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四點。
京皇區,中央町,特別課總部。
十幾名造型各異的的男女,圍坐在會議室裡,面色凝重。
在場的每一位,都是滅靈組的高層、特別課最頂尖的靈監者。
而所有人都明白,每次召開這種會議,就代表著又有大事發生了。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在場十幾人裡,位居首座的竟然是一名年輕人。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頭白發,神情淡漠。
“X”
是他的名字,代表著未知。
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身份,他也沒有任何檔案記錄,就如同不存在的幽靈一樣。
然而,在場眾人裡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甚至從他們看他的眼神裡,能看出崇敬與懼怕。
因為他這首座的地位,是用限制了數十個怪談的光輝戰績、以及鐵血手段打下來的。
在幾年以前,特別課還僅僅是特別課,並不存在“滅靈組”。
而自從“X”加入後,“滅靈組”也就在他的推動下成立了。
他是滅靈組當之無愧的組長,沒有任何人有動搖的資格……
他同時也是超越“一番隊”的存在,不論多麽詭異的怪談出現,只要他出手,就一定能限制成功!
這,便是特別課高層一直放任滅靈組的緣由。
僅僅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便已足夠。
“既然人已經到齊,那我們就開始吧。”
見人到齊,坐在“X”左手邊第一個的一名眼鏡男站起身來,開始主持會議。
“源義,七言那邊的情況,應該有消息了吧?”
見眾人看向自己,一名戴著墨鏡、梳著背頭的中年人點頭,隨即回應:
“經犬子調查,七言很有可能是在關鍵時刻遭到了反噬、導致其喪命,這一點,從「窺視者」重新出現的角度看,也可以證明。”
說著他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電腦,將一個U盤插了進去,一番操作下,開始播放起監控投影。
監控裡是一個飛機頭混混,縮在一個角落,眼神驚恐、四處張望,面前還有許多鏡子碎片。
“諸位可以看到,這是我的一個手下,從前天開始他就感覺,有什麽東西一直盯著他。
我嘗試了將他關在一個封閉空間,這種感覺也並沒有消失,而當他照鏡子時總會變得十分驚恐,說自己的臉上有很多眼睛。
綜上所述,基本可以確定,這的確是「窺視者」的殺人規則無疑。”
“嗯……”
眾人紛紛點頭,但隨即又有人提出疑問:
“可是,「窺視者」的目標不是那些知名人士嗎?你這手下……”
眾人看著監控裡瑟瑟發抖的飛機頭混混,顯然不認為他會有什麽名氣。
“關於這一點,我個人猜測,或許是「窺視者」因為某些原因產生了‘進化’、或者是‘變異’……
因為據我這兩天觀察下來,「窺視者」的目標似乎從原本的‘知名人士’轉變成了‘暴力犯罪者’,諸位知道的,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
一提到這個,源義就一陣頭疼,作為整個渡川最大的地下組織頭目,這兩天他可沒少收到手下人出事的消息。
“行了,「窺視者」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解決、盡快限制就好,現在的關鍵是,如果七言遭到反噬身亡,那他花了兩三年時間培養的那個怪談呢?”
眼鏡男擺擺手,
顯然並不關心「窺視者」,畢竟這個怪談本身並不強。 “嗯,好。”
源義見狀,沒有多余反應,直接點頭回復道:
“關於七言培養的怪談,昨晚犬子也已經調查過,他將每一個傳說都試驗了一遍、沒有一個觸發,也就是說,「第一高校七不思議」……可能已經不在第一高校了。”
“什麽?!”
聽到這話,除了首座的“X”依舊淡定外,其余人都露出驚訝,會議室裡一時間騷亂起來。
他們都一直關注著七言的試驗,因此心裡都清楚,這個怪談一旦培養成功,其蘊含的規則將有多麽強大。
別的不說,光是涉及到“時間”、“空間”兩項規則,就足以令他們任何一個人頭疼了!
“肅靜!”
這時,眼鏡男抬了抬眼鏡,隨即用力敲了幾下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
這件事的確有些嚴重,原本組裡也是提議由多名靈監者在場鎮守,最終卻是放棄了。
畢竟,每一名靈監者的生命都是十分寶貴的,而這場試驗性計劃的結果到底如何,又沒人能夠保證……
因此,為了防止出現問題、導致靈監者無謂犧牲,組裡最後還是決定由七言單獨進行。
“行了,「七不思議」的事情諸位不用擔心,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X”終於開口,僅一句話,就令所有人瞬間放松。
組長出手,那他們自然可以放心了。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X”,他們知道,既然組長開口了,接下來的會議便是由組長主持。
眼鏡男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一臉恭敬地朝組長輕輕鞠躬,然後直直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關於七言的事到此為止,既然試驗失敗,那‘怪談養成計劃’就先暫時放下。
我今天叫你們來,除了因為七言的事情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說著,他給了眼鏡男一個眼神,眼鏡男立刻會意,轉身走向了電腦。
片刻,投影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張圖片,那是一朵血紅色的花苞。
“諸位,看到這張照片,你們想到了什麽?”
“X”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目光輕掃。
“這是!!!”
看見這朵花苞,在場眾人的心臟突然開始狂跳,顯然都知道些什麽……
雖然這僅僅是一張照片,但作為頂尖的靈監者,他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異常。
“沒錯,和各位一樣,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血色之花」,‘零號’預言裡的滅頂之災……
在預言裡,只要「血色之花」綻放,世界便將陷入混亂,所有人都會隨之死亡。”
說到這兒,“X”給了眼鏡男一個眼神,眼鏡男立刻切換到下一張照片……
而這張照片上是一個女人,面帶微笑、笑容爽朗。
“這個女人叫做玲奈,住在立日區大和公寓,是一位民俗學家。
而剛才的那張照片就是她發布在社交網絡上的,只不過剛發布不久又被她刪掉了。
就在三周前,這個女人跳樓身亡,之後似乎就化為了某種怪談規則,陸續開始引人跳樓。
而這張照片便是兩個小時前、負責調查這一事件的靈監者找到的。
諸位不必心存僥幸,我已經拿去問過‘零號’,然後確定……
這就是「血色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