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丁墨說這個話,給對方感覺是他在威脅。
但站在趙丁墨的角度來說,並不是,只是一個不太客氣的提醒,如此而已。
他並不知道,他掛斷電話的那刻,張麗茗握在手機上那隻手顫抖得厲害。
她還記得彼時,她不管不顧想跟他結婚,他也沒有表現得反感。只是哄著她,說:“賈醫生沒有任何過錯,她僅是不想要孩子,我不能太對不起她。”於是,她瞞著趙丁墨去找了賈醫生,無限誇大了趙丁墨想要孩子的意願,說自己可以跟他生。
賈醫生聽完她的話,並沒有太意外。
涵養很好地坐在那兒,跟張麗茗隔著一張看診的桌子,淡淡地看著她,把玩著手裡的一支筆,想了想,說:“如果你是想叫我讓位,對不起,我不讓的。趙丁墨沒有自己跟我提,可見他並沒有對我們的婚姻失去希望。至於你跟他的事,我沒興趣參與。所以,你即使要鬧,是不是也找錯了人?”
說完還加重語氣,嗯了一聲。
張麗茗碰了一個軟釘子。卻不打算草草收場,強撐著說:“你不肯跟他生孩子,又不肯離婚,太自私了。夫妻之間也是需要顧全大局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趙丁墨是家裡的長子,他本就有傳宗接代的義務。你憑什麽拖著他?”
賈醫生突然由座位上站起來,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那個速度,表明了憤怒。她突然狠狠地甩了張麗茗一巴掌。甩完這個巴掌,她伸出左手扶了扶眼鏡,低聲呵斥了一個字:“滾!”
賈醫生回家平靜地跟趙丁墨講了這個事,末了,說:“我只是想了解一點,你們的第一次是怎麽發生的。”
趙丁墨接到張鈺的電話,去張麗茗的住處找她。幫她整理了簡單的行李,幫她從樓上扛下來,又帶著她回了自己家。
那段時間,余震不斷,隨時隨地可見倉惶逃竄的市民。
那個夜裡,他在臥室接同事電話,一個項目上的標的,新來的同事搞錯了,他有些怒火,加上一段時間由地震帶來的不便,搞得他很頭疼。
突然電停了,樓下在喧鬧驚呼。趙丁墨第一反應是余震又來了。他拉開臥室門,想著要不要跑出去。還沒有開口喊張麗茗,黑暗中,有個濕漉漉的身子衝進了他懷裡。
“趙哥,我怕!”
張麗茗雙手環住趙丁墨的脖子,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推,觸到一片冰涼的濕滑的肌膚。
她居然全身赤裸。
“所以呢,就這樣?”賈醫生輕蔑地撇了撇嘴。
趙丁墨突然不再想解釋。一些事情發生了,原因並沒有多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結果一定有人不喜歡,而且無法原諒。趙丁墨說:“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所以,我接受所有的懲罰和結果。”
他那樣子,就差說:“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賈醫生看了他一眼。
她原本有個戀愛對象,家裡不同意。她父親的朋友給她介紹了趙丁墨。趙丁墨的條件並不見得多好。大學生,分到機關單位。工作是不錯,但家在農村。城裡沒有任何根基。
所以,趙丁墨也需要她的家庭背景給他助力。屬於各取所需。
他們認識不到三個月就閃婚。
沒有感情基礎,婚後也缺乏溝通。她並非真的不想要孩子。只是她在沒有愛上對方之前,確實並不想生對方的孩子。
如此而已。
所以她幾乎沒有多說一句話,兩個人和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