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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毛菜》二十二.主義之爭
  元旦一過,陳耀宗的見習兩字就被去掉了,成了正兒八經的排長,用嚴重的話說,要不是在惠州戰役和海陸豐戰役中當敢死隊衝鋒在前,去掉見習兩字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湯建中和羅同登前面加了“見習尉官”四個字,這一貫符合蔣校長的風格。但凡蔣校長看中的一般畢業後直接正職,如:陳大將,宋希濂等,一畢業就是連長;還想再看看的,前面加見習兩字;沒啥印象的,見習官安排上。

  這段時間部隊訓練陳耀宗交給了羅同登。別說練兵這一塊,羅同登是把好手,在黃埔教學的基礎上,想出了好多新方法,部隊訓練搞的有聲有色的。在這批人中,陳耀宗發現了兩個人才,粵軍工兵連長吳二虎和“小快手”杜阿豪,兩個人都是陳炯明的人,被俘虜後一直待在補充團,這次是被陳耀宗給挑中了。吳二虎被陳耀宗任命為班長,和羅同登、古連勝各帶一個班。杜阿豪被安排給了羅同登,林有德被安排給了古連勝,苗壯給了吳二虎,這樣三個班實力差不多。

  偉人說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戰鬥力上去了,思想覺悟要提高,你可以不指望陳耀宗上進,但陳耀宗對隊伍的思想教育是一刻也沒有掉以輕心,因為後世某支逆天軍隊已經用事實告訴世界,什麽是精神?陳耀宗要求羅登同在訓練期間,千萬不能忽視思想教育,黃埔革命思想要安排上。

  至於陳耀宗自己,古連勝就是最好的陪練工具人,古連勝也喜歡和陳耀宗切磋,因為古連勝發現每次陳耀宗輸了,下次就會有新招術。陳耀宗為什麽有新招術,因為他把劉一刀給接到廣州來了,劉一刀的兒子在廣州看病,陳耀宗二話沒說就給劉一刀在廣州租了個房子,就這樣把劉一刀給弄來了。在劉一刀的教導下,陳耀宗和古連勝的對決現在可以算得上互有勝負了,只不過陳耀宗負的有點多。

  年後,國民革命政府為了後面的北伐,擴編了隊伍。補充團分為了補充一團和補充二團,陳耀宗升為補充一團3連見習連長,湯建中升為正職副連長,羅同登當了排長,三期同窗崔琰當了3連的黨代表。

  “還不到一個月了,崔琰的黨代表也就到頭了。”陳耀宗心裡嘀咕著。

  元旦過後,外面的國共之爭在宣傳戰線上已經開始交上火了。黃埔內青年軍人聯合會和孫文學會也已經從口舌之爭漸漸演變成小規模鬥毆了,好歹有黃埔紀律在,兩撥人只能在外面橫,進了宿舍誰也不敢吭聲。這不,陳耀宗又在幫湯建中塗紅花油了。

  自從崔琰來當黨代表後,找了很多人談話,羅同登也被安排談了幾次,最後羅同登拒絕了,崔琰就沒有繼續再談下去,也不是沒有收獲,和崔琰一起來的三期同窗陳魁被拉過去了。

  至於說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人發展陳耀宗,這還得感謝“豬將軍”劉峙。年前,劉峙作為二師師長宴請了二師和補充團所有黃埔同窗,在和陳耀宗一桌敬酒的時候說:“共產黨尚有可能發展他劉峙,至於陳耀宗,共產黨寧願在廣州街頭找條狗,也不會發展陳耀宗的。”。聽了這話,陳耀宗恨不得踹死這頭豬,就這樣經過好事者傳播,全黃埔的人都知道了。

  蔣校長的么蛾子還是來了。3月20日下午,嚴重找來了陳耀宗,向他宣布了蔣校長的命令:一、任命陳耀宗為管區第一分區隊長;二、立即帶隊緝捕補充一團內共產黨員;三、對防區內所有街道實行宵禁,如遇抵抗,一律槍決。

  陳耀宗回到營房,

讓湯建中吹起集合號。  “全連緊急集合。”湯建中大聲喊道。

  3連緊急集合,隊伍整齊的排列著,陳耀宗走到隊伍中間,“古連勝、苗壯、吳二虎、杜阿豪、林有德出列。”

  聽到名字的五個人持槍出列,等候陳耀宗的命令。

  “古連勝,下了崔琰、羅同登、陳魁的槍,押到操場上去。”陳耀宗大聲宣布。

  3連士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古連勝看了看陳耀宗。

  “沒聽見嗎?下了他們三個人的槍,其他人跟我走。”說完,陳耀宗帶著3連挨個宿舍進去抓人。

  不到一個小時,按照名單補充一團所有共產黨員和有共產黨傾向的人都被抓到操場,嚴重看了看,什麽話都沒有說,向上匯報去了。

  “陳少雲,狗王八,你敢陰老子, 有本事一對一單挑。”操場中間有人大聲說道。

  “話真多。”一邊陳耀宗心裡嘀咕,一邊上去就一槍托,操場瞬間安靜不少。

  “中山艦”事件後,崔琰和其他共產黨員在補充團待不下去了,羅同登和陳魁沒事,在政治部寫了封保證書又回來了。這天晚上,崔琰、湯建中、羅同登、陳魁幾個喝了最後一頓酒,陳耀宗被他們嫌棄了沒有參加。

  幾瓶酒下去,幾個人摟在一起哭了,哭得比死了老婆孩子都悲傷。崔琰舉起酒杯,“同學歸同學,鋼刀歸鋼刀,最後幹了這杯酒。”。

  看的吳二虎在旁邊都留下了眼淚。

  第二天一早,古連勝他們幾個幫著崔琰打包行李,崔琰和湯建中又摟在一起哭了一回。走的時候,崔琰都沒有正眼看過陳耀宗,只是在轉身離開前,給陳耀宗敬了個禮。後來有一天,羅同登告訴陳耀宗:崔琰和湯建中進校是睡一個鋪的,崔琰睡左邊、湯建中睡右邊,走的那天晚上,崔琰和湯建中又一人拿著一瓶酒喝了起來,邊喝邊哭,差不多到天亮。崔琰對湯建中說:他永遠也忘不了抓共產黨的那個晚上,湯建中給他送了床被子,還給打了份飯。要不是兩個人信仰的主義不同、要不是校長出么蛾子,兩個人一定會是最要好的朋友。

  陳耀宗告訴羅同登:“不管在什麽時期,黃埔同窗之間,總是惺惺相惜,這份情誼也並沒有隨著黨派之間的爭鬥而變質。”

  後來羅同登才知道那天晚上,湯建中送走了好友崔琰,陳耀宗也送走了好友李寶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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