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遠超普通異人的財富權勢和底蘊加持下,李樗就算和闇金魔體相性不合,仍然還是駕馭了兩條因詭譎力量而形成的奇異手臂。
按照李新的說法,知道了一些不為大眾所知的秘密之後會被詭譎追逐。
就算太平盛世,海晏河清,防身保命的手段仍然不可或缺。
李樗對此深表讚同,問起這兩條手臂的用法。
李新道:“這兩條手臂各自都擁有一種運用詭譎之力的爆發狀態,即是所謂的現形。
坊間也有人稱之為魔化,妖魔化,覺醒,爆發,不一而足。
你可以試試看,體驗一下這種力量。
但要記住,詭譎力量不宜濫用,試過之後心裡有個底就行了。”
“我懂,每一次運用詭譎之力,都是損耗和汙染嘛。”
異人持有詭譎之力就已經要付出代價,一次次的運用,更將加速魔化的程度,所以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動用。
但實踐和了解也是必不可少的,這就需要把握好一個度,因著自身的情況進行安排。
李樗說話之間,跟隨李新出了門,來到外面的院子裡。
“你母親傳下來的力量,能夠凍結一切。”
李新指了指院中的假山。
“你對那石頭試試看。”
李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精神連接右臂,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如同血脈相連的奇妙之感。
下一刻,蕭清怡右臂浮現出來,浮現出濃重的寒霜。
這股力量的出現使得它周身上下都似白霧氤氳,呈現出煙雲籠罩的景象,當這些霧氣散開的時候,整個院子的溫度都似下降了許多。
李樗走上前,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假山石頭,頓時便見如同白霧的冰霜轉移到了石頭上。
劈裡,啪啦……
開裂之聲中,它直接就在劇烈的溫差之下裂開。
李樗帶著幾分驚訝收起詭譎之力,用它推了石頭一下。
石頭立刻四分五裂。
李樗看著那懸浮空中的手臂,感歎道:“難怪都說詭譎力量不是凡人所能抗衡,這輕輕一碰,立刻就要把整個人都凍成冰雕啊。”
李新道:“確實如此,但如果對方也是異人,可以在一定程度進行抵抗。”
李樗想起自己之前駕馭八仙金樽前後的變化,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就看誰對詭譎力量的理解更深,運用得更加巧妙了。
我之所以讓你練武,也是為了能夠在這種對抗之中佔據上風,甚至在不使用詭譎之力時,仍然能夠逼得對方頻頻運用。
此消彼長之下,對方必定墮落入魔,自行崩潰。”
“那這條左臂呢,它的力量又是什麽?”
“是和凍結相反的烈炎,觸碰之後可以把焚毀萬物,但它的魔化程度已經非常高,每一次再用都有失控的危險,你不到生死危難關頭最好不要動用它,就算要熟悉闇金魔體的特性,也隻用右臂就行了。”
說到這裡,李新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種闇金魔體是會吞噬血肉的邪物,當它徹底轉化成為金屬後,就會開始吞噬你的血肉,讓你的手臂也受到汙染和變異。
到時候,要麽是斬掉手臂再造一條,要麽就是被不斷侵蝕直至喪命。
如果魔化達到了肩膀以上,傳入心肺,那就連斷臂求生都來不及了。
所以你千萬不要大意,任何異寶和邪魔都是詭譎力量的宿主,
都有失控乃至入魔的危險。 除此之外,這兩條手臂殘留有原主的意識,有時候會自己動起來,只要見怪不怪,不用理會它就行,但如果自動運用了異術,就會帶來極大危險,千萬要小心!”
“我記住了。”
李樗回答之後,又在不運用詭譎之力的前提下簡單測試了一番,發現這兩條手臂懸浮於背後,可以隨著心意進行簡單的操控,就像是意念操控的機械臂。
它們的軸心在以肩胛骨為球心的一尺空間內,加上手臂本身的長度,擁有遠超常人臂展的活動范圍,但是無法作出比較精巧的動作。
比如說,持握武器。
闇金魔體都擁有著堅韌的特性,可以用來格擋和防禦,又特意弄來蘊含巨力的拚圖加以調和,擁有不錯的力量,甚至能夠靠著詭譎之力爆發出猛烈的攻擊。
這雖然不像異術那般擁有規則般的強大能力,但卻同樣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擋。
……
深夜,房中,幔帳垂掛,月光投照,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投在其上,那是房中值夜的美婢如月在坐著假寐。
不遠處的大床上,李樗睡得正香,忽然感覺有一隻冰涼的手攀了上來。
它的動作非常輕柔,仿佛母親在端詳著自己的寶寶,明明不忍打攪,卻又忍不住觸碰一番。
漸漸的,那隻手開始撫挲起自己的面龐。
李樗猛的驚醒,睡意全無。
怎麽回事?
他睜開眼睛,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公子,你怎麽醒啦?”
如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帶著些許的驚訝。
李樗問道:“剛才是你在摸我的臉嗎?”
如月聞言不由得失笑:“公子這是睡迷糊了吧,奴家用得著偷偷摸摸做這事嗎?”
李樗道:“那奇怪了。”
他輕輕的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依稀還能感覺到有幾分冰涼在其中殘留。
就好像……
就好像被冰塊冷凍過!
突然,李樗意識到了些什麽,面色微變。
“公子,現在三更天都過了,快點兒睡吧。”
說著把燈籠放到一邊,借著月光照映走了過來,給他蓋好被子,埋怨道:“多大個人了,小心著涼。”
李樗閉著眼睛沒有回話,好一陣後,迷迷糊糊繼續睡去。
第二天,依舊是房裡的美婢們把他叫醒,洗漱過後,前往校場練武。
這期間兩條闇金魔體手臂都比較老實,但李樗惦記著昨夜的事情,特意問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出門的李新。
李新道:“昨天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見怪不怪就行了。”
話雖如此,李樗心中還是隱約有些不安。
因為他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果然,不久之後繼續練槍的時候,李樗突然感覺自己的右手一僵,禁不住長槍脫手而出,掉在了不遠處。
手臂……
手臂不受控制了!
李樗感覺自己的右手整個僵住,如同金鐵鑄成,堅硬無比。
“小侯爺,你怎麽了?”
圍觀的眾人感覺有些驚訝,圍了上來。
薛安過來攙扶的時候,觸摸到了李樗的右臂,不由得也是面色微變。
但他反應很快,沒有驚動其他人,而是道:“這都練了一早上,怕是酸了吧,先休息一陣好了。”
接著不動聲色揮退眾人,又打發了一名小廝去通知武安侯。
不久之後,小廝帶回了侯爺召見的消息,李樗便暫時向周教頭告了個假,提前結束今天的晨練。
李新了解了一番情況, 沉吟起來,久久沒有說話。
李樗問道:“父親,不是說這手臂經過調製嗎?難道這就已經開始失控了?”
李新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確認只有右臂才會這樣,左臂不會?”
李樗微怔。
李新看他表情就知道還沒有嘗試過,於是對跟隨過來的薛安道:“去外邊拿個石鎖進來。”
然後又對李樗道:“你等一下放空思緒,什麽都不要想,也不要試著去控制自己的手臂。”
李樗在李新的指點下,提著石鎖鍛煉了一陣,讓自己的兩臂都進入疲憊狀態,然後放空思緒。
果不其然,左臂很老實,右臂卻開始自己動了起來。
李樗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自己的臉頰,輕輕撫挲著。
這條手臂經過運動之後,明明已經開始發熱,但觸碰到臉頰,傳來的觸感卻是依然是如同金屬一般的冰涼。
李樗眼瞳微縮,想起了這種感覺。
果然,昨夜是它在撫摸自己的臉龐。
李新輕歎一聲,解釋道:“這是同源相融,使得你自己的右臂都被控制了。”
“同源相融?”李樗訝然,“難道說,這是因為母親……”
“詭譎無非兩種,在天為規則,在人為執念。
譬如惡鬼,乃是人的貪嗔癡怨所凝成,就算血脈上有所相連,那也不是你母親真正的手臂。
永遠都要記著,它是邪魔。”
李新打斷了李樗的猜測,鄭重警告道。
李樗微怔,旋即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