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飛速地向前行駛,外邊是成片成片的漆黑,黑暗中還有星星點點的猩紅色光芒,似乎是潛藏起來的獵食者,準備向著可憐的獵物亮出自己的獠牙,只是畏懼著地鐵的氣息不敢靠近。
猩紅的光芒像是兩岸的小鬼,標示著這裡是地獄,一如夢裡雨夜狂流的高架橋,那一輛邁巴赫也是一點一點地滑向地獄。
只是兩次經歷的心境完全不同,那一次是他剛剛推開新世界的大門,而現在他已經在這個混血種社會有了立錐之地,如果命運再次襲來,他已經全副武裝!
更何況曾經的他只是和穆意兩個累贅再加上一個s級混血種,而此次身邊的兄弟已經成長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
列車開始減速了,楚子航緩緩起身,就像平時準備下地鐵回家一般,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情緒。
只有穆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子航的緊張只有他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好隱藏自己的殺手,這種被訓練出來的技巧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不要緊張,都是自己人。”
楚子航點點頭,列車門緩緩打開,而在外面的是在日本有過一面之緣的夏卿,夏彌的哥哥。
“這位是?”
他還是問了出來,畢竟穆意帶著他來見識世界的另一面,那麽眼前人也應該有別的身份才對。
“夏卿,夏彌的哥哥,以及...大地與山之王——芬裡厄!”
“...那夏彌?”楚子航的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一刻,隨後艱難的問出了夏彌的身份。
“她是大地與山之王的另一位雙生子——耶夢加得。”
就算是面癱臉這個時候也不再澹定了,夏彌算得上是他為數不多的近距離接觸過的女孩子,自己的母親蘇小妍更是對著她做過一些算不上太好的事情,身為龍王她應該不會記仇吧。
“放心吧,你們對我來說都是可以絕對相信的人。”
“那我們今天到這裡是要做什麽?”
“來帶你加入我們的計劃,邊走邊說吧。”
穆意帶著楚子航想著地鐵站深處走去,那兩側牆壁內的鐮鼬眼神中遍布驚恐,這是對於高血統的畏懼,也是自家主人的歡迎儀式。
往前的道路是無法直接通過地鐵抵達的,原因是曾經的芬裡厄不喜歡被列車的轟隆聲打擾,而年久失修又崎區難行的道路也能隔絕誤入這裡的好奇寶寶的腳步。
而當芬裡厄能離開那個被鎖著的崖壁之後,這裡也沒有了多少修繕的必要,因此現在這裡還是一如一年前的那樣破敗。
黑暗好像黏稠的泥潭,而一行人跋涉在泥潭中。
不知走了多久楚子航終於走到了鐵軌的盡頭,他仰起頭,只看見無限高曠的黑暗中飄移的金色星光,望不到頂,也看不到壁。
那些金色星光看起來是螢火蟲,借著它們的微光可以看見地下幾十條平行的鐵軌。鐵路到了這裡變成蛛網般的結構,它們原本設計用於存放軍用地鐵,上面滿載重裝坦克,如今只剩下鏽跡斑斑的軌道。
而在盡頭則是一面人工開鑿出來的岩壁,現在的岩壁上有著巨大的空洞,似乎有一頭抹香鯨在這裡住過。
可這裡是尼伯龍根,自然不會有抹香鯨的存在,能在這裡住下的只有——龍!
楚子航根據這個洞估算著曾經在這裡居住的巨龍的體型,赫然發現他要比那空中飛舞的火龍諾頓還要大不止一圈!
身後傳來腳步聲,楚子航警覺的回頭,看到的是曾經在紐約見過的穆意朋友老唐以及身後的三頭龍!
雖然他們沒有徹底展現自己的龍軀,但是那顏色各異的鱗片,璀璨到極點的金眸,已經身上時時刻刻散發著的強大威壓標示著這絕對不是人類,而是貨真價實的龍族,不知是次代種還是三代種。
“既然人都齊了,那就開始我們的會議吧。”
穆意開口說道,隨後他席地而坐並且掏出手機撥通了夏彌的視頻電話,這是最後一位參會人員。
“喲,小意師兄你那邊處理完了嗎?咦,楚師兄也在呀,哈嘍哇!”
夏彌充滿元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而剩下的幾人對視一眼也都坐在了穆意身邊,三尊次代種作為護衛拱衛在眾人身後,還有一隻次代種悲慘地當著列車司機,巡視著領地,雖然這裡不會有客人登門。
“首先是下一步的計劃,諾頓已經死了,龍骨也落入了我們的手中,那麽下一步就是針對性消滅康斯坦丁!”
穆意奠定了會議緊張的氛圍,夏彌與夏卿是一副早有準備的表情,而楚子航則是一臉震驚,老唐臉上更是布滿了問號。
“殺死康斯坦丁!”
“諾頓是啥?康斯坦丁又是啥?”
兩人同時發問,不過語氣截然不同。
“先回答老唐的疑問吧,諾頓和康斯坦丁是兩隻級別很高的純血龍族。諾頓之前就寄居在你的身體裡,現在我們已經將其從你的體內分離,所以這段時間你可能會精神有些恍忽,這些都是正常現象,而康斯坦丁是他的弟弟。”
老唐點點頭,穆意沒有跟他說諾頓與康斯坦丁的身份,但只要知道諾頓就是那個曾經差點殺死他的人就夠了,他們是天生的對立面,沒有和解的可能。
“哦,對了,我好像也覺醒了屬於自己的能力!我給你們看!”
隨即這個男人無師自通地吟唱起腦海中的龍文,領域開始擴大,溫度開始升高,而遠處的鐵軌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化作金屬流飛到他手中。
老唐的氣質也變了, 穆意在他身上看到了諾頓的影子,但這種感覺不是暴虐,而是一種學者的氣質。操控著金屬的他宛如一個站在三尺講台的教師,或者說是一位掌握了無數煉金術的學者。
諾頓是有著身為學者的一面,可惜為了更好的保護康斯坦丁他將其隱藏了起來。
有人說七宗罪裡並沒有對應康斯坦丁的‘怯懦’,有的是針對他自己的‘暴怒’,足以見其對康斯坦丁愛之深。
但實際上‘暴怒’針對諾頓只是猜測,諾頓將自己演成了最為暴躁的一位,這一演就是千萬年,騙過了所有人。
暴怒所針對的不是他的兄弟姐妹,而是那個坐在比他更高的頭頂的人,否則他並不是八大君主裡最強的一位,暴怒又怎麽會是最大的一柄。
當七劍合一,徹徹底底的激活罪與罰的領域,那麽他將與康斯坦丁合二為一,成為真正的蘇爾特爾,做那個諸神黃昏裡毀掉阿斯加德的火焰巨人,並最終將手中的利刃劈向自己的創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