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胡海見白玉天下得擂台,又無人走上擂台,來到胡一秋身邊,輕聲道:“莊主,上台宣布結果嗎?”
古槐坐在一旁,接話道:“這還用問嗎,自然是上台宣布結果了,多好的一個年輕人。”
張天昊也插話道:“胡大哥,卓一飛這小夥不錯,人品武功都是同齡中的佼佼者,我都差不多認他做乾兒子了。”
胡一秋苦苦笑了笑,道:“孩子是不錯,只是與他爹卓林峰多有隔閡,怕不一定會認同這樁婚事。若現在將此事急著辦了,到時來些扯皮,於孩子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張天昊笑道:“胡大哥,這你就放心好了,兒女的幸福就是父母的盼望。卓林峰那混球你也了解,平時說話雖難聽了些,做事也不怎麽留余地,但從來都是就事論事,從不牽扯其他,絕不會因為他跟你曾有些不愉快而牽扯到孩子身上去的。況且還是你幫他養女兒,不是他幫你養兒子,吃虧的是你。”
胡一秋笑道:“張賢弟,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隨了孩子們的心意吧!”
古槐附言道:“這就對了,上一代之間的那點不愉快,若硬塞給下一輩那裡,那叫張冠李戴。放心好了,日後卓林峰若有半點閑話,傷了我們家青兒的心,我這個做長輩的第一個不樂意。”
胡一秋礙於古槐跟張天昊的情面,勉勉強強地說道:“上台宣布結果吧。”
“是,莊主。”
胡海走上擂台,向台下一個禮數奉上,大聲道:“各位,經過兩天的比試篩選,胡家莊胡燕青小姐的如意郎君是......”
“慢著!”
一個聲音從台下喊了出來,打斷了胡海的話。
眾人朝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青年脫下武官官服,手握一柄寶劍朝擂台慢悠悠地走了去。
胡海見青年靠近了擂台,詢問道:“這位公子,你這是作什麽?”
青年回話道:“這位大叔,擂台是以武功定勝負,沒說我不可以上台一試啊!”
胡海笑答道:“這位公子,你不在提親的名單上,就是上台比試贏了,也不作數的。”
青年躍上擂台,對著台下不遠處的郡守大人道:“大人,他說我不在提親者的名單之中,上台贏了也不作數。”
郡守大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個犀利的眼光甩給胡一秋,道:“胡莊主,是這麽回事嗎?”
自古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般淺顯的明哲保身之道,很少有人不懂。
胡一秋明知其理,事關女兒終身幸福,又不得不鬥上一鬥,‘為難’寫滿一臉。
古槐見胡一秋一時無言以對,站了出來,道:“大人,胡家莊選女婿,自有胡家莊的一套,你不會要插上一腳,來個越俎代庖吧?”
郡守大人向古槐輕微瞄了一眼,見是個長者,也就懶得搭理,對胡一秋說道:“胡莊主,是你選女婿,還是這位老漢選女婿,我還是想聽個清楚明白。”
胡一秋笑答道:“大人真會說笑,自然是我選女婿了。”
郡守王大人道:“既然是你選女婿,那他有什麽資格代你說話,難道胡小姐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胡一秋答道:“大人自是說笑來著,那有那檔子事。”
郡守王大人快語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痛痛快快說一句,胡家擂台之上選女婿,薛參將到底有沒有資格參加?”
胡一秋道:“大人,這......”
郡守王大人打斷胡一秋的話來,
道:“胡莊主,想清楚再說話的好,切莫一時糊塗。有人說你私藏武林凶器‘泣血劍’以圖謀不軌,還私下聚會,試圖以武犯禁,我是不信的。因為這是大罪,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將整個胡家莊牽連進去就不好了,還有這麽多在場的江湖同道。” 郡守大人的言語就向一把鋒利的寶劍,兩邊開刃,誓要將胡一秋傷上一傷。
胡一秋輕易地聽出了郡守的言外之意,但不管聽不聽郡守大人的,都將是受害者。
畢竟劍開兩刃,只要接招,刃刃可傷人。
郡守大人今日來此,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就是趁著他胡一秋的江湖威望來的,借朝廷之威逼他胡一秋就范,成為自己人。
卓一飛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胡一秋很為難,心裡也不免有些難受。
他既不知這位姓薛的男子有多大本領,也不知這位薛公子贏了自己後-能不能給胡家燕青帶來幸福,況且自己也無理由、也無責任將心愛之人的幸福交到一個陌生人手上,任其生滅。
卓一飛立於台上七上不下、忐忑不安,千思萬慮過後,最終決定戰鬥到底,他絕不能辜負胡家燕青的一往情深。
走到擂台邊上,對著胡一秋喊話道:“胡伯父,小侄願意跟這位薛參將來個公平的較量,就算不敵,也對得起青青對我的一番情意。”
郡守大人一聽,高興道:“不錯,小夥子,做男人就該這般,用真本事吃飯。”
白玉天不知出於什麽考慮,硬是站了出來,道:“我不同意。就算胡莊主說話不作數,不認同卓一飛是胡家女婿的最佳人選,這位薛參將也沒資格參加。”
黃庭道人插上話來,道:“白公子,你說這位薛參將沒資格參加,你總得說個理由吧。”
白玉天大聲道:“叫他打敗我再說。”
樂天知站了出來,大聲附和道:“對,比試就得一場一場的來,那有隨便插隊的道理。若是連白玉天這種手下敗將都應付不來,還有什麽臉面站到擂台上去,有什麽資格跟卓一飛比試。”
眾青年才俊一聽,立馬附和起來,道不平的聲音紛至遝來。
白玉天見有人支持自己,躍上高台,對著那位姓薛的參將道:“你是朝廷官員,更應該懂得遵紀守法,若是連這點規矩都不能遵守,還是下去的好,免得讓大家看笑話,說朝廷官員都是欺民害民之徒,損害當今天子親民愛民的形象。”
姓薛的參將聽過,向白玉天好好打量一眼,道:“你想怎樣?”
黃承運站了出來,大聲喊道:“還能怎樣,你先打贏了我們這些手下敗將,再向卓一飛挑戰。”
薛參將看向郡守大人,郡守大人看向胡一秋,胡一秋看向古槐,古槐大聲道:“孩子們,你們也大方點,只要他勝了白玉天,就讓他跟卓一飛挑戰算了。”
樂天知大聲道:“白玉天,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百姓,有教養的很,也就不為難這位姓薛的公子了。你就代表我們對他考核一下吧,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向卓一飛挑戰的資格。”
白玉天對著下邊手一拱,大聲道:“多謝各位的信任,白某定當幸不辱命。”
郡守大人見人心鼎沸,不好引起公憤,看向秦浩明,想從他的眼中得個肯定的回復。
秦浩明一心想著白玉天死,為自己消除隱患,那會管台上那位姓薛的參將到底有沒有資格對戰白玉天,對著郡守大人點了點頭。
郡守大人得到秦浩明的答覆,對著台上喊話道:“聖上親民愛民,身為臣子,定當以陛下為榜樣,處處為民著想。薛番,你就先打敗那個不知禮數的東西,再向那位卓姓青年討教吧。”
薛番見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隻好寶劍出鞘,一劍朝白玉天刺去。
白玉天對官府之人沒什麽好感,只因朝廷對百姓的剝削太過無情,地方官員更是魚肉百姓,貪官汙吏一片片。
見薛番禮數全無,話都沒說一句就一劍刺來,很是惱火,寶劍出鞘,迎戰上去。
薛番劍法嫻熟,招招狠辣,直攻白玉天要害。
可惜白玉天天賦異稟,對劍法猶如親人,情意想通,不管薛番怎麽努力,都不能從他的寶劍上掠奪半分便宜。
十來招拆解,白玉天漸漸得心應手,劍招越來越流暢,殺氣越來越旺盛。
薛番開始步步忍讓,一讓再讓,讓無可讓。
白玉天心想,既然交上了手,再無情意可言,不敗他,就得敗己。
敗己,自然是不可以的,名聲掃地不說,還得受個傷害,得不償失。
那就敗他了!
想到此處,劍招也開始狠辣起來,招招要命,對薛番來說。
薛番自問學劍十年,挫敗無數不聽話的江湖好手,怎麽今日對戰一個比自己還小上一兩歲的浪子就力不從心了呢!真有點不服。
心情一個激動,隻知進攻,不知防守,劍招殺氣騰騰,凌亂起來。
白玉天跟人比劍,從未想過一招製敵,都是順著他人的意願來。見招拆招,慢慢找出破綻,再順藤摸瓜,乘著縫隙而入,將敵手擊敗。
見薛番不是自己的朋友,易攻難守,便也隨著薛番的喜好來,來個易守難攻。
又是十來招比劃過去,白玉天抓住機會,挑開薛番的奮力一擊,劍法輕靈走巧,破門而入,直攻薛番的胸口正門。
薛番一員勇將,哪會願意讓敵人從正門攻破自己,來上一個硬扛,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白玉天要的擊敗敵人,不是自殘。靈機一動,劍走偏鋒,放棄正門轉攻側門。
薛番兵馬不多,但也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 在側門快速集結兵馬,讓白玉天來個望洋興歎。
白玉天不氣餒,有的是時間跟薛番對耗,放棄側門轉為進攻正門。
薛番怒氣橫生,實在看不慣白玉天這種投機取巧之輩。打開大門,所有兵馬派出,隻為給白玉天來個絕命一擊。
白玉天才不上當,步步忍讓,就想來個誘敵深入,跟上一個關門打狗,聚而殲之。
薛番見白玉天步步敗退,頭腦發熱,窮追不舍。
終於一著不慎,衝進了白玉天的陷阱,四面楚歌。
面對白玉天的陣陣劍雨,不想來個全軍覆沒,選擇逃跑。
可惜馬蹄陷入泥濘,移動不便,兵馬損傷大半,無力再戰。
白玉天深知兵家之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既已誘敵成功,豈有放過之理,令旗一揮,所有兵馬出動,全力追擊。
薛番處於合圍之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好背水一戰,想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白玉天千軍萬馬在手,總會鬥不過一個窮途末路的殘兵敗將。
一聲令下,不管不顧,全力圍殲。
薛番終於敵不過,拋卻那句‘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英雄格言,朝著白玉天就是一拜,棄劍投降,大喊道:“英雄,請手下留情啊!繞過我一命怎麽樣!”
白玉天見薛番變成了光杆司令,極為可憐,動了惻隱之心,道:“你走吧!”
薛番見性命得保,高高興興地躍下高台,垂頭喪氣地站到郡守大人的身邊,寂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