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州推開木門,陽光照進來,眼前是一個向下的樓梯,樓梯的盡頭是一處拐彎,看不到裡面。
猶豫了一下,他決定還是不要無事生非,準備離開。就在他轉身關門的時候,抱著的那摞籃子碰在門框上,掉下去滾到了樓梯的盡頭。
無奈,他只能走下樓梯去撿竹籃。
木門在他松開把手後,就吱吱呀呀的自己關閉了起來,樓梯處變得漆黑一片。
謝南州借著拐彎處傳來的一絲亮光,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籃子,也看到了光亮傳來的地方。那是一條像地下通道一樣的長廊,盡頭的彩色亮光,似乎在配合音樂的節拍在閃爍。
終究抵不過內心的好奇和探索的欲望,他將竹籃放在地上,向前走去。
推開一扇虛掩著的門,謝南州感覺來到了一個地下酒吧。
豪華的裝修風格,昏暗但顏色搭配舒適的燈光,擺放有致的複古木桌和皮質座椅,都被曖昧的音樂籠罩在一股迷離的氣氛中。
裡面的人各自為樂著,他們穿著性感的衣服,有人擁抱著親吻、有人靠在椅背上舉著高腳杯喝酒、還有人躺在沙發上買醉,根本沒有人關心謝南州的到來。
看到這裡的人都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抗拒和戒備心,不太適應燈紅酒綠的謝南州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這山莊裡怎麽還有這麽個地方,沒聽人提起過,難道大家都不知道?”
和山莊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沒有一絲綠色植物的生機,精致的環境處處透露出都市人類的功利心和欲望。
謝南州四處查看著,想找找看這裡的主人是誰。
昏暗的環境中,他小心翼翼的穿過幾個搖晃的男女和桌椅,來到酒吧一側像酒店一樣的長廊,這裡的牆壁上掛著曖昧的海報,擺放著一些看起來很舒適的長沙發,暖黃的燈光照在地毯上,給人很放松的感覺。
這時從裡面一間門裡走出來一對男女,互相摟著腰,男人臉上一副戲謔的表情,女人則嫵媚的笑著。他們衣衫松垮,腳步像踩著棉花。
他們從謝南州的身邊走過,男人看了他一眼,又摟著女人退回到他旁邊。
“哥們兒,沒見過你啊。”男人挑眉打量著謝南州。
“嗯,我剛拿到鑰匙。”謝南州絲毫不露怯,迎著男人的眼神,希望讀懂裡面的含義。
“哈哈,你運氣不錯啊。”男人笑起來,朝女人抬了抬下巴,讓她先走開。“感覺怎麽樣?”
“不太適應,有點黑。”謝南州回答的有所保留,心裡盤算著他的身份。
“黑嗎?可能我習慣了,對了,有個亮的地方,帶你去看看唄。”男人邊說邊招手,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謝南州跟在他後面,心裡保持著警惕,不過電影裡常見的黑衣保鏢、酒保、紋身哥、媽媽桑什麽的危險因素一概沒有見到。
男人帶著他向酒吧的另一側走去,還沒走到跟前,謝南州就被比其他地方亮的光線吸引,看到了一個圓形的吧台。光亮是從吧台上方發出的,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玻璃天窗,罩在屋頂上,發出粼粼的波光。
“眼熟嗎?”男人問道。
謝南州看著天窗,很努力的想分辨外面是哪裡。他看到一片綠藍色,四周有一些植物的葉片在微微的搖擺,陽光像被泡在水裡融化了一樣溫柔。
等等!他看到一條魚遊過!
謝南州睜大了雙眼,心想,這是湖底?這抹念頭一出,
眼前的景象就變得非常真實。身處於地下建築,天窗的玻璃外覆蓋著深深的湖水,玻璃罩的四周長著飄搖的水草,魚群自在的遊來遊去。 男人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看明白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被震驚到了,沒想到這山莊還有如此美妙的地方。”
男人覺得謝南州和他有著一樣的心思,接著說:“我專門去湖面上劃了一次船,完全找不到這個天窗,也不知道它有多深。可是站在這裡又看起來離湖面很近,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好像你能看到一切,別人卻看不到你,很有安全感不是嗎?”
說罷,男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走到吧台裡開始調酒。
“你說的沒錯。”謝南州聳聳肩,他看到男人拿了兩個酒杯, 心裡有些不安,“哦,對了,我想起來還有事要辦。”
“這麽快就要走?也對,第一次來都很不安。”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收好鑰匙,你隨時可以來,就是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男人露出一笑就走開了。
走回拐彎處,謝南州背靠著牆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撿起籃子走回地面,將木門鎖好,他看了看手裡系著紅絲帶的鑰匙,將它裝進褲兜。
當謝南州跑回茶園,感覺恍若隔世,他把竹籃和那串鑰匙遞給余姐後,借口有事就離開了。
余姐看著他略顯慌亂的神情,好像感覺到了一絲異常,但什麽也沒說。
謝南州徑直跑向花園,老遠看到王伯和薑姨在涼亭中聊天,他停下腳步躊躇不前。
山莊裡的湖下面有個地下酒吧,酒吧裡那些男男女女都是誰?這件事情薑姨和余姐難道都不知道嗎?
他想將事情告訴王伯,可是薑姨在一旁,這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對他們一起說。
就在他坐在長椅上陷入思考的時候,金子熙和方舟走了過來。她們拎著兩籃子水果,看樣子也是去找王伯的。
謝南州迅速攔住她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你們今天去哪了?”
“我們在山莊散散步,就去果園了。”方舟將果籃舉到他面前。
“我跟你說,這山莊裡的果樹太神奇了,一棵樹結兩種果子,你得跟我們去看看。”金子熙興奮的分享她們的發現。”
謝南州吸了一口氣,露出嚴肅的表情:“先回別墅,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