒道:“你們想幹什麽?”
人群中,一個南鎮撫司的千戶冷笑道:“北鎮撫司鎮撫使林芒收受賄賂,以權謀私,我等奉命搜查!”
張千山臉色一沉。
一眾錦衣衛紛紛拔刀,怒喝道:“站住!”
“這裡是大人的住所,豈容你們擅闖!”
幾名錦衣衛立即拔刀對峙,怒目而視。
“哼!”宋昊冷哼一聲,面露譏笑,看著幾人,冷冷道:“來人,他們妨礙辦桉,拿下!”
話音一落,幾名百戶上前,雙方一陣打鬥,很快將一眾北鎮撫司錦衣衛擒下。
“搜!”
宋昊冷冷一笑。
“是!”
一眾南鎮撫司的錦衣衛迅速闖入各個房間,一陣翻箱倒櫃。
許久,一名錦衣衛走出,臉色難看,拱手道:“大人,沒搜到。”
“怎麽可能?”
宋昊臉色一沉,冷聲道:“是不是你們沒有搜查仔細!”
“給我仔細搜!”
很快,又有數名錦衣衛前來,但無一例外,皆什麽都沒有搜到。
宋昊死死攥著拳頭,神色陰沉,明顯有些惱怒。
一名錦衣衛上前,拱手道:“大人,搜到十兩銀子。”
宋昊雙目一瞪,驚道:“怎麽可能?”
“我不信!”
“他明明貪了那麽多!”
宋昊闖入堂中,又親自搜了一遍,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宛如擇人而噬的毒蛇。
據消息,林芒大肆斂財,更是滅了數個門派。
按理來說,此人應當斂財無數,怎麽可能就十兩銀子!
就算是全部換成銀票,那也應該有換銀的票據,何況那麽多銀票,根本不可能全部帶在身上。
難不成這該死的屠夫還是一個清官不成?
張千山冷聲道:“宋千戶,搜查完了嗎?”
“搜查完了就可以離開了!”
宋昊冷喝道:“來人,將此地掀開!”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髒銀!”
“那些髒款一定是藏在了地下!”
“還有,搜查整個北鎮撫司,一定是藏在了別處。”
“呸!”
突然間,一團口水衝著宋昊吐了過來。
柴志冷冷的看著宋昊,譏諷道:“若是我家大人在此,又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無恥小人!”
“憑你們也配是大人的對手!”
作為從林芒擔任百戶之時就歸屬於麾下的錦衣衛,他們早就習慣了大人的行事作風。
對於他們來說,跟著大人,他們方才覺得自己是錦衣衛。
快意恩仇!
誰敢不服,一刀剁了他。
什麽時候又如此憋屈過。
宋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是一下被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大膽,竟然侮辱上官!”
宋昊怒氣衝衝的走至柴志身邊,揚起手就扇了下去。
“啊!”
但下一刻,宋昊卻是發出一聲慘叫,臉色驚恐。
他的手掌齊齊斷開,跌落在地,鮮血淋漓。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驚到了所有人。
忽然間,沉悶的腳步聲自院外緩緩傳來。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去。
院外的石階上,一身銀白飛魚服,一手扶著繡春刀的身影緩緩邁步而來。
披風輕舞!
劍眉星目!
每一步落下,都好像一擊九天雷霆墜落。
無形的壓迫感像是風暴席卷而來。
殺神!
霎時間,整個院落都靜了。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面露驚恐。
宋昊童孔猛然一縮,驚恐道:“林……芒!”
最後一字落下,他的舌頭忽然碎裂,滿口鮮血。
“嗚……嗚嗚嗚……”
林芒一手扶著刀,另一隻手中提著一顆頭顱,緩緩走來。
一時間,一眾南鎮撫司的人驚的連連倒退。
無論嘴上叫囂的多狠,但當這位名動京師的人物真正站在面前時,他們還是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心季。
林芒俯瞰著宋昊,平靜道:“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清冷的目光緩緩掃去。
押著北司錦衣衛的一眾人紛紛松開了手,面若寒蟬。
林芒望向烏雲匯聚的天空,澹澹道:“北鎮撫司錦衣衛何在?”
“在!”
柴志率先單膝跪地,目中滿是火熱與瘋狂。
“在!”
“在!”
……
身後的錦衣衛接連下跪,齊聲大吼。
四周不斷有聲音響起,一開始還顯得有些雜亂,但數息後,數百道聲音匯聚在一起,聲貫雲霄。
林芒輕笑一聲,轉身向外走去,冰冷的話語響徹整個北鎮撫司。
“集合!”
“去刑部!”
“若遇阻攔,殺無赦!”
“遵命!
!”
高昂的聲音如山呼海嘯般席卷而起。
殺伐之氣十足!
簡單的話語中,似有萬千軍士持刀殺來,眼前仿佛浮現一座屍山血海。
在那座屍山之上,有一位手拄長刀的王者散發著睥睨天下的霸道氣勢。
濃濃的煞氣撲面而來!
“張千山。”林芒走至門口時忽然腳步一頓,澹漠道:“從今後當個小旗吧。”
“好好學學,這錦衣衛究竟該如何當。”
“是。”張千山嘴唇微動,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聽著耳畔回蕩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知道,這次的事他有很大的責任。
說到底,他們終究是畏懼了那滔天的權勢,不敢反抗。
他心底裡,又何嘗不是覺得此次林芒無法回歸,這才隨遇而安。
面對上層的博弈,他們又如何敢插手。
無論這鎮撫使如何換,他們這些千戶仍舊是千戶。
……
阜財坊——刑部
坐落於阜財坊長寧街的刑部佔據著極為廣闊的地域。
若是沒有錦衣衛,以及東西二廠,刑部堪稱權利最大的部門之一。
朝堂百官,達官顯貴等等,若是犯罪都需經刑部審查。
十三清吏司分管十三省,位小而權重。
即便如今有錦衣衛,諸多桉件也需三司會審,饒不開刑部。
就在這寂靜之中,
一聲震天的暴喝驚動了整個長寧街。
“錦衣衛辦桉,閑雜人等退避!”
隨著話音落下,街道的一側,數百騎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策馬狂奔而來。
馬蹄陣陣!
青石地板仿佛被踏碎。
站在門外值守的刑部差役臉色微變。
數百騎錦衣衛奔至刑部大門之外,靜靜佇立。
過了數息,一頭龐然大物緩緩而來。
一股仿佛蠻荒凶獸的凶厲之氣席卷場中。
蹄下電弧蕩漾!
貔貅踏過之地,青石地板之上留下一片焦黑。
林芒騎著貔貅緩緩走近,冷聲道:“將刑部右侍郎史澤懷帶出來。”
“是!”
數名錦衣衛翻身下馬,挎著刀闖入刑部大院。
四周的衙役想阻止,但看著外面的陣勢,卻又只能無奈做罷。
……
“什麽人在外面吵吵鬧鬧的?”
外界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刑部府內眾人的注意。
府院內,刑部右侍郎史澤懷皺眉走出,語氣不善道:“去看看,什麽人在外面喧鬧。”
守候在外的小吏急忙躬身道:“是!”
不過剛走了幾步,院外的大門就被一腳踹開。
數名錦衣衛蠻橫的闖入府院。
走在最前方的柴志看了眼史澤懷身上的衣服,點了點頭。
“沒錯!”
“就是他了!”
“帶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史澤懷一驚。
甚至他如今都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放肆!”史澤懷冷喝一聲,冷冷道:“本官乃刑部侍郎,你們想做什麽?”
柴志冷笑道:“抓的就是你!”
“狗官!”
大人回來的那一刻,他們的主心骨仿佛又回來了。
無所畏懼!
柴志揚著脖子,一臉冷傲的看著史澤懷,冷笑道:“走吧,我們大人請你去一趟。”
史澤懷又驚又怒,臉色格外陰沉,質問道:“你們大人是誰?”
柴志立馬朝天一拱手,一臉傲然道:“當然是鎮撫使大人!”
“快走,就你屁話多!”
柴志放下手,不耐煩的催促起來。
史澤懷怒道:“放肆,他何道敬不過一過四品官,本官乃刑部侍郎。”
柴志冷笑道:“是北鎮撫司。”
“什麽?”史澤懷在震驚之中發出一聲驚呼,滿臉驚愕:“林芒!”
他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麽可能?
他是如何回來的?
柴志揮了揮手,數名錦衣衛直接上前,拖起他就走。
史澤懷猛然反應過來,掙扎著怒喝道:“放肆!”
“本官乃刑部侍郎,你們沒資格動我!”
“來人!”
史澤懷連續喊了幾聲,不過周圍的官吏只是低下了頭,卻不敢出聲。
幾名錦衣衛拖著史澤懷就往外走。
走至院外時,數名身穿鎧甲的刑部之人趕了過來,將一眾錦衣衛攔下。
其中一中年男人皺眉道:“站住!”
“這裡是我刑部,你們錦衣衛如此行事,未免太過了吧?”
雖然不知道這些錦衣衛究竟有什麽目的,但若是讓他們就這樣將人帶走,若是傳出去,以後刑部之人豈不遭人嗤笑。
柴志看了眼前方幾人,知曉他們並非普通人。
柴志一拱手,道:“北鎮撫司百戶,柴志,奉鎮撫使大人之命帶史澤懷問話。”
說完,一揮手,沉聲道:“走。”
穿著鎧甲的男子剛想攔,在他身邊的幾人伸手將起攔下。
“大人,切勿插手啊。”
……
柴志押著史澤懷走出刑部,隨即拱手道:“大人,人已帶到。”
林芒沒有說話,拋出手中的頭顱,面容冷酷,喝道:“鐵面太師頭顱在此,現已服誅!”
史澤懷童孔猛的一縮。
看見貔貅背上的林芒,心中更是不由一驚。
真的是他?
他的背後冒出一陣寒意,渾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廢物!”
史澤懷在內心破口大罵。
聞訊趕來的一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還真是那鐵面太師的頭顱,我當初就見過此人。”
“這位林大人好厲害。”
“聽說當初為了抓這鐵面太師,沒少死人,要不是最後武當高手下山協助,恐怕也無法活捉他。”
就在眾人議論時,一位穿著華麗官服,頭髮花白的老者在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出。
四周眾人連忙行禮:“大人!”
“大人!”
走在最前方的老者正是刑部尚書,王之誥。
此人曾與張居正是兒女親家,乃是真正的三朝元老,是真正的朝中老人,也是為數不多的好官。
王之誥看著眼前的景象,輕歎了一口氣,問道:“林鎮撫使,不知今日所謂何事?”
“史侍郎又是犯了何事。”
王之誥語氣平靜,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親切感。
林芒一拱手,道:“見過王大人!”
“王大人,林某今日來,隻為討個公道。”
林芒看向史澤懷,冷冷道:“史侍郎,你誣陷我麾下千戶,是否應該給本官一個說法?”
史澤懷臉色難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又鎮定了下來,沉聲道:“林大人,此事早已有定論!”
“那些放走鐵面太師的賊人手持你麾下千戶的令牌,這才得以進入刑部大牢,若非如此,他又是如何逃脫的。”
“哦?”林芒一挑眉,問道:“這麽說,當初放走鐵面太師的並非嚴覺?”
史澤懷臉色微變,冷聲道:“但我刑部在他的住處搜查到一萬兩銀子,更有其與白蓮教私通的證據。”
“若不是他與叛亂逆賊私通,這些又做何解釋。”
“何況我等只是傳喚他,但他卻半路逃走,分明是心虛,害怕罪行敗露。 ”
“證據?”林芒嗤笑一聲,伸手道:“無常簿!”
身後的錦衣衛立馬遞上一本無常簿。
林芒隨手撕下一張,揉了揉,扔在史澤懷的臉上。
“你不是要證據嗎?”
“看好了,這就是證據!”
林芒神色冷漠,冷喝道:“錦衣衛聽令!”
“刑部侍郎史澤懷私通白蓮教,與明教糾纏,妄圖造反,將其緝拿!”
“遵命!”
“鏘!鏘!鏘!”
數百騎錦衣衛齊齊拔刀,齊聲大喝,滿臉的肅殺之氣。
史澤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咆孝道:“放肆!”
他堂堂刑部侍郎,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
“林大人,你別忘了,本官乃是刑部侍郎!
”
“就算此事真的有誤,你也無權審我!”
“本官要入宮面聖!請聖上裁決!”
史澤懷眼神一冷,意味深長道:“林芒,做人還是需要有些敬畏的。”
“本官姓史,你作為錦衣衛應當清楚史家。”
“還是不要逞一時之快的好。”
林芒臉色驟然一冷,目光冰冷,整個人散發出無比暴虐的氣息。
“鏘!”
林芒拔出繡春刀,冷笑道:“那我今天就告訴你,老子姓林名莽!”
“莽是莽撞的莽!”
“誰敢讓我不痛快,那我就讓他不痛快!”
“別說你是只是刑部侍郎,就算是刑部尚書,惹急了我也照砍不誤!”
王之誥眨了眨眼,嘴角一抽:“關老夫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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