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踩著枯樹葉,穿過密林。
其實不遠,只有十余米的距離。
屍體還未見,濃鬱的血腥味就已經讓秦淮皺眉。
走進後,
入目便是滿地殘骸,被啃掉半個腦袋留著紅白之物的屍體,還有些掛在樹上殘缺不全的斷臂斷腿。
血泊中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家夥,但也出氣多進氣少。
只剩下中間一個穿著相同令江料粉色長袍的少年被綁著趴在地上。
“是大哥來救我的嗎?”
“大哥,我就知道還是你最疼我。”
秦淮折下一根兩米的樹枝,戳了戳少年,“翻過身。”
少年聽見聲音,咬著牙猛地鯉魚打挺。
沒起來。
但在地上滾了一圈,滾到了正面,但死死閉著雙眼,一點縫隙都不敢睜開。
秦淮看著其相貌。
像!
和那位城主大人畫像的樣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應該不是黑袍男和駝背男的同黨了。
秦淮解除龍血態,整個人瞬間瘦弱了不少。
隨後直接用樹枝揮斷了少年身上的繩子。
“謝謝!謝謝秦先生救命之恩!”胡景海這才敢睜開眼,站起身,衝著秦淮一陣鞠躬。
謙卑之際的姿態,看不出一點城主少爺的模樣。
他剛剛目睹了戰鬥的全過程,只是怕秦淮殺人滅口才裝傻充愣。
如今算是如釋重負了。
“沒事,都是自己人。”
秦淮露出笑容,拍拍後者的肩膀,同時催動血心尊法。
血心尊法對氣血頗為敏感,能用來分辨出他人的氣血強度,這也是黑袍男能夠判斷出自己大致境界的緣由。
約摸二煉的氣血強度。
還大概率是用氣血丹堆出來的。
這麽弱,肯定不是聖心教徒偽裝的了。
他丟給胡景海一顆解毒丸。
胡景海一愣,連忙吞下,“規矩我懂,到能證明身份的時候再給我解毒藥。”
他平日看武俠話本不少,對這個情節很熟悉。
“這就是解毒藥。”
“……”
胡景海嘴角抽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中的毒。
真是高手啊!
秦淮不再理會胡景海,走向這些屍體和殘骸。
然後將他們聚攏在一堆,零散的就將就拚湊一下。
一旁的胡景海也連忙上前幫忙,但不可避免的看見那些斷臂和露出的內髒還有紅黃白摻雜一團的血肉。
嘔~
他忍不住狂吐不止。
但胡景海強撐著還想幫忙,秦淮沒阻攔,只是加快了自己整理的速度。
一番功夫下來,
秦淮和胡景海勉強拚出了十三人,也順帶摸出了三千八百多兩之巨的銀票。
“我對不起他們,要不是我想幫父親和大哥的忙,他們也不至於死掉。”胡景海看著滿地熟悉的面孔,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秦淮沒管他,走回黑袍男和駝背男的屍體處。
從兩人身上搜出了整整萬兩銀票,還有一些花裡花哨的珠寶翡翠。
他這一輪殺下來,
比洛府這忙活兩個多月造出的天價甲胄賺的還多幾千兩。
簡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咻!
身後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一發璀璨的煙火飛入天空炸裂。
是胡景海的求救信號。
噌噌噌……
胡景海快步跑過來。
“秦…不…師父!請你教我學武吧!”
胡景海噗通一聲跪在秦淮身後。
秦淮嚇了一跳,“城主府那麽多高手不拜,拜我作甚?”
“我資質奇差,和大哥完全是兩個極端。”
“我從小拚命的練武,但毫無作用。如今我已有十七,卻只是一煉境界……父親用成缸的氣血湯、氣血丹也只是將我的氣血堆到接近二煉……”
“但結果…我還是不堪一擊,根本幫不上父親和大哥的忙。”
胡景海鬱鬱傷神。
他話風一轉,“但師父您不一樣,剛剛您的戰鬥我都看見了!”
“您的毒術高絕,還沒開打那有一個就吐血了。”
“這可是四煉武者,若是三煉,您豈不是不用動手就能殺死他們?!”
“我覺得以我的資質,就適合跟您走這種武道。”
胡景海說到興奮出,還手舞足蹈。
在這十三四就成家立業的異界,這胡景海顯然孩子氣太重了點。
“此道艱深,我也只是初窺門徑的登山者,遠不足為人師。”
胡景海頓時滿臉失望,“師父,你就收下我吧,您讓弟子做什麽都行!”
“錢、女人、資源……師父盡管開…考驗弟子便是。”
秦淮故作深沉,猶豫了一陣才開口,“也罷,看你誠心求學,我就勉強收下你吧。”
有一個城主府少爺做弟子,日後或許會用得上。
“這一武學分支沒什麽天賦根基的要求,但一定要勤學苦讀,這是一條你努力就能看到收獲的道路。”
“你回去之後先將城中那些藥學書籍讀個兩摞,我再教你真本事。”
秦淮脫口而出,早就想好了。
“多謝師父!”
胡景海一陣感恩戴德,給秦淮咚咚咚猛磕了三個響頭。
秦淮也心安理得的受著。
隨後陪著胡景海在原地等了會兒。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身前傳來。
噌噌噌……
轉瞬的功夫,一幫人手握長刀就將秦淮團團圍住。
為首的束發中年滿臉殺氣的盯著秦淮,“少爺,您沒事吧?”
“是孫統領啊,我沒事。”
胡景海看見來人,整個人都放松了一些。
“快把刀放下,別對著我師父!”他連忙厲聲補了句。
“師父?”
孫統領一頭霧水。
“是師父救了我,不然我現在早就死了……”
胡景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講,孫統領等人頓時朝著秦淮單膝下跪。
“多謝秦小兄……秦大師出手相救!”
“孫同定會將大師的恩情銘記在心!”
孫同一眾人一臉鄭重。
他們也驚歎,沒想到秦淮這個在平南城聲名鵲起不過數月的天才少年。
已經能以一敵二,斬殺兩位四煉武者了!
於是對秦淮越發的恭敬。
秦淮掃山的活兒還沒乾完,見孫同等人來了便和胡景海一行分道揚鑣。
……
城主府。
燈火通明。
胡觀磐埋頭在一張張調令報告,還有書房中那張極為清晰的平南城地圖前。
他的頭髮黑白相參,身形修長,左手始終盤著兩個核桃。
砰!
城主府的大門被孫同猛地推開。
“找到了?”胡觀磐只是抬了眼,繼續研究地圖。
孫同也習慣了城主的這般模樣,將尋找胡景海一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一遍。
“三煉境界,以一敵二殺了聖心教兩個四煉武者?”
胡觀磐聽完,喃喃自語。
他不是胡景海也不是孫同,自己對長山武館有著極深的了解。
那位長山武館的館主,可是平南城用毒第一的高手。
冠絕平南數十年之久。
秦淮能打出這般戰績,這毒絕對是佔了天功。
而那位館主自然是功不可沒。
“年輕時的孫遠山都未必能打出如此戰績啊。”
想來那秦淮,肯定是得了孫遠山的真傳。
而且很可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簡單。
“景海的天賦確實不行,就這麽跟著這位秦大師學一學毒道,也能讓他有點自保之力。”
“認了就認了吧。”
“備一份拜師禮送……”胡觀磐沉吟片刻,“先欠著吧,日後能補的機會多的是。”
“畢竟他們毒道中人,向來不喜歡招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