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從後堂閃躍而來,在一丈外騰空飛起,一掌朝白玉天胸前拍來。
白玉天看都沒看,一掌對上,將人送回原地,道:“趙玉恆,這裡是龍威鏢局,不是曲柳山莊,你這般貿然出手,可想清楚了後果?”
蔣玉鳳快步走來,遠遠地接話道:“白玉天,你一來就傷我龍威鏢局這麽多手下,到底意欲何為?”
白玉天哼笑道:“蔣玉鳳,不是‘我龍威鏢局’,最多算‘我們龍威鏢局’。你要知道,龍威鏢局的總鏢頭是蔣龍威,不是你蔣玉鳳。”
趙玉恆冷笑道:“白玉天,我看你是未老先衰,腦子糊塗了,竟說出這種話來。龍威鏢局姓蔣,蔣家就玉鳳跟他哥,她有何說不得‘我龍威鏢局’。”
白玉天哼哼一笑,答話道:“趙玉恆,我看老糊塗的是你,這般不懂事理。你若娶了她蔣玉鳳為妻,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人對她蔣玉鳳是以趙夫人相稱。連姓氏都改了,她若說‘我龍威鏢局’,到底龍威鏢局是姓趙還是姓蔣?”
趙玉恆跟蔣玉鳳異口同聲道:“你...!”
白玉天厲聲道:“我什麽!蔣玉鳳,我告訴你,就算蔣龍威被你拉下了總鏢頭的寶座,這龍威鏢局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可是你爹親選的繼承人。”
蔣玉鳳見陸連海、羅靈峰、凌孤雁、朱四武、關勇等人趕來,氣勢威威地圍在趙玉恆的後邊,覺得有了依靠,大聲說道:“白玉天,看樣子,你今日是來砸場子的了?”
白玉天見蔣龍威帶著蘇真兒、淨隱道長、古槐、黃庭道人、樂嘯天、江氏三雄、遊一埠、廉志清、霍同熬、楊懷陵、耿盡忠、林孝恬等人走了來,正是興風作浪之時,大聲回話道:“蔣玉鳳,不怕告訴你,我今日就是來砸場子的,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蔣玉鳳很是歡喜地朝趙玉恆、陸連海、羅靈峰、凌孤雁等人掃了一眼,道:“白玉天,你今日這般目空一切,胡亂傷人,若不賠禮道歉,賠償他們的醫藥費,休想豎著離開龍威鏢局的大門。”
白玉天就怕趙玉恆他們不動手,轉過身,屁股一翹,輕輕一掌,挑釁道:“蔣玉鳳,你若願意親我屁股一下,保不齊我跟你說幾句好話,安慰一下你那受傷的心靈。”
趙玉恆七竅生煙,縱身一躍,朝白玉天迎面一掌劈來。
白玉天就想將事情惹大,一掌迎上,化去趙玉恆的掌力,唰、唰、唰,三掌連發,迅如電光。
趙玉恆不敵,接住兩掌,被白玉天第三掌震出一丈,一個站穩,胸腔欲裂,咳嗽兩聲,嘴角邊掛上血絲,看得蔣玉鳳有些心疼。
陸連海、羅靈峰、凌孤雁、朱四武四人見蔣龍威走了來,連忙縱躍上前,兵刃出鞘,將白玉天一把圍住,等待著其他幫手上前幫忙。
關勇等人不明事理,躍上前來,刀劍出鞘,隻為一顯身手。剛將兵刃砍出,未來得及近得白玉天的身去,就迎來蔣龍威的一聲大喝:“我看誰敢動手!”
蔣玉鳳為了自己的尊嚴,大喝道:“動手!”
關勇接到命令,隨手就是一飛鏢射出,直取白玉天的心臟。
白玉天跟關勇不熟,為了將事情鬧大,接住飛鏢,發射回去,關勇躲閃未及,咽喉被飛鏢射了個對穿,在場者見之,無不毛骨悚然。
關勇見自己已無可救藥,握住咽喉,朝白玉天撲來,十指抓向白玉天的臉頰,就想用咽喉處的毒血傷害白玉天的雙眼。
白玉天向後躍出,
凌空一掌將關勇震出兩丈,從關勇咽喉處噴射出來汙血隨著關勇的身體在空中潑灑一路,濺射開去,好幾個屠龍會的殺手沒來得及閃避,眼睛受害,捂著眼睛大喊大叫起來。 趙玉恆見自己人一死多傷,恨意拉滿,朝陸連海等人大喝道:“殺死他!”
陸連海、羅靈峰、凌孤雁、朱四武等人身為屠龍會殺手,自然要為同伴報仇雪恨,刀劍抖動,朝白玉天圍攻過去。
白玉天不想傷害陸連海等人,縱身躍出戰圈,一掌將騰空飛來的趙玉恆送回原地,就迎來蔣龍威的一聲大喝:“陸叔叔,你們若再不停手,就別怪小侄不念舊情,將你們趕出龍威鏢局了。”
陸連海、羅靈峰、凌孤雁、朱四武四人本就不想跟白玉天為敵,見好就收,躍出戰圈,寶劍入鞘,等著蔣龍威來收拾殘局。
蔣龍威走上前來,朝白玉天問道:“白少俠,你一來就打傷這麽多人,到底是何事讓你這般大動乾戈?”
白玉天笑答道:“蔣大少,你當選總鏢頭,我特來給你道聲喜。誰知大門口那幾個不長眼睛東西,借著有蔣玉鳳為他們撐腰,不僅不讓我三人進門,還惡言相向。沒辦法,為了見你一面,隻好強行闖入了。可不料進得門來,二三十個鏢師手握兵刃,要跟我三人拚命,為求自保,隻好應戰了。這真刀真槍的生死搏鬥,損傷在所難免,你切莫在意。”
蔣龍威見花彪、盧照寧、齊萬山等人身上都掛著彩,開口問道:“花鏢頭、盧鏢頭、齊鏢頭,白少俠說的可是真的?”
花彪三人相互對看一眼,答道:“是他們先動手打人。”
蔣龍威厲聲喝道:“花彪,盧照寧,齊萬山,白少俠是我爹請來相幫我們鏢局的朋友,你橫加阻攔,還惡言相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蔣玉鳳接話道:“大哥,他白玉天見人就傷,何來朋友一說,你這般怕他做什麽?”
蔣龍威淺淺一笑,轉過臉去,朝蔣玉鳳說道:“小妹,我就你一個親人,你若覺得你比你哥做這個總鏢頭更合適些,說出來就行,你哥我絕對如你所願。你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弄得鏢局上下離心離德,將朋友當成敵人,將敵人拿來做朋友,讓壞人有機可乘,又是何苦呢!難道毀了龍威鏢局,就是你莫大的心願不成!”
蔣玉鳳說道:“哥,你這般輕信他人之言,詆毀你的親妹妹,就不怕爹娘在天有靈,為之心寒?”
蔣龍威朝蔣玉鳳微微一躬,道:“玉鳳,既是哥哥冤枉了你,做哥哥的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你既沒有執掌龍威鏢局之心,那以後龍威鏢局的事,你就不用再來指手畫腳了。如若不然,為了祖輩幾代人的心血,到時別怪做哥哥的無情無義、翻臉不認人,將你趕出蔣家。”
白玉天見蔣龍威有了一家之主的氣勢,跟蔣玉鳳劃清了界線,就想來個趁熱打鐵,連忙接話道:“蔣大少,龍威鏢局已一盤散沙,人心實難聚攏,是該清理一下門戶了。”
蘇真兒接話道:“不知白少俠可有什麽高論?”
白玉天哼笑一聲,答道:“白某能有什麽高論,不過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罷了。誰願意擁立我為主,誰就跟我混,誰要是左顧右盼、陽奉陰違,誰就趁早打包走人。山野之間,吃不飽飯的劍客、刀客不計其數,難道就找不到幾個願意做鏢師的人,我就不信了。”
淨隱道長走上前來,接話道:“總鏢頭,白玉天說的話雖有些難聽,但卻不無道理,可以借鑒一下。”
蔣龍威早就想凝聚人心,一直苦於沒個由頭,今日有此良機,自是不能放過,朝遊一埠、廉志清、霍同熬、楊懷陵、耿盡忠、林孝恬等人看去,問道:“遊叔,廉叔,霍叔,楊叔,耿叔,林叔,依你們看,白少俠這個法子可否行得通?”
遊一埠跟著蔣道功二十來個年頭,早已將龍威鏢局當成了自己的家,自是希望龍威鏢局永盛不衰,終身效力,站了出來,道:“遊一埠事事唯總鏢頭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廉志清、霍同熬、楊懷陵、耿盡忠、林孝恬等人立馬站了出來,齊聲說道:“事事唯總鏢頭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好!”蔣龍威大喝一聲,看向其他鏢師們,大聲說道:“各位伯伯叔叔,兄弟,我蔣龍威今日開始,正式執掌龍威鏢局,行使話事權。你們若覺得我蔣龍威能夠做好這個總鏢頭,願意相助於我,就站到我的左手邊;若覺得我蔣龍威不配做這個總鏢頭,不屑與我為伍,就站到我的右手邊。”
遊一埠、廉志清、霍同熬、楊懷陵、耿盡忠、林孝恬等人聽過言語,快速走到蔣龍威的左手邊站好,淨隱道人、古槐、黃庭道人、樂嘯天、蘇真兒為了全力支持蔣龍威,也走到了蔣龍威的左手邊站好。
那些被蔣玉鳳收買了的鏢師們心裡很是為難,不知道該往那邊站,相互看來看去,就是拿不準自己的心意。只因那心兒深處,不僅藏匿著對美色的渴望,也藏匿著對屠龍會的畏懼,還藏匿著對蔣龍威的不再信任。
趙玉恆見之,很是高興,連忙走到蔣龍威的右手邊, 一個站好,豎立好旗幟,等著志同道合者來雲集響應。
天不負有心人,花彪、盧照寧、齊萬山背叛蔣龍威在先,怕蔣龍威有個秋後算帳,走到了趙玉恆的身邊,尋求入夥,獲得了趙玉恆的笑臉相迎。
二十來個鏢師覺得蔣道功那麽好的武功,那麽好的名望,都逃脫不了被屠龍會暗害的命運,相信蔣龍威定會重蹈他爹的覆轍,選擇離開龍威鏢局以求自保,很是不舍地走到了蔣龍威的右手邊。
其他十來個鏢師看了蔣玉鳳一眼,又看了趙玉恆一眼,最後將目光遞向了白玉天。見白玉天英姿勃發,一看就是好心人,還是個做大事的人,懷著一份莫名其妙的希冀,走向了蔣龍威的左手邊,安安靜靜地跟那些老朋友站到了一起,願意共赴劫難,求個有始有終。
蔣龍威很是高興,朝右手邊的鏢師們說道:“花彪、盧照寧、齊萬山,你們既已選擇了離開鏢局,等會兒每人到帳房領取三十兩銀子,從今往後,龍威鏢局跟你們再無乾系。”
“謝總鏢頭!”花彪等人對著蔣龍威一個拱手,依依不舍地離去。
蔣龍威目送走二十多人的背影,對著眾人深深一躬,道:“我蔣龍威感謝大家選擇留在鏢局,共患難。但也希望大家記得今日選擇,做到守望相助,同心同德。只要龍威鏢局不倒,什麽時候都是你們的家,永遠的依靠。”
眾人聽過,鼓起掌聲,送給蔣龍威,送給日後戰勝劫難的決心。
聽過熱烈的掌聲,蔣玉鳳自覺無趣,朝鏢局外頭走去,趙玉恆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