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上一刻,烏鴉還在等著看這位本部交換生的笑話,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一隻手抓住,就像一隻鐵鉗,死死地抓著他的脖頸,並且還在不斷地用力。
這一瞬間的變化讓他一臉茫然,再加上大腦的缺氧導致無法思考,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他被什麽人掐著脖子懸在半空中。
他的腳撲騰著,就像不會游泳的溺水者,他用盡全力呼吸著,哪怕每次只能吸入一點點的氧氣也能讓肺部傳來的灼燒感讓他痛苦地抓住了那隻掐著他脖子的手,無力地拍打著。
但縱然他拚命掙扎,也無法撼動那隻如同鋼筋鐵骨鍛造而出的手,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被抽離,烏鴉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紫,眼白也開始向上翻。
櫻皺著秀眉看向已經開始一點點失去意識的烏鴉,雖然對這家夥的既冒失又失禮的舉動感到惱怒,但畢竟都是自家少主麾下的家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外人的手中吧。
“夏君,我為他向您開的玩笑道歉,也請您先松開他。”櫻向著夏臣鞠了一躬。
“原來用超過致死限定的電流來‘招待’卡塞爾學院本部的交換生也叫開玩笑啊?”夏臣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向被他掐著脖子舉起來的烏鴉,“那我是不是該這麽對你說。”
“沒關系,下輩子,小心點。”
夏臣右手發力,纖細的手臂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周圍驚愕地看向他們的蛇岐八家成員一個個掏出了手槍和未卷上紙條的飛鏢準備從他的手中救下烏鴉,櫻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夏臣,但就像她剛剛無法阻止烏鴉一樣,此刻以她的速度更無法阻止夏臣。
要知道,夏臣的言靈是“刹那”啊,櫻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言靈·刹那的擁有者手中救人。
就在烏鴉即將殞命的時候,一柄泛著青光的刀橫在了夏臣的脖頸上。
“放人,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在夏臣的耳旁響起,一名身穿黑色長風衣的年輕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將刀橫在自己脖頸上的手中還帶著一枚繪著龍膽紋的銀戒指。
“局長!”
“少主!”
夏臣聽到了這些人對於身後那名年輕人的稱呼,臉上的笑容愈盛:“那不知道局長大人是打算怎麽讓我放人?”
源稚生面色如常,手中長刀距離夏臣脖頸的距離又近了幾分。
“要不我們賭賭看,是你的手下先被我捏斷頸骨,還是你的刀先切斷我的大動脈?”
瘋子!
這是所有人對夏臣的評價!
這種時候換做正常人都會選擇接受源稚生給的台階,然後各自放手相安無事,居然還打算賭命!
盡管心裡腹議夏臣這個生面孔的年輕人愚蠢,但他們又很矛盾地很敬佩這個年輕人。
烏鴉的戰鬥力絕對不差,但卻被夏臣在刹那之間製服,連反抗都做不到,少主身邊的那位櫻小姐也沒有做出什麽反應,那麽夏臣的實力至少是遠勝於他們二人的。
況且,他敢和源稚生賭命,顯然也是有著一定把握的。
這份膽氣,這份實力,令在場眾人不禁動容。
日本信奉極道文化,崇拜強者,鄙視弱者,甚至認為弱小即原罪,給予弱小者的不會是憐憫,只會是冷酷。
這一點,從日本人編撰的神話故事中就可以看出。
創建日本島並生下“大八州”的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在創建日本島後,
本計劃生下所謂的“世界之王”,以便更好地管理這個地方。然而,兩位神明生出的第一個後代卻是個水蛭子(指骨骼發育不全患有先天性殘疾的胎兒)。於是,他們就將這個孩子放在一隻蘆葦做成的船上,把他放到海裡,打算讓他漂流而死。 神話故事裡的神明對自己的“弱者”孩子都是如此冷血無情,卻沒有任何一個日本人覺得這樣的舉措有任何不妥,反而將其流傳下來,甚至是拿來教育孩子,日本人對極道文化的推崇由此可見一斑。
源稚生看著已經翻白眼的烏鴉臉色黑如鍋盔,他是真想抽這家夥一頓。
昨天烏鴉剛剛休假回來,沒有去了解關於夏臣的相關信息,今天一早聽到帶本部交換生的任務興高采烈地就接了,還以為是以前那些剛下飛機就主動低頭諂媚地喊著“前輩”的慫包交換生。
也是他一下子忙忘了,大清早突然收到猛鬼眾在東京作亂的消息因而匆忙出發,忘記了烏鴉不知道夏臣的底細,也忘記了烏鴉的惡趣味。
源稚生握著刀的手有些顫抖。
烏鴉是他的家臣,而他也只有烏鴉、夜叉和櫻三位家臣,他不願意失去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如果換做他人,他完全有把握在對方下手前切斷他的大動脈救人。但夏臣的言靈是“刹那”,他賭不了,更不能殺了夏臣,連重傷都不行,否則距離日本分部的滅頂之災也不遠了。
可如果無法通過武力救人,他又能怎麽辦?
這個瘋子顯然不是可以通過交流化解這場衝突的,那麽剩下的只有服軟了。
但作為蛇岐八家的少主,日本分部執行局的局長,他的身份是不允許向除了蛇岐八家大家長以外的人服軟的,否則損失的不是他一個人的榮耀,而是整個蛇岐八家的榮耀!
就在源稚生進退兩難之際,一道紅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聯絡部的大門。
那是個女孩。
暗紅色的柔順長發披在肩上,顏色自然,似乎並不是後天染發的結果。
一身紅白兩色的巫女服,盡管寬松,卻難掩那玲瓏有致的身材,白皙的鵝頸上是一張素淨無妝的臉,不知秒殺了多少濃妝豔抹的當紅女星。
當她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地位較低的人是被女孩那渾然天成的自然之美吸住了眼球,地位稍高一些的人見過女孩,他們只是好奇為什麽女孩會出現在這裡,而真正對女孩熟悉的那些老人則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源稚生同樣也有些驚惶失措,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正在和夏臣對峙。
也不由得他這樣驚慌,誰知道這樣的場景會不會刺激到這個女孩。
要是真的刺激到了她,那麽整個東京都跟著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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