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落,白玉天背著張燕兒來到‘好運客棧’五十步開外,俯下身,將張燕兒放下地來。
張燕兒腳掌落地,醒了過來,一個站穩,抹了抹眼睛,見白玉天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心中五味雜陳。
白玉天見張燕兒的鼻梁兩邊留著兩條風乾的淚痕,心兒隱隱作痛,不自覺地靠近了去,將她的臉蛋扶入懷中,摸了摸她的秀發,溫情地說道:“白大哥雖然想變回以前的自己,不再主動向你示好,但也忍不住不去喜歡你。”
張燕兒聽過,內心舒緩了不少,小聲說道:“白大哥,你不生我氣了好不好?我那真是無意的,只是想讓你多抱我幾下,挑逗一下你而已。”
白玉天將燕兒環抱住,小聲說道:“白大哥從未生過你的氣,只是覺得,用你來排解對鶯鶯的思念,對你有些不公平罷了。”
張燕兒小聲問道:“白大哥,你時刻想念著鶯鶯姐嗎?”
白玉天答大大方方地說道:“她是我磕過頭的妻子,才分開這麽點時日,怎能不思念。要不是被龍威鏢局的事兒給絆住了腳,我早北上尋她去了。”
張燕兒聽之,心頭既難過又好受,道:“那我們明天就北上尋她好不好?”
白玉天聽過,不自覺地將臉蛋靠了上去,跟燕兒耳鬢廝磨在一起,道:“你沒必要這般在意我的,我不是個好人,配不上你這麽個好姑娘。”
張燕兒將白玉天緊緊抱住,硬咽道:“可我的心兒已給了你,於其他男子而言,已不是個好姑娘了。你不會要我做個壞姑娘吧!”
白玉天哼哼一笑,吞下口中苦味,歡言道:“放心,你白大哥我再不是個東西,也不會讓你做個壞姑娘的。”
張燕兒道:“那一路上,你怎就對我不理不睬,沒一句好言好語!”
白玉天答道:“那是我太在意你了,一時糊塗,錯信了那句‘長痛不如短痛’的蠢話,怕將來讓你處於兩難的境地,傷害到你。”
張燕兒將臉兒伸了出來,看著白玉天的眼睛,問道:“那你現在不糊塗了?不相信那句鬼話了?”
白玉天差點笑出淚來,靜了靜,幫張燕兒抹去眼角的淚水,笑答道:“不糊塗了,不相信那句鬼話了。若是喜歡你跟鶯鶯有錯,我願意左手丟掉‘名’,右手丟掉‘利’,陪著你們出海打漁去。”
張燕兒喜笑道:“養兩個老婆挺費錢的,就怕打漁行業不景氣,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債。”
白玉天拂了拂張燕兒的眼角,微笑道:“這你放心好了,我娘就怕我是個多情種,將來有個什麽三妻四妾的,特意幫我準備了五百兩金子,只要你們勤儉節約,願意跟我同甘共苦,活個六十年沒問題。”
張燕兒打趣道:“那六十年之後呢?不能說人老了不吃飯了吧。”
白玉天在燕兒的嘴角邊拂了拂,笑答道:“瞧你說的,這六十年之間,你相公我又不是白吃飯的,多多少少能掙一兩個不是。”
張燕兒鑽入白玉天的懷裡,歡言道:“那你以後得多學門手藝,多掙點錢,我想給你生九個孩子。”
白玉天笑道:“為什麽是九個孩子啊,少一個多一個不行嗎?”
張燕兒答道:“加上做母親的,不就是十個了嗎,剛好十全十美。”
白玉天將張燕兒抱緊了來,道:“好,等找到了鶯鶯,我就到星子縣城開個酒樓,隻為幫你們解決吃飯問題。”
張燕兒松開白玉天的懷抱,
正正經經地說道:“那你今天為我做件事不?” 白玉天見燕兒一本正經,扶著她的雙肩,問道:“你說,只要是對你好的事情,我能辦到的,一定如你所願。”
張燕兒低下臉兒,小聲說道:“我爹娘等著聽你對我的心意呢!”
白玉天將張燕兒的臉兒扶正,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個,沉沉穩穩地說道:“等會兒進去,我就讓李前輩做媒人,帶我向你父母提親。”
張燕兒撲進白玉天的懷裡,道:“你爹娘那裡怎麽交代啊?”
白玉天輕輕地在燕兒的背上拍了拍,道:“我娘早就做好了準備,希望我來個三妻四妾,多子多福,你放心好了。”
張燕兒道:“哪能三妻四妾的,就兩個老婆,不多不少。”
白玉天笑道:“你跟鶯鶯這種大美人,求一個都難,還三妻四妾,我想都沒想過。”
張燕兒道:“以後也不能想。”
白玉天將張燕兒扶出懷抱,鄭重其事地說道:“今日開始,我白玉天一生的姻緣已定,娶兩個老婆過好這一生,如若有第三個老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燕兒歡喜道:“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餓了。”
“好!就聽我家燕兒姑娘的。”白玉天高高興興地牽著燕兒的小手,朝好運客棧走去。
燕兒道:“是娘子!”
白玉天道:“是,娘子!”
好運客棧的大廳內,明智上人、柳氏五兄弟、秦浩明父女坐成一桌,張天昊夫婦、胡一秋夫婦、卓一飛夫婦、柳青坐成一桌,正吃著晚飯,見白玉天牽著張燕兒的手走了進來,遞來笑臉與歡迎的目光。
白玉天牽著張燕兒走了過去,向大家問過好後,張燕兒隨父母坐到一桌,白玉天跟明智上人、柳青擠到了一起。
店小二幫兩人拿來碗筷酒杯,白玉天倒了一杯酒,跟明智上人碰了一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今日你幫我做個媒人,撮合我跟燕燕姑娘的好事。”
明智上人問道:“崔永月的閨女你不要了?”
白玉天答道:“鶯歌燕語,春光物候,兩全其美,一生歡心。”
明智上人說道:“二女共事一夫,你叫我怎麽開這個口,不成!”
白玉天苦言道:“我情難自禁,一著不慎,跟兩人都有了夫妻之實,你也不想我做那負心之人,幫幫忙吧。”
柳一金插話道:“老李,這小子既是白天宇的兒子,又是江澄清、崔永月的徒弟,拳腳、兵器、暗器都將是武林第一人,前程不可限量。況且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只要不再去找第三個女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智上人道:“柳一金,你說的輕巧,今日之事若是讓崔永月知道,是我從中斡旋,日後不毒啞了我才怪。”
柳二木說道:“老李,崔永月是這小子的師傅,他都不怕,你怕什麽。”
明智上人道:“他為情所困,喪失理智,天不怕地不怕,我一個外人怎麽可能跟他比。”
秦浩明插話道:“李前輩,董曉婉是白蓮教教主,崔鶯鶯那事不一定能成,你還是先幫他將這女子搶到手吧,免得將來因愛生恨,兩頭都不討好,孤獨一生。”
明智上人朝白玉天問道:“燕兒那孩子,真的願意將來二女共事一夫嗎?”
白玉天苦言道:“我跟她都是癡情的受害者,木已成舟,無法逃避。若想成其好事,不願意也得願意了,根本沒得選。”
明智上人道:“今兒這事若是成了,以後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白玉天道:“李老,我是真喜歡燕燕姑娘,不是對鶯鶯三心二意。”
明智上人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那對男女抱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只是這種喜歡要有個終點,不能見一個愛一個。”
白玉天道:“李老放心,這一生只有此時的一心二意,沒有他日的二意三心。”
明智上人道:“看在你決意跟屠龍會勢不兩立的份上,我幫你一次。若有下次,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殺了你,記住了。”
白玉天道:“天地良心說話,事不過三,只有這次,絕無下次。”
“哎!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可世間事,往往此一時彼一時,顧此失彼,貪多而嚼不爛,豈不損物而不利己!”明智上人微微感慨一聲,起身離座,走向張燕兒的身邊。
張燕兒猜到明智上人過來的用意,高高興興地起身,歡歡喜喜扶著明智上人坐下。
明智上人坐了下來,朝胡一秋說道:“胡一秋,顏落霞,你們夫婦覺得白玉天那孩子怎麽樣?”
胡一秋笑答道:“李老,白少俠在我心裡,那是一等一的好。長相俊美,武藝高強,心地純正,又出身名門,還活潑開朗。”
明智上人笑道:“那依你們看,他配得上張天昊的閨女不?”
顏落霞笑答道:“人才是好,可男女之情,講個你情我願,到底配不配的上,全看閨女燕兒的一片心意。”
明智上人看向張天昊與蕭若雲,問道:“你們夫婦怎麽看?”
張天昊不敢發話,就怕自己一句無心之言,會給女兒帶來負不起責任的傷害,將信任的目光遞向妻子蕭若雲。
蕭若雲看了女兒張燕燕一眼,道:“李老,他白玉天跟崔鶯鶯磕過頭了,現在又來娶我女兒,若是跟我女兒磕過頭了,再去娶其他的女人, 如此往複下去,那我女兒將來幸福何在?”
明智上人答道:“那小子剛才以天地起誓,事不過三,若是再有下次,不是我殺死他,就是他殺死我。”
張天昊說道:“李老,既然您都相信他,我們夫婦沒什麽好說的,全憑我們家女兒的心意。”
明智上人起身,將張燕兒扶著坐了下來,道:“閨女,你若願意成為白玉天的妻子,就坐著不動,若是不願意成為白玉天的妻子,就起身。”
張燕兒低下頭,靜靜地坐著,沒有任何反應。
明智上人歡喜道:“好,我去拿酒杯,大家一起喝杯酒,做個見證。”
明智上人走回座位,斟滿酒,帶著白玉天走到張天昊夫婦的身邊,道:“張天昊,蕭若雲,喝下孩子敬的這杯酒,他就是你們張家的女婿了。”
白玉天端起酒杯,道:“張大俠,蕭女俠,我實在是不能沒有燕燕姑娘,不是我也不敢喜歡上她,讓你們擔驚受怕。請喝下這杯酒,讓我一輩子陪伴著她,讓她一輩子陪伴著我,相敬如賓,偕老白頭。”
張天昊同著妻子蕭若雲端起酒杯,一口盡飲,道:“男子漢大丈夫,一定得說到做到才是。”
白玉天喝下杯中酒,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明智上人端著酒杯,敬向胡一秋他們,道:“來,大家一起共飲此杯,給兩個孩子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眾人舉杯,敬向白玉天與張燕兒這對有情男女,杯起酒乾,酒水渡情,歡聲笑語落滿一地,直到酒足飯飽歡歡下桌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