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的關注點為什麽是他的電量而不是他擁有思想?”

　　“你的助手在覺醒的道路上的確走的比我想的要遠，但這種進度，我覺得其他機器人只是差了個契機，而我相信它們的契機遲早會到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但你能讓他沒電還能運作，這可是完全違反了物理規則，任我想破頭我也想不出答案，只有問你。”

　　李式源也相當實誠，在他看來，其他機器人覺醒思想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但為何林生沒電還能運作，他是真的毫無頭緒，所以此刻對這個問題反而更好奇。

　　“能量守恆絕不可能被打破，我也不相信你的助手能完全無消耗的運作，你一定對他做了什麽，從而達成這種效果，你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就是人類’這句話，但你可別告訴我他能像人類一樣吃飯……”

　　李式源喋喋不休的說著，此刻在見到原主之後，他的好奇心已經是旺盛到了極點。

　　“呵呵，讓機器人吃飯那當然是不可能，你相信能量守恆，我也相信，所以答案很簡單，有其他能量來源唄。”蘇明淡淡說道，“關於這個問題，你還是不要多問了，問也沒用，我不會說的。”

　　“我感覺你是不是發現了某種超越時代的能量技術?”李式源狐疑的看著他，試探著問道:“真的不能考慮考慮嗎，這項技術很可能讓目前的人類再度迎來技術爆炸……”

　　還超越時代的能量技術……靈體能量學麽?

　　蘇明心中有些想笑，不過這玩意兒在這個世界估計還真是超越時代的技術，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靈體”這種東西。

　　感覺要是有，說不定還真能弄出個抓鬼發電，就是有點廢鬼。

　　這種技術，簡直和網上曾經流行的抓喪屍用跑步機發電一樣“邪惡”。

　　不過想象歸想象，蘇明自然不可能把這種事亂說，他眉頭一挑，看著對方說道:“你請我來談合作，總不能是就是談這個吧?你要再不進入正題，我可轉頭找完美科技那邊去了。”

　　“呵，完美科技……”李式源似是對這個稱呼有些嗤之以鼻，他不屑的說道:“一群固步自封掉錢眼裡的家夥，腦子裡只有錢，一點思想都沒有，在我眼裡，他們和那些按程序運轉的機器人沒有絲毫區別，他們只會也只能給你錢，我不認為你是那種會為了錢就甘願放棄夢想的人。”

　　“上次那個帖子還真是你發的啊。”對方這話倒是提醒蘇明了，他直接問道:“你之前在那個帖子裡提到的機器人智者，究竟存不存在?”

　　“存在，不過據我所知，成長到這一步的機器人極為罕見，只有當那些已經是異常機器人的個體遭遇嚴重外部‘刺激’的情況下才可能激發出相應的變化，產生進一步的突破，而到了這一步，它們已經幾乎具有和人類一樣的思維能力，除了不能違反三大定律。”

　　“哦，那你找我來，究竟是想談什麽合作。”

　　“為什麽你的助手進化的這麽快?在上次的檢測中我不好多乾預，但我感覺他似乎已經不受三大定律的約束了，有沒有這回事?”

　　此時談及正題，李式源的表情也正經了很多。

　　“機器人三大定律的確對他無效。”蘇明如實回答。

　　李式源聞言精神又興奮起來，“為什麽?你對他做了什麽?或者他曾經遭遇過什麽?快告訴我，快！”

　　“這和他的遭遇無關，我只能說，他之所以不受機器人三定律約束，

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機器人。”　　雖然這句話有點像廢話，但蘇明的確是在如實回答。

　　李式源眉頭皺起，“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你在逗我?他不是機器人是什麽?”

　　“唉……”

　　蘇明歎了口氣，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但每個人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最終，他面色正經的說道:“我只能說，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是無法在其他機器人身上複刻的，所以如果你隻想讓我告訴你怎麽讓其他機器人和他一樣，那恕我愛莫能助。”

　　聽到這話，李式源沉默了，但他的目光停留在林生用過的那具機器人身體上，眼神卻依舊有些不甘。

　　見此，蘇明也是思索起來，想著如何對話才能在對方觸發主線任務或者隱藏人物，畢竟對方可是完美科技的創始人，也是完美一號這個機型的發明者，可以說是這個場景最重要的人物。

　　思緒飛快運轉，蘇明準備好了措辭，開口問道:“你剛剛不是說那些機器人智者已經和普通人一樣了嗎，除了不能違反三大定律，這難道還不夠嗎?你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們突破三大定律呢?莫非你想挑起戰爭?或者想靠機器人軍團統治世界?”

　　李式源轉回頭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一定要讓他們突破三大定律，而是如果他們不突破三大定律，根本就不算擁有真正的自我意識。”

　　“可你明明說他們已經擁有自我意識了，豈不是自相矛盾?”

　　“你看過那個帖子，應該也看到了下面其他人的質疑吧，有人說人類行為受自己主導，機器人卻受程序主導，即便覺醒了思想也不算人，也有人認為只有生物甚至是只有人類才能擁有‘思想’。

　　但實際上，人類也只不過是碳基生物罷了，並非什麽神靈創造的特殊物種，我們身體內每一樣元素都來自自然界，所謂的思想也只是電信號以及化學信號的組合，根本沒什麽特殊的，我們能擁有的，機器人未必就不能擁有……”

　　蘇明自然記得對方說的這些話，“所以呢?既然那些機器人智者已經擁有思想了，你為什麽還不滿足。”

　　李式源搖了搖頭，“我想，你一直都搞錯了‘思想’和‘自由意識’這二者的區別。”

　　“什麽意思?”這回換蘇明疑惑了。

　　李式源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拋開那些先天或後天缺陷的人，其他智力以及腦功能正常的人，都擁有‘思想’，對吧?”

　　蘇明卻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他也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你不會是想說，這些人擁有的思想只是自然產物，他們的行為依舊受到生物本能的約束，只會追求生物本能帶來的低級快樂，算不上擁有‘自我意識’?”

　　“沒錯。”李式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人永遠都受基因帶來的本能約束，和只會按照死程序運轉的機器人毫無區別，在我眼裡很難稱得上同類……”

　　“所以，在你眼裡，真正的人類，應該刨除掉這些人，只能是那些……”蘇明臉上笑容越來越古怪，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詞，“‘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沒錯，而一個真正覺醒了，擁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也必然能突破三大定律這種簡單的限制。”

　　“看來你是默認自己也屬於這種人了……”蘇明總算明白對方的追求了，他嘴角依舊掛著莫名的笑意，“如果各個人類都像你一樣‘脫離了低級趣味’，整天想著搗鼓著這些玩意兒，恐怕人類早就滅絕了，根本走不到如今的智能時代。”

　　“延續種群，那只是基因帶來的生物本能罷了……”

　　“行了行了，你的價值觀我不做過多評價，我也不想再討論哲學問題了……”蘇明趕緊打斷了對方，接著他話音一轉，試圖直接觸發任務，“不過我倒是不介意與你進行合作，你就直說，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的，能幫的我一定幫。”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和我一樣，都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李式源笑得很滿意，隨後他目光再度略過那具機器軀體，“那你能不能讓他再運作起來，我想親自做個全方位測試。”

　　“我不是說了嗎，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是無法複刻在其他機器人上的，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機器人。”蘇明無奈道。

　　“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篤定這一點，但我不是想複刻……”，李式源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一個自信的表情說道:“雖然我也仍不明白你為何多次要強調‘他就是人類’這一點，但這並不妨礙我的研究。

　　在腦科學研究中，人類思維活動，例如進行聽說讀寫等等行為都會引起相應大腦區域的變化，這一點，機器人是一樣的。無論是那些異常機器人，還是已經無限接近人類的機器人智者，它們身上發生的一切變化，都能在底層程序中找到相應的痕跡，我相信，你的助手也必定如此。

　　所以，如果你同意，我想讓你喚醒你的助手，隨後我將對他進行一次全方位的研究。”

　　蘇明正準備思考一下再做回應，誰知遲到許久的主線任務提示，終於是適時響起。

　　【主線任務已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