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水緩緩的沒過鐵罐騎士的胸口,他的重甲裡已經灌滿了水,這讓他變得更加沉重,在他試圖脫下重甲遊出這個積水潭時,卡俄斯幾發精準的麻痹魔法讓他打消了念頭,雖然他能在水中閉氣一兩個小時,但那也只是拖延戰鬥結束的時間,所以他最終還是將水晶牌伸出了水面,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卡俄斯看著認輸的鐵罐騎士一下坐在了地上,原本支撐著他的機械臂也萎靡的躺在了一旁雖然狼狽了一些,但卡俄斯還是贏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將沉入水底的鐵罐騎士撈了出來,正是去而複返的柯妮,她大概確實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現在再次美豔動人的回到了演習場。
把手上的鐵罐頭隨意的丟在腳邊,柯妮知道他死不了,反倒是走到卡俄斯身邊蹲下身,在卡俄斯的小臉蛋上輕輕撫摸“你真的很出乎我意料,冷靜的判斷力,堅韌的意志力。你真的很棒,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出色……”柯妮毫不吝嗇的誇獎著此刻癱軟在地上的卡俄斯,而卡俄斯則是在心中暗自吐槽,希望眼前的禦姐可不要因為打上一架就愛上自己,大庭廣眾之下就把自己就地正法了,畢竟自己嚴格來說還未成年。
不過很明顯卡俄斯還是想的有點多,柯妮只是稍稍用力的捏了捏卡俄斯的臉蛋留下一個紅印,然後將一張卡片塞到了卡俄斯的懷裡,回頭拎起一身重甲的鐵罐騎士妖嬈的離開了。
雖然想看看柯妮留下的卡片上是不是寫著某某旅店幾幾幾號房,但他實在是沒那個力氣,費勁巴力的掏出魔法通訊器呼喚了約書亞前來救駕,卡俄斯睜著眼睛數起了天上的雲朵。
於此同時我們的另一邊的紅發會街頭械鬥現場申請現場報道。
托奇帶著紅發會幫眾同另一幫身份不明的混混街頭鬥毆已經持續了大半天,神奇的是沒有任何平民或者城衛軍趕來這邊,這座城市就這樣任由這些無名之徒為著不知名的目的打生打死。
突然與紅發會敵對的陣營中竄出了兩道黑影瞬間就衝入了紅發會這邊的混混陣營中帶起了一片血花,他們的目標並非這些小混混而是其中幾個綁著紅頭巾的紅發會核心成員、那幾個亞人族混血。
“澤維爾說的不錯,果然有人躲在這幫臭蟲身後。”托奇眼神一凜,鬥氣激發,迎上前去,亞人族的每一個夥伴都是他的家人,不容有失。
嘭嘭的戰鬥聲響起,托奇和兩個黑影交戰在一起,周圍的混混們怕被這幾個高階戰士誤傷都躲得遠遠地,混亂的人群中硬生生清出一片空地。
和托奇戰鬥的兩個黑影嚴格來說是灰影,他們穿著聖餐議會的灰色麻布長袍,手持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出手狠辣毫不留手,托奇以一敵二暫時不落下風。
場面越發混亂,正當托奇和聖餐議會的打手激戰時,原本投誠紅發會的一幫小混混卻突然倒戈,反手和身邊其他紅發會一方的成員戰在一起,大多數混混們沒反應過來糟了黑手,於是紅發會一方開始節節敗退。
托奇身後也不知何時冒出兩個虎視眈眈的混混頭目從他的身後一擁而上,硬生生的抱住了托奇,牽製住他的攻擊和身法,聖餐議會的兩個灰袍人趁機出手,托奇的胸前多了兩道深深的傷口。
“可惡,還有埋伏嗎……”托奇將鬥氣一口氣爆發開來將身邊的四人統統震開,隨著鬥氣一同爆發開來的還有傷口處的鮮血,瞬間這個身材矮小的亞人族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抽身而退,重新將鬥氣收斂,控制肌肉將開放的傷口稍稍閉合,然後掏出弗羅莎調配的止血粉末快速的撒上。 一個灰袍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跡,發出了桀桀的壞笑聲,似乎越發的興奮了起來,他們自然不可能等著托奇處理好上口,於是便再次一擁而上,對著受傷的托奇瘋狂攻擊。
托奇雖然精於格鬥技,同階戰鬥若是以一敵三可能也不落下風,但此刻卻有四個人,而且兩個灰袍人又配合默契,托奇幾次想要先解決那兩個跳反的混混頭目卻都被二人攔下,反倒是他自己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不過托奇也不是什麽迂腐之人,他沒必要在此死戰,掏出一隻小火箭,嗖~~~~啪~~~,的打到天上,紅發會的核心成員們便知曉托奇是讓他們先行撤退。
亞人族的生存環境無論是在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還是人族群聚的村鎮城市都差不多的艱難,因此聽從首領的指揮是他們必須遵守的規矩,不會有人為了想要營救托奇而戀戰,但不代表他們不將同伴的性命放在心上,所有亞人族都知道其他人越快撤離,殿後的人才越有可能有機會獨自逃跑。
轉眼間那些亞人族、混血亞人族還有其他真正被亞人族接納的紅發會成員們迅速邊戰邊退離開了戰場,而本就是莫名其妙加入紅發會一邊的小混混們則有些不明所以,打出火氣的他們眼裡只有對面的小混混們,等到有人發現自己這邊的帶頭人都不見時瞬間紅發會一方的所有人都如退潮般的四散撤退。
托奇深吸一口氣,他負責殿後,所以還需要再堅持一會兒。本就矮小的身子壓的更低,面對著右側撲過來的跳反混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記右鞭腿,哢嚓一聲那個混混的左臂直接當場骨折,然而他還是成功牽製住了托奇,兩個聖餐議會的灰袍人一前一後,手持匕首前後夾擊成兩麵包夾之勢,匕首閃著寒芒直指托奇的後心與脖頸。
眼看避無可避托奇腳下一動向側向躲開卻被另一個混混頭目從身後抱住,這家夥明顯練過鎖技一類的武技,托奇被他雙臂夾起。離開了地面托奇無處施力、氣力大減,一時難以掙脫,兩個灰袍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刀刃一轉仍是直直對著托奇的胸口。
正在此刻危機之時,一道紅光從天而降,澤維爾英雄登場,雙手著地,他一個倒立回旋踢將兩把匕首踢歪出去,救下了托奇。
見到澤維爾出現,托奇常常不苟言笑的臉上也泛起一絲絲微笑,鬥氣爆開震退了身後的混混頭目,反身一手刀擊出趁機打碎了他的喉嚨。
不過雖然場面看似變成了二打三,可實際上周圍聖餐議會方的混混也都圍了過來這擺明是要二打好幾十的節奏。
可惜的是澤維爾自詡為智力派而非武鬥派,所以他壓根沒打算和托奇一起殺光在場的這些混混,而是憑借著自己的身法和速度打算開溜。
背起受傷的托奇,澤維爾隨手丟出兩枚刺激性煙霧彈,嗖的從戰場上躍出,他跑路的功夫可遠比他戰鬥的功夫厲害的多。
待到煙霧散去,聖餐議會的兩名打手揪下了自己的面罩,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
聖餐議會的黑袍人從他們身後慢步走上前來,“起來吧,乾得不錯。”他並沒有因為托奇等人逃離而對這兩個打手有什麽不滿,或者說讓紅發會的亞人族逃走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之前跟在黑袍人邊上的那個灰袍的家夥提著一個籠子走了上來。威爾看了眼那兩個灰袍打手,心中還是有一丟丟驕傲,雖然他也是灰袍但他是文員,算是黑袍人的秘書,不用和這兩個打手一樣衝鋒陷陣。
將籠子放在腳邊,威爾放出了裡面的小家夥,那是一條皮膚垂地、萎靡不振的醜陋小型犬類動物,這個長相嚇人的動物並非魔獸,而是聖餐議會以特殊方法培養的剝皮犬。聖餐議會會將普通獵犬活生生剝皮,然後以特製的藥水喂養他們,再在他們被剝下的皮內側刻畫上特殊符文套再回去,這樣馴養完成的獵犬就會莫名的獲得極強的追蹤能力,只需要一點點被追蹤者的鮮血就能達成萬裡追蹤的成就。
威爾從腰間取出一小管顏色詭異的藥劑,喂進剝皮犬的嘴裡,這隻詭異的魔法改造生物仿佛被添加了燃料的機器,從原本萎靡趴著一下就站了起來,繞著威爾不停的打轉。
“乖狗狗,來來來,辦完事再給你吃~”馴養剝皮犬是威爾的工作之一,最初他對於這些長相醜陋,改造方式更是詭異的動物也是充滿了厭惡,但相處的時間久了他發現和人類比起來這些小剝皮犬是多麽的單純可愛,只要有特製的魔藥,就可以隨意的馴養命令它們。
接過灰袍打手的匕首送到剝皮犬嘴邊,比起感到惡心和不適,他更加擔心鋒利的刀刃會不會劃傷可愛小狗的舌頭。
剝皮犬的舌頭在匕首上舔了舔,那是托奇身上的亞人族血液,這種蘊含魔力的血液似乎讓剝皮犬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繞著威爾不停地蹦跳旋轉,只等著他的一個命令。
“去吧,看看那些小動物都躲到哪裡去了~”威爾一揮手,剝皮獵犬邁開腿嗖的就跑了出去,兩個灰袍打手也緊緊跟了上去。威爾則規規矩矩的站回了黑袍人的而身後,“大人,這次我們應該能找到他們的老巢了吧。”
“不急,這些家夥只是些意外收獲,不用非要一網打盡,免得被其他人盯上,我們可不是為了他們來的。”黑袍人擺了擺手,紅發會的這幫亞人族隱藏的很好,黑袍人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幫家夥,早已被王國驅逐多年的聖餐議會卷土重來自然不是為了這幾個亞人。
澤維爾扛著托奇在房頂上飛速開溜,他只是突然想到托奇今天帶著一幫外來的幫派混混出去打群架心中有些惦記,便決定趕過去瞅瞅,沒想到多虧自己去了,否則托奇一個人多半凶多吉少。
溫熱的鮮血從澤維爾肩膀上滴落,那是小光頭托奇的血,他胸口的一道傷口很深很深,堅持到被澤維爾扛起的時候托奇便失去了意識。不過澤維爾並不是很擔心,身為鼠人亞人族的托奇生命力還是很頑強的,他需要的只是處理好傷口然後好好的修養一陣。
澤維爾拽下頭上的頭巾,邊跑邊給托奇的傷口綁好,一對兒紅紅的貓耳朵少見的暴露在陽光下,一抖一抖的。
“吼!”一聲低沉的獸吼聲遠遠的傳進澤維爾的耳中,身位貓科類亞人他的聽覺說不上是順風耳但也是靈敏的遠超常人,這就是為什麽他很擅長搞情報、聽牆角一類的。
“這幫家夥追上來了?可惡,看來他們的目標果然是我們了……厄彌斯商會的余黨?不對,如果是他們的話王室那邊不可能袖手旁觀……”澤維爾催動鬥氣速度再快一成,然而那若有若無伴隨著淒慘嗚咽聲的獸吼卻一直遠遠的跟在身後,身位一名優秀的情報工作者,澤維爾很擅長反偵察,托奇身上的傷口也已經進行了積極處理,他搞不懂為什麽身後的追蹤者還是跟得上自己。
剝皮獵犬的追蹤能力不僅僅依靠氣味和血腥味,借著身上重新被裹回去的皮膚中不明的邪惡魔法所賜,它們能與被追蹤者的血液產生其妙的共鳴,所以即使澤維爾處理的再好只要托奇體內還有流淌著的血液,這隻醜陋的小狗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聖餐議會的兩個追蹤者跟著剝皮獵犬七扭八歪的拐進了一片髒亂的舊城區,路邊的瘦骨嶙峋的老人眼瞅著是出氣少進氣多,即便在繁華的王城中也有著如此不堪的一小片街區,相比之下原本貧困的新葉樹街還算得上是中流水平。
剝皮獵犬拐進一處漆黑的小巷後,發出了一聲驚懼的嗚咽聲,身後的兩個灰袍追蹤者趕緊衝進小巷,每一隻剝皮獵犬的價值都不低,非必要情況他們也不希望因此回去挨說。
“嘭嘭”兩聲撞擊聲,兩個灰袍追蹤者莫名其妙的被撞了兩個跟頭,跌出了巷口。
壯得如同一堵牆一樣的范德維也不知道是怎麽從窄小的巷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提著脖子似乎被扭斷的剝皮獵犬。“兩個小癟三,也敢打亞人族的主意,像你們這樣的家夥我不知道處理過多少了……”如果說澤維爾是如今紅發會的大腦,那范德維就是紅發會永遠的靈魂與後盾,在沒有這麽多同伴的時候,紅發會的一點一滴都是這個男人靠雙手奪回來的。兩個聖餐議會的追蹤者見情況不妙想要撤退,剛一轉身卻見兩隻蒲扇大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們的腦袋,范德維瞬間便到了兩人的身後,這兩個人被硬硬生生提著腦袋從地上拎了起來,眼前漆黑一片隻覺得像天黑了一樣。
求生欲讓他們從腰上抽出鋒利的匕首狠狠的盲扎向抓住自己的大手,然而范德維沒有任何松手的打算,雙臂之上浮現出虎紋一般的圖案,肌肉變得越發緊實,匕首與他的雙手碰在一起發出了金屬交擊的鏗鏘聲,即便是如此鋒利的匕首竟然也沒能扎透范德維的護體鬥氣。反震力讓兩個灰袍人手上一麻,范德爾抓住他們腦袋的大手猛地用力,兩個腦袋仿佛變成兩個熟透的西瓜一樣噗嗤爆開,無頭屍體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紅的白的濺的到處都是,范德維可不是什麽和平主義者,凡是有威脅的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直接乾掉。
澤維爾扛著托奇從小巷裡走出來,朝著巷子口范德維丟下的剝皮獵犬踢了兩腳,神色有些陰鬱,“那隻狗跑了……”剝皮獵犬此刻只剩下一灘醜陋邪惡的皮囊,裡面被范德維扭斷了脖子的本體卻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走吧老爹,這處藏身地應該也很快就會被發現,先轉移去酒廠吧。”沒有什麽魔力的獵犬本體看來是悄悄的躲過了范德維的注意,趁著他捏爆兩個西瓜時溜走了。托奇的傷勢需要穩定所以澤維爾也只能叫上自己戰力無雙的老爹先行撤退整頓一番,冥冥中澤維爾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對於紅發會來說或許是一場危機存亡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