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四十三年,天山季缺大限將至,臨死前來挑戰武林神話,你在他的挑戰下成功存活,度過一場殺禍,獲得生存獎勵——修仙絕學‘天心雷法’】
薑長生坐在床榻上,嘴角上揚。
不愧是宗師,獎勵就是不一般!
薑長生開始美滋滋的傳承天心雷法,隨著他越來越強,又一直待在龍起觀,生存獎勵並不多,所以他每次都抱有期待。
其實他還可以選擇另一條路,那就是闖蕩江湖,天天打打殺殺,生存獎勵肯定爆炸,但那樣太不妥了,耽誤修煉,生存獎勵只是給了修行之法,並非直接讓他變強。
況且,仇敵過多,他總覺得會翻車。
能殺到最後的才是主角,死在半路上的都是配角,甚至反派。
天山季缺戰死龍起觀,葬入英雄塚,此事在短短一月內瘋傳大景江湖。
劍癡、狂刀雖強,但還到不了宗師地位。
這一戰,英雄塚的地位徹底深入武林人士的心中,甚至出現一個言論。
江湖人之最幸,莫過於葬身英雄塚。
當然,更多人嗤之以鼻,他們更期待踏平龍起觀,腳踏英雄塚創立屬於自己的武林神話。
……
秋季時分。
薑羽率軍回京城,在了解皇帝的安排後,他不由震怒,怒火衝衝的闖入皇宮,在禦書房與薑淵對峙。
如今的薑淵已經風燭殘年,躺在龍榻上,半眯著眼睛。
“父皇,你這是要害孩兒啊,你扶持子玉,那不是給子韓添麻煩?待我登基,定然是要冊立子韓為太子!”
薑羽怒斥道,完全沒有將薑淵當皇帝。
薑淵有氣無力道:“子韓太過自負,心思狠辣,你也不想看到子嗣互相殘殺吧。”
薑羽皺眉,卻是沉默了。
他雖然與兄弟們鬥,但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鬥。
薑羽來到桌前坐下,歎氣道:“父皇,兒臣突然感覺好累,這皇位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這兩年外出征戰,將他心中的傲氣磨平。
薑淵沒有回答,好似睡著了。
薑羽開始述說這兩年的遭遇,即便向大乘龍樓請來高手,也無法力挽狂瀾,古汗宗師雖只有三位,但個個都是堪比宗天武般的人物,大乘龍樓的高手只能與其掣肘,而軍隊方面,古汗更強,人數更多。
最關鍵的是,晉朝竟然也參戰,徹底讓薑羽敗退。
大景、古汗鏖戰多年,勞民傷財,國力衰弱,但晉朝一直安養生息,其實力隱隱比大景、古汗都強。
“龍樓欺人太甚,逼我複楚,若不複楚,他們不會再派遣更多更強的高手來支援,大景武林的五大宗師同樣如此,父皇,大景氣數真的已盡嗎?”
薑羽咬牙道,袖中雙手緊握,心情難以平複。
薑淵聽到複楚二字,仍沒有情緒波動。
他已經無力再想那麽多事,現在的他完全是被薑長生的藥吊著一口氣。
薑羽說了許久,抒發了心中的鬱氣,他站起身來,俯視著龍榻上的薑淵,道:“父皇,你該駕崩了,複楚的決定由我來定吧,這樣不會辱你威名,但伱若是一直撐著,這將是你帝王人生的汙點。”
說罷,他轉身離去。
薑淵艱難的睜開眼睛,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悔恨、不甘之色。
“這盤棋……朕還是……輸了……”
……
年末,李公公前來找薑長生,
說皇帝陛下召見,薑長生預感到什麽,便隨李公公前去。 一路來到薑淵的寢宮,皇后娘娘正在給薑淵喂藥,見到薑長生到來,薑淵激動得咳嗽。
如今的薑淵已經瘦得皮包骨,滿臉蒼斑,體內生機即將斷絕。
“全部……下去……”
薑淵艱難說道,見他揮手,皇后娘娘隻得帶著宮女退下,路過薑長生時,皇后娘娘擔憂的看向他,歎息一聲,還是離開,順手將房門關上。
薑長生來到床邊。
薑淵握住他的手,很是激動,手一直在顫抖,但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見他眼眶通紅,眼含淚光,薑長生終究是不忍,對他施展回春術,讓他回光返照。
刹那間,薑淵明顯感覺自己身體上的痛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被他遺忘的氣力,他顫顫巍巍的坐起來,顫聲道:“長生,你這絕對不是武功……不過朕已經是將死之人……朕召你來,是想彌補朕心中的遺憾與愧疚……”
薑長生面不改色,道:“陛下,你如今這歲數也算是壽終正寢,何必遺憾,江山自有江山命數,相信後人。”
薑淵雙手握著他的手,胸膛起伏,他努力平複情緒,道:“朕有一事要告知你……本不想說,想將這個秘密一起帶往九泉之下,但朕怕……”
薑長生道:“怕什麽?怕對不起我,還是怕有人針對我,而不知?”
薑淵愣住,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薑長生道:“我親愛的父皇,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夜你見到的神秘人不是別人,正是我。”
薑淵如遭雷擊,雙手下意識松開薑長生的手。
薑長生依舊平靜。
薑淵恍然大悟,但依舊費解,問道:“誰告訴你的?李公公?還是那些被朕斬首的家夥?”
薑長生道:“你就當我知天命吧。”
聞言,薑淵臉色陰晴變幻,最終化為苦笑。
“都不重要了……朕之所以想告訴你身世,乃是太子的母親也知曉此事,原本也沒什麽,畢竟你武功高強……但太子想複楚,一旦複楚,你與其他兄弟都得死,太子掌握一種蓋世神功,可吸人真氣,朕怕你一時不防……”薑淵咬牙道。
他臉上滿是悔恨之色。
薑長生道:“多謝提醒。”
薑淵重新看向他,眼中滿是愧疚,問道:“乾兒……長生,你恨父皇嗎……”
薑長生道:“得知真相時,確實恨過,但現在已經放下,我對皇位不感興趣,只是反感他人定奪我的命運,所以我也反抗了一下。”
薑淵無奈道:“長生,你確實很強,如今更是武林至尊,但父皇還是給你忠告,莫要小覷這天下,大景十三州只是蒼茫天下的一角,太子背後乃是大乘龍樓,屹立千年的聖地,像這樣的聖地或許不止龍樓,龍樓為了獨斷這片大地的武道資源,他們讓楚朝發布限武令,十三州的武道並非最強,甚至落後其他地方,大乘龍樓雖不會參合王朝更替,但朕推行崇武之風,觸怒了他們,所以他們傳授太子神功,吸了朕的真氣,再準備複楚……”
限武令?
薑長生倒是不知此事,但他知曉楚朝確實重文輕武。
“大乘龍樓很強……你絕非他們的對手,早點離開京城……”薑淵太過激動,說到這兒,他忍不住再次咳嗽。
薑長生道:“是嗎,我要是滅了大乘龍樓,如何?”
薑淵愣住,隻覺得薑長生胡鬧,可對上薑長生的眼睛,他又覺得對方並非虛言。
“滅了龍樓又如何……你再強,這天下也不屬於你,你沒有名分,大景江山還是被旁人奪走……”薑淵搖頭道。
他不可能昭告天下,恢復薑長生太子的身份,那樣的話,他將遺臭萬年,他這一生都將是笑話。
薑長生心中有些失望,他跟著道:“不屬於我,但可以屬於我的兒子。”
兒子?
薑淵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你的兒子是誰……魏王?不可能……是朕讓你給魏王當師父……你怎麽可能設計……”薑淵顫聲問道。
薑長生面無表情道:“效仿你唄,我敬重的父皇,大乘龍樓的兩個廢物毫無察覺,你說說,這樣的大乘龍樓能對我造成什麽威脅?”
薑淵渾身顫抖。
薑長生道:“你應該慶幸,我給你留下一位孫子,這大景便還能再立百年,也算我報答你的生育之恩。”
他轉身準備離去。
言盡於此也就夠了。
薑淵抬手,下意識想要挽留他,但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只能望著他推門離開。
薑淵緩緩躺下,他突然露出笑容,笑中帶淚。
“沒想到我薑淵一生,最終靠的是被我舍棄的孩兒……哈哈哈,天命在景……”
薑淵的眼神變了,昔日的開元大帝仿佛又回來了。
……
開元四十三年,歲末,大景開朝皇帝薑淵駕崩,諡號武祖,景武祖,舉朝悲泣。
太子薑羽登基成帝,立年號,真昱。
新的一年到來,真昱一年。
這一年,薑子玉十五歲。
龍起觀。
李公公前來拜訪,他已經被逐出皇宮,貶為庶民,雖地位衰落,但他好歹是絕頂高手,今後也能衣食無憂。
忘塵領著李公公來到薑長生的庭院。
李公公見到庭院內還有一人,不由瞪大眼睛。
他連忙跪拜,道:“皇后娘娘……”
他沒想到神秘失蹤的皇后娘娘竟然在龍起觀,他還以為皇后娘娘被薑羽的手下殺了。
身穿樸素道袍的皇后娘娘起身,道:“我不再是皇后,你們聊吧。”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屋內,她的步伐搖搖欲墜,原因在於她也已是高齡, 只不過服用了駐顏丹,若非薑長生為其煉製丹藥,她怕是要隨薑淵而去,可即便如此,她也活不了多久,因為她的心已死。
薑長生雖醫術高明,但並不能助人長生,他本身也只是修行者罷了,並非真的神仙。
李公公走到薑長生面前,平安、薑子玉、徐天機都不在,今日他們結伴去城裡。
薑長生坐在桌前,把玩著茶杯,笑道:“李公公,如今陛下已經駕崩,你還來找我,不怕死嗎?”
李公公動容,瞬間聽出對方的意思,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原來陛下……”
李公公惶恐跪下,磕頭道:“太子殿下……當年老奴也是聽從陛下的吩咐……”
他懷中的盒子跟著落下。
薑長生皺眉,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他感受到了一絲至陰氣息,他突然想起那日靈魂出竅所看到的神秘黑氣,氣息與這個盒子一模一樣。
李公公抬頭,連忙道:“此乃陛下對魏王的饋贈,希望由您傳給魏王,此乃國本,不知殿下可知刑首?”
薑長生哼道:“不用叫我太子,這個身份我不要,我知曉刑首,然後呢?”
李公公回答道:“刑首便在盒中,他並非人,而是山野邪祟所化,當年陛下讓四海賢聖救他一命,他便從此效命於陛下,平日裡用障眼法化為人形,正因他乃邪祟,世人隻知其名,不知其真實存在,他就是陛下暗地裡的一把刀,一把最鋒利的刀,如今陛下將這把刀傳授給魏王,助魏王……”
“救大景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