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已經亮出了自己的殺機,他一邊用著言語試圖激怒王將,一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像是一隻踏進獵人圈套從容偷取誘餌的狐狸。衝動是偽裝的,如果王將冒險反攻,等待他的會是沉靜如水的橘政宗。
狼與狐狸是天生的對手,兩人就像鏡像的自己,殘忍和陰險順著他們的血脈流淌,在他們手中一切東西都可以被用作武器,包括語言和感情。只有他們才能殺掉彼此。
橘政宗守在電梯裡,這裡是他的武器庫,他不敢離開這裡,而王將潛藏於催淚彈的白霧之中,恍若鬼魂。
他的目的不是擊殺王將,而是創造一個王將沒有武器的牢籠,然後等待源稚生的趕到。
王將的笑聲在濃霧中回蕩,忽左忽右,橘政宗根本沒有辦法通過聲音判斷他的位置,王將似乎正在白霧中高速移動。
此時的源稚生在樓梯裡狂奔,二百五十米的樓梯,對於他這種皇來說只要三分鍾,而凱撒與楚子航也走出了電纜通道,開始通過另一部電梯到達普通瞭望台。
“少校!你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王將的聲音再度傳來,“可惜你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你太弱了!”
橘政宗的眼睛似乎抓捕到了那白色的影子,一如十幾年前的精英特工抓捕嫌犯一般,可王將就在自己身前!兩個人剛剛呼吸相聞!
穿著黑風衣的橘政宗動了,長刀與左輪一同向著這個老對手發動了攻擊。
右手是想要將一切劈開的斬擊,左手上的m500同時開火,一瞬間的火光照亮了身前,但是他已經無法判斷自己是否擊中對方,畢竟他只是一個老了的特工,而對方是一個吃了無數進化藥的超級混血種!
可惜大口徑的子彈似乎沒能擊中王將,右手長刀還沒來得及落下,王將已經將橘政宗攬入懷中,那是來自故人重逢的擁抱,如果忽略掉橘政宗骨折的手臂與差點被擠爆的胸腔,這次擁抱其實很美。
橘政宗喘著粗氣,嘴裡的血沫不受控制的噴出,他原以為縝密的思維和精心的布局能彌補血統的差距,但事實證明王將的優勢足以碾壓他。
“你看,邦達列夫少校,力量就是這樣美好的東西,掌握了力量的人可以隨意地碾壓敵人。螞蟻的奮勇對於食蟻獸而言只是一個笑話。”王將拍打著他的後背。
王將仿佛一位慈祥的老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噎住了幫他拍打,可事實是隨著每一次拍打,橘政宗都吐出大片的鮮血。
那可不是正常的拍打,王將將mp5拆卸掉的彈夾拍進了橘政宗的胸口。
“少校先生,你輸了!”王將一腳將橘政宗踢開,宛如踢死一條想要咬傷自己的瘋狗。
“是你輸了!”橘政宗笑著,此時的源稚生已經趕到了特別瞭望台。
“真的不用攔截我哥哥了嗎?”,源稚女看著望遠鏡裡狂奔的兄長發問,他們的計劃出現了變動。
“不用!現在是你哥哥的演出時間。”穆意皺了皺眉,原計劃橘政宗應該會飲下古龍血和王將拚到底的,現在怎麽這麽快就倒下了。
“看來今天你必須死了!”王將撿起了橘政宗腳邊的長刀,而源稚生已經拔出了童子切與蜘蛛切。
源稚生的嚴重冒著熊熊怒火,全身骨骼都發出近乎斷裂的脆響。那不是骨折,而是類似龍骨狀態的變化!他的骨頭一一鎖定,來給他提供更強大的力量。
“本家最強的斬鬼人嗎?試試能不能斬掉我這個最強的鬼!”王將提著長刀,宛如等待挑戰者上門的君王。
————————
此時的凱撒與楚子航已經進入了通往普通瞭望台的電梯,在他們進入電梯之後,這裡就只剩下了身穿白裙的傑茲米。
傑茲米靠在電梯門上,或許凱撒與楚子航察覺不到,但是天生被作為兵器的她已經明確感受到了前方的威脅。
遠處的黑夜裡亮起了燈,燈光很微弱,隨後一盞接一盞地點亮,那並不是萬家的燈火,而是一個又一個潛伏起來的死侍蘇醒了,這就是王將的後手,他們睜開了自己的雙眸,尋找著一切獵物。
白裙少女擋在了電梯的門口,看著眼前的數百雙黃金童一言不發。她就是那個隱藏著的尖刀,只在需要的時候亮出璀璨的刀鋒。
亮銀色的穿甲劍橫在身前,少女可以從自己劍刃的反光中看清自己的眼睛,“不要死了。”少女輕輕的對自己說,這是別人與她的約定。
眼前的死侍剛剛都潛藏在那一棟五層鐵塔大樓之中,而現在他們收到了王將的喚醒踏入這場戰局,擋在前面的無論是什麽都會被死侍們活活撕開。
死侍們正在恢復活力,可傑茲米不會給他們時間,穿甲劍伴隨著她輕快的步伐刺出,每一擊都會精準地刺入死侍的眼睛或是鱗片的縫隙直達腦乾,哪怕是進化出了鱗片的蛇形死侍,在這樣的攻擊下也會殞命。
女孩哼著歌,伴隨著華爾茲的音樂翩翩起舞,利刃化作死神的判決。
據說有些刀客可以做到“鬧市一路過,沿街落人頭”,在鬧市揮刀砍人腦袋,都不會有人發現是他揮的刀。
眼前的女孩就是這樣,最前排的死侍還沒有恢復活力,只能看著惡魔一般的少女走上前來刺穿自己的腦袋。
少女宛如死神行走在黃泉之畔,看著路上的孤魂野鬼,全憑心意選擇送他們去往輪回之路或是灰飛煙滅。直到眼前的死侍開始了反抗,他們已經徹底恢復了活力,血戰才剛剛開始。
輕靈的腳步停下,那哼著的歌曲也被終止,傑茲米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為冷漠,整個人變得如同冰山一般。
少女看著眼前的死侍,挺劍突刺,一劍破空刺向死侍的胸口,狂暴的力量刺穿了死侍的鱗片,刺入了死侍的血肉,一直頂到骨頭才被堪堪擋住,狂暴的力量將死侍掀飛了出去。
一直被視為輕武器的穿甲劍硬生生刺出了騎士戰槍的效果,死侍仿佛是被一輛泥頭車撞出去了一般,躺在地上哀嚎著。
右側的死侍開始突襲,少女轉身一劍劈下,本不適合劈砍的刺劍在她狂暴的力量加持下,鋒利的劍尖成了死亡的風,直接將死侍開膛破肚,大量黑色的血液流出,少女抽身後退,臉上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
死侍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敵人,那股強大的氣息使得它們不敢輕舉妄動,這是來自野獸的本能,但是高塔上的信號也在干擾著它們的思維。
最後死侍們咆孝著向著女孩發起了衝鋒,數以百計的死侍宛如潮水一般湧來,而擋在這潮水之前的只有一位身形單薄的少女以及一把輕劍。
這裡是室內電梯的入口,當楚子航與凱撒離開,沒有人知道這裡的情況,一個死鬥的囚籠已經包裹住了少女與死侍。
少女的黃金童要比血脈失控的死侍們更加璀璨,在密閉的空間裡開始無征兆的出現微風,微風凝聚在傑茲米身後,慢慢張開了一雙風的翅膀。
言靈·風舞,序列號62,風王之童的低階位言靈,可以在背後構造一對澹藍色翅膀進行滯空,猶如風中起舞,並能控制風的流動,威力要比陰流更強。
除了背後的翅膀外,剩下的風都覆蓋在了傑茲米的劍上,隨著長劍的揮動,一道道風刃飛向奔馳而來的死侍。
風刃破開了死侍的皮膚,可也就僅此而已,那種淺淺的傷口根本不足以阻擋面前的獸潮,傑茲米也沒想過就這麽簡單的消滅所有死侍。
別人使用這個言靈,可能會帶來風的舞蹈,而傑茲米只會帶來死亡的舞蹈,那是——決鬥之舞!
風告訴了傑茲米每一個敵人的破綻,傑茲米明明是以一敵百,但又好像在與每一個死侍單挑,穿甲劍依舊會穩穩地刺中死侍的破綻。
她是加圖索家族打造的兵器,內心冰冷如鐵,現在是這把利刃亮出刀鋒的時候了,死亡的風在她的指揮下仿佛能吹開冥界的大門,而劍上飛出的風刃就是死亡的判決。
“可悲的墮落者。”傑茲米對著死侍發出了自己的嘲諷,在她看來這些最終墮落的人只能算得上弱者,隻配陷入死亡的孤墳。
死侍似乎成了菜板上的羔羊,而傑茲米仿佛才是那個惡鬼,她體內的龍血要更加的暴躁,可哪怕是魔神,進入了身體也只能是她變強的養分。
以凶狠為利刃,戰鬥中不懷仁,對於兵器而言生死一瞬並不是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她只需要沉浸在殺戮之中去欣賞那飄揚而過的鮮血。
死侍群還在衝鋒,可惜這裡只有她一人便是千軍萬馬起征塵。劍出鞘,殺意滾滾,若山嶽萬仞,盡被狂風吞。
或許曾經的她會考慮這個世界誰是主角,誰活得有意義,但是現在利刃已經出鞘,那就只需要明確信念,戰至終結。
那是絕世的女武神,覆蓋在劍刃的風會讓她的刺擊更加的鋒銳,背後的風可以讓她地身形更加的靈活,一身白裙的她正在與死侍共舞,少女以無雙之姿發起對死侍群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