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哈肯的長劍刺穿了塞勒曼的後心,而哥哥哈克特的劍則毫不留情的斬向了利安德爾。
塞勒曼的身體因為劇痛而癱軟下去,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同伴會突然襲擊自己,可惜他此刻既不能提醒利安德爾小心,也沒法回頭看向哈肯。
但利安德爾畢竟比塞勒曼、亨克爾兄弟更加擅長戰鬥,揮劍的破空聲立刻讓利安德爾警覺,他揮動手中的大劍,背在身後,擋下了哈克特的斬擊。
“鏘!”的一聲金屬交擊聲,修為更高、力氣更大的利安德爾輕松將哈克特當飛了出去,並且回身揮劍,毫不留情的揮劍反擊。
利安德爾的臉上沒有絲毫震驚的表情,甚至就連心裡也沒有多少波動,“你們也被聖餐議會的人控制了嗎?”利安德爾冷冷的問道,身後是再次圍上來的瘋狂的王國士兵,多虧哈克特的牽製,利安德爾錯失了離開的機會,但他們只是圍而不攻,哈肯、哈克特兄弟通過烙印在身上的聖餐徽記可以大概的統率這些瘋狂的士兵。
“你如果老老實實繞路或者在王城外多等待一陣,塞勒曼也不會因你而死。”哈肯抽出長劍,將手裡出氣多、進氣少的塞勒曼丟到一旁,冷笑了一聲。
早在被派遣到帕斯索耶關卡前,亨克爾兄弟就被聖餐議會的吉莫拉挑選作為眼線所控制蠱惑了,一直以來也是他們二人一直在帕斯索耶關卡附近故布疑陣,牽製這利安德爾這位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眼下的狀況雖然在兄弟二人接受的任務之外,但早已暗中為聖餐議會所展現的各種力量瘋狂的哈肯和哈克特理所應當的會選擇一切可以阻止利安德爾回到王城的辦法。
哈肯和哈克特兄弟倆天生心有靈犀、擅長配合行動,被稱作‘雙子騎士’,二人配合才算是真正的皇家騎士,所以單論個人實力,他們實際上算是皇家騎士中最弱的兩個,但當兩個人共同戰鬥時就如同有了兩隻眼睛、兩對耳朵、四手四腳一般,尋常皇家騎士對付起來還頗為棘手。
不過利安德爾並不在其中,他能成為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不僅僅是因為奧帕爾家族的身份,或者菲娜公主在王城裡一些留手的助推,更重要的還是他絕對強悍的個人實力。白騎士艾達可以單挑九階亞龍格羅索多斯不敗,而若是利安德爾出手的話大概率還會佔據上風,經過一番苦鬥將其斬殺或許也並非天方夜譚。雖沒有什麽種種奇遇,但利安德爾確實是一個修行鬥氣的天才、一個普通的、努力的、人類當中最少見卻也最常見的天才。
看了眼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塞勒曼,利安德爾對他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中的大劍再次立在了一旁,大劍可攻可守,在面對眾多被操控的士兵時是最佳選擇,但卻有些笨重,在單獨對敵時利安德爾還是會選擇其他更加趁手的寶劍,他被稱作‘聖劍騎士’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愛好收藏各種寶劍,更是因為他精通各種大小的劍刃和劍技。
這次利安德爾也沒有拔出身後的雙手長劍而是拔出了腰間的一把單手騎士劍,想要離開這裡他知道自己必須還要斬殺哈肯和哈克特,而眼前的兄弟二人也知道利安德爾的厲害,他們本就只打算拖延時間,利安德爾返回王城的消息他們早已通過特殊的方式通知了吉莫拉,他們相信等到聖餐議會處理了菲娜大公主和她的軍隊後,在聖餐議會高層面前,利安德爾不可能做到如同之前一樣以一敵百,他們只要拖住利安德爾就可以了。
白色的鬥氣從利安德爾的身上隱隱透出,
他的鬥氣屬性是少見的光明屬性鬥氣,就如同一直都堂堂正正、問心無愧的利安德爾本人一般,並非聖潔而是透著威嚴。 哈肯、哈克特兄弟並肩而立也擺出了架勢,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兄弟二人沒有選擇用人海戰術拖延利安德爾,畢竟任何一個王國士兵在面對皇家騎士團中的最強者利安德爾時基本都是白給,反而混亂的戰場會影響兄弟二人的發揮,那樣或許還會給利安德爾將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這兩兄弟相信自己二人雖然沒辦法在此擊敗利安德爾,但是憑借著他們間心有靈犀的默契配合足可以拖住利安德爾。
不願被拖延太多時間的利安德爾揮動手中的單手騎士劍橫向斬出一道劍氣,伴隨著嗡嗡的破空聲,劍氣宛如割破空間一般轉眼就到了哈克特兄弟二人面前。
弟弟哈肯爆發出土黃色的大地屬性鬥氣,挺身一步上前防禦,略微有些艱難的將劍氣格擋開來,不同於以往皇家騎士間的切磋,利安德爾此刻沒有什麽留手的打算。他本人的速度也不比凜冽的劍氣慢上幾分,當劍氣被格擋開來,利安德爾已經出現在了哈肯面前,舉劍作劈砍狀。雖然哈肯剛剛因為格擋劍氣而處於門戶大開的無法防禦狀態,但他有自己的哥哥哈克特。掌握風屬性鬥氣的哈克特以迅猛的攻擊方式為特征,利安德爾的騎士劍便迎上了纏繞著暴風之力的長劍。
哈克特劍刃上蘊藏的風暴流轉將利安德爾的單手劍擋下,隨後爆發出風暴將利安德爾擋下。
沒有刻意硬拚,利安德爾抽身而退,避開了繞過哈克特刺來的哈肯的長劍,這兩兄弟相互為盾,攻擊起來又如同浪潮一般連環不絕,也的確有幾分棘手。
利安德爾腳尖一踢,將地上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提起,右手一抓,變為手持雙劍,再度攻向哈克爾兄弟二人,以雙劍對雙劍。利安德爾幼時在貝克恩特伯爵的財力堆積和自身興趣之下,近乎學習了王國所有出名的劍術流派,而後又自己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的獨特流派。
雙劍交叉於胸前,利安德爾衝向兄弟二人,略微矮身躲過哈克特的劍氣,隨後左手騎士劍揮斬格開哈肯的劍刃,然後右手鐵劍直刺,直取哈肯的咽喉。
兄弟二人中弟弟哈肯的實力略遜於哥哥哈克特,但頭腦更為靈活,而且一旦其中一人受傷,兩人的連攜戰鬥方式就會大受影響,因此哈肯便成為了利安德爾的主要突破口。
鏘鏘的刀劍交擊聲和兵刃交擊時的火星不停迸濺,利安德爾以一敵二,即便對方同樣是皇家騎士也絲毫不落下風,可惜兄弟二人打定主意隻守不攻,不願浪費太多鬥氣和體力的利安德爾雖佔據優勢可卻也無法輕松拿下。劍氣四溢將附近的不少王國士兵波及,然而這些士兵卻如同兵俑一般不躲不避,任由劍氣在身上砍出傷口。
即便是修行鬥氣的戰士,在高階之後也同樣可以打出不遜於魔法師的大范圍攻擊,哈克特運轉鬥氣一拳打出,風屬性鬥氣脫手而出化作一人高的風暴,將利安德爾吞噬,隨後風暴之中綻放出一道刺眼光芒,利安德爾左手騎士劍竟硬生生劈開了風暴,隨後他將右手鐵劍倒轉,附著上刺眼的光芒,反手丟出。
弟弟哈肯運轉鬥氣到腿上,向著地面一腳踏下,大地屬性的鬥氣激發了地底的大地屬性魔素,一排岩壁破土而出,附著光屬性鬥氣的鐵劍旋轉著切進了岩壁卻最終還是在徹底劈開岩壁前耗盡了上面附著的鬥氣。
然而當哈克特、哈肯兄弟二人越過石壁看向前方時卻不見了利安德爾的身影,他們立刻警覺的一個看向後方一個看向上空卻依舊沒有發現利安德爾的身影。借著哈肯用石壁阻攔鐵劍的功夫和石壁本身的阻擋,利安德爾矮身已經衝進了石壁近前閃進了二人的視線死角之中,這兄弟二人雖然警覺卻也被自己的攻擊坑了一手。
利安德爾不再將剩余鬥氣過分珍視,他已經浪費了很多的時間,王城方向魔導火炮的轟鳴聲和各種飛向高空的魔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時間緊迫。利安德爾左手的騎士劍是以鬥氣傳導為主要特性的一柄神兵寶劍,此刻隨著光屬性鬥氣的注入,這把單手騎士劍似乎從內而外的透發出白光,帶著堪比烈日的灼熱,利安德爾自岩壁側左下向右上挑擊,帶起一大片耀眼的白光,前方的石壁迅速的破碎汽化,如同豆腐般被切割開來。
耀眼的鬥氣光刃如同將天空都都分為兩半,哈肯雖然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可他的速度卻快不過利安德爾,隻來的及橫劍抵擋,結果被利安德爾這一劍直接擊飛到天上,手中的騎士劍也應聲而斷,哈肯口吐鮮血在空中噴出一道不算美麗的弧線。
哈克特回身還擊,以防利安德爾繼續追擊,作為天生心有靈犀的兄弟倆,哈克特感受到了哈肯的不妙,剛剛那一劍不比最開始在王城守備軍中開出通路那三劍差上太多。
面對哈克特劈出的暴風劍氣,利安德爾竟然沒有閃避,而是原地不動的激發鬥氣硬生生接下。隨後沒有追擊哈肯而是與哈克特再次戰到了一起。
“不對勁!”哈克特雖然更有修行鬥氣的天賦,但他並不像哈肯一樣頭腦那麽靈光,直到突然的一下心悸他才發現有些不對,在剛剛的戰鬥中利安德爾一直都以哈肯為目標此刻哈肯受傷,他本應該繼續追擊才對,但此時卻和自己糾纏在了一起,慌亂中扭頭看去,哈克特大驚失色想要趕緊衝去哈肯身邊,然而這一次卻反被利安德爾攔下了。
被擊飛的哈肯,摔落在地上,手中斷掉的騎士劍也脫手掉落在一旁,他微微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打算從地上爬起,然而一隻穿戴著深藍色足鎧的腳卻踩住了他。
“還好你是從鎧甲縫隙裡刺進來的,劍擦著我的心臟穿了過去,如果你再攪動一下的話就算是我也很難把自身修複了。”塞勒曼嘴角還留著血跡,臉色有些蒼白,但看樣子並無大礙。
塞勒曼與哈肯哈克特兩兄弟並不熟識,他原本由於性格使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皇家騎士團內部留守,負責後勤工作,偶爾和盾騎士拉伊組隊執行任務,畢竟一個擅長治療一個防高血厚。來到帕斯索耶關卡後皇家騎士們壓根沒有什麽受傷的機會,所以哈肯、哈克特兄弟二人只知道塞勒曼擅長治療不擅長戰鬥對於其他的卻並不了解。
事實上塞勒曼和艾達小姐一樣是一名魔劍士,只是他修習的流派更注重於魔法方面的運用,恰巧塞勒曼對於治療魔法非常有天賦,比起治療他人,塞勒曼更加擅長治療自己,普通的刀劍傷即便深可見骨,他也可以短時間內讓自身愈合,除了幾處致命的部位外,塞勒曼的天賦和自救能力足以讓隔壁片場的倫道夫恨不得把他也融進自己身體裡。
剛剛也是同樣的情況,盡管被哈肯的長劍刺穿了胸膛,但很明顯後者不幸的刺歪了點,只是微微劃破了塞勒曼的心臟,後者及時使用魔鬥氣護住了心臟與血管,雖然確實的控制住了塞勒曼一段時間被迫他全力恢復自己,但也還算不上致命傷,在利安德爾的拖延下,他已經重新站了起來,這才反過來將哈肯製住。
“哈克特,如果以後你不想變成獨生子女的話就老實點,別反抗了。”塞勒曼掐著弟弟哈肯的咽喉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順手用他精湛的推拿手法卸掉了哈肯的雙臂,並給他胸前的傷口做了止血的緊急處理。
聞言正和利安德爾僵持著的哈克特微微一愣,收斂了手上的鬥氣,“別傷害我弟弟,我放你們離開......”哈克特微微低頭,向後退了幾步。
塞勒曼一邊掐著哈肯的脖子一邊走到了利安德爾身邊,“沒事吧,團長。”
“沒事,只是耗費了些鬥氣而已。”利安德爾隨口應和一句,然後和塞勒曼一同向著後方退去,哈克特站在原地沒有阻攔他們,反而操控著周邊的士兵退下,再次留出一條通路。
哈克特握著劍的手幾次松開又握緊,自從被聖餐議會影響後他心中對於那個常常與自己分享情感的弟弟多了幾分厭煩,他越發的渴望作為一個獨立的存在而非是兄弟二人組,他甚至知道在他親弟弟哈肯心中同樣有著這樣的情感,但雙方卻一直避而不談,表現的還和從前一樣。
眼前這種情況,若是借利安德爾之手殺了哈肯,對哈克特來說他的負罪感也不會有多少。哈克特看向哈肯,他知道的弟弟此刻正在心中疑問為什麽受傷被俘的是自己而不是哈克特, 如果兩人角色互換,他們兩個的想法或許也不會有任何不同,這就是亨克爾兄弟間扭曲的羈絆。
但最後哈克特還是放開了手裡的劍,靜靜的放任利安德爾和塞勒曼離開,畢竟哈肯是他唯一的弟弟......即便在聖餐議會的影響下,哈克特心中惡念層生,但他最終還是守住了自己的本心。
利安德爾和塞勒曼離開這些王城守備軍一段距離後,塞勒曼才將哈肯安放在了路邊,雖然用了一點點技巧讓他會暈的久一點,但也為他處理了傷口。
“這樣可以嗎?我以為你會像殺那些士兵一樣把他們也殺掉呢。”塞勒曼歎了口氣,看向利安德爾。
“他們也是皇家騎士,雖然是兩個人加在一起才得到的稱號,但也沒那麽好殺,更何況現在的他們沒有擋在我面前。走吧,我們回王城,等到解決了聖餐議會的家夥,他們和那些被操控的人說不定就會恢復原樣了。”利安德爾微微修整將鎧甲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他們會留下這段時間的記憶嗎?到時候他們又會如何看待自己和曾經的朋友呢?”塞勒曼看了眼昏迷的哈肯,搖了搖頭微微歎氣。
利安德爾沒有回頭,而是快步向王城方向跑去,“或許你這個治療大師到時候會有幫助他們的方式,但站在這裡感歎肯定是救不了他們的。”
塞勒曼歎了口氣,運轉鬥氣躍出,跟上了利安德爾,洛法裡斯王城就在不遠的前方,在哪裡他們注定還會目睹更多更多的傷痛和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