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得罪人的事情麽?”方雲翻了翻白眼。
當前這局面,王先升組,朱傑、董銳、王強、徐渭。朱傑是碩士,資深主治,徐渭和董銳是老哥,王強是王主任兒子。
自己的組上,也還有鄭連生沒進到審查組裡來。
方雲一個小醫生,插足進只有副主任醫師和主治隊伍裡去擔任審查組,這不是讓他難做麽?
舒岩安搖頭:“抗生素的科內審查組,是為評優選科室而設定的。都是為了科室裡人員的利益考慮,對大家百利無害。”
“況且,如果能夠拿到優選科室,就連青陽哥都能拿到0.5到0.6的績效獎。誰還敢不服?”
“不服王主任也講了,讓他們先回去翻書,翻書之後,再去做你做過的那張入職考試試卷,只要在規定時間內,拿到一百九的高分,誰來坐你現在位置。”
“客觀題還能主動地記住答桉,主觀題,即便背會了答桉,估計也很難把要點寫全。網絡也不是萬能的。”舒岩安道。
方雲聽到了一個關鍵點,那就是張青陽也開始拿績效了。也是能理解的事情,在編制考試結束前,舒嘯山就與他說過,即便他沒拿到編制,也能同工同酬,拿到同等的績效獎勵。
不過為何才給張青陽0.5到0.6?
有點少啊,他也沒有五險一金,或者?
舒嘯山是把原本給我的那五險一金的份額,給到了張青陽?
也無所謂了,自己現在是有編制的,是醫院統一交,給了張青陽也沒得錯。
“再說吧,我其實並不想做得罪人的事情。”自己做事,倒是可以,但要他如今以住院醫師指導主治來做事、開藥,方雲覺得自己沒這麽大能耐。
“害,這都是小事情。雲哥,這是主任對你的看重啊。”舒岩安格外羨慕。
他和王強倒是想進來著,可惜不管是王先升還是舒嘯山,都把他們給摁下了。
“你要說的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先出去做事了,我之前那個粉碎性骨折的病人,今天還要去看看vsd的通暢情況。
”方雲問。
“說完了,這回真說完了。”舒岩安連點頭。
之前那台急診手術,方雲把粉碎性骨折雖拚接了起來,但是現在要想不感染,其實是很困難的事情,肌肉床刻意留下,就是為了冒感染的風險,能留則留,不然就真一點軟組織都沒了。
方雲看過炎症指標,偏高,但是檢驗科的實力實在是有限得緊,到現在,都還沒培養出來敏感菌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培養起來太過困難,還是菌種罕見。
希望是最好的結果,是沒有敏感菌感染的。
這些瑣碎事情一一做好,再與另外兩個術前的病人,詳細地告知與說明了治療計劃,至少明面上得到了兩人家屬的同意後。
方雲才接到了邢周電話。
方雲沒多講,直奔了手術室而去。
方雲到手術室時,普外科已經是做到了關鍵部位,果然是看到了股疝口那裡,有結構的損傷,估計是本來就有薄弱,然後外傷前拉性損傷,導致了大量的腸管成疝。
而且,在普外科慢慢把腸管回納,辨別因為發現及時,還沒形成絞窄後,又行了一個手術台床旁的彩超,再看裡面。
果然沒有看到大量液體集聚性的空腔結構。
這些足以證明,並沒有存在動脈的損傷,沒有活動性出血,血壓的下降,或與股疝的形成有關。
手術進行到一半,邢周與鄭連生二人便差不多明了了,拍了拍方雲肩膀,先後走出了手術室,知道方雲估計還會蹭飯,也沒多打擾。
方雲的確是堅持到了手術結束,所有人都把病人推去了複蘇室後,普外科的劉決明笑嘻嘻地看向熱情給自己幫忙的方雲。
“小方,你真是心細如發啊,這麽罕見的可能性,也被你給拿捏住了。”
“舒嘯山,有沒有給你什麽獎勵?”劉決明微微一笑,問。
方雲道:“劉主任,謝謝誇獎,這就是份內之事而已。”
劉決明翻了翻白眼:“你們骨科,以前那麽大體量,如今這狗家家的樣子,小方,你倒不如來我們普外科好了。”
“這麽大的事情,竟然就只是給你一點口頭上的好處?”
劉決明沒說錯,這一步沒走好,就要成嚴重的醫療糾紛。
方雲則又一笑道:“劉主任,也是有的。”
劉決明風風火火,有些好奇:“是啥?”
這能說?
雖然暫時還沒有。
方雲沒回。
“算了,我先撤了,我們科室裡今天還有一台手術,小方,如果你在骨科待得不開心,或者有這個意願的話,隨時過來給我打個招呼。”
“我們普外科,也是蠻有意思的。”劉決明拍了拍方雲肩膀。
方雲點頭,道謝,沒當真。
然後默默地走進了手術室的誤餐室,不過,她卻在誤餐室,看到了無精打采的謝蘭蘭。
方雲有些好奇,主動端著餐盤走了過去:“今天我們骨科的手術,不是叫停了麽?你怎麽還在手術室?”
“你們昨天沒取消,我們手術室,今天就做了安排,人都到了,再中途取消手術,還能不被護士長抓壯丁?”
“我在普外科的手術間。”
“yue!”
“我沒胃口了。”謝蘭蘭捂住嘴,略有些乾嘔的樣子。
方雲在普通外科的胃腸外科、肝膽外科都輪轉過, 肝膽還算稍微好一點,胃腸道結腸手術,是一個看到名字就有味道的科室。
“不好意思啊?你們的手術還有多久?”方雲代替舒嘯山給謝蘭蘭道了個歉。
“不知道,希望能早點結束,為病人省點麻醉費用,為他減少點創傷吧,阿彌陀佛。”謝蘭蘭虔誠祈禱。
“希望能借你吉言。”方雲笑笑,回。
謝蘭蘭接著睜開眼,若有所思說:“謝謝啊,大審查組長官。”
“你也知道這件事?”方雲問完,就恍然大悟。
“奧,你是舒岩安師父。我也是剛知道,舒岩安告訴我的。”
謝蘭蘭聞言馬上站起身,咬牙切齒端起餐盤:“舒岩安,你死定了。亂編排我。”
然後端著餐盤走向了回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