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個多小時,中心的人趕到,將歐陽一根和周元帶走了。
被盜竊的財物也找到了,在警察的協調下,山莊做出了些賠償,總算平息了這次事件。
在那個推了趙凌雪一把的大漢離開前,林逸獨自找到了他,並塞給他一個魔方……
山莊這邊事情告一段落,林逸和趙凌雪馬不停蹄趕到醫院,好在隊長並沒有生命危險,住一段時間院就能恢復。
在隊長描述完自己遇險的經過,林逸沉思了下:“所以從始至終你都沒看到出手的人?就看到了一隻手拿走了封印周元的紙?”
隊長靠在病床上,仔細回憶了下:“對了,我看到的那隻手,手臂上有個紋身,好像是隻鳥。”
“是這個嗎?”
林逸拿出手機翻出了張照片,正是周元手臂上的雙頭鳥紋身,在看守所是還沒有,再次見面多了這個紋身,他覺得奇怪就拍了下來。
隊長對著手機半天也沒動靜,林逸推了推他:“睡著了?”
隊長沒好氣:“睡著?你瞎了?我這麽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睡著了嗎?”
你眼睛擱那呢?
林逸心中吐槽,面上卻一本正經:“看出來了嗎?”
“雖然那時我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晰了,但應該就是這個圖案,兩個頭的鳥,我有印象。”
這雙頭鳥代表了什麽?
好奇歸好奇,林逸並沒有打算深究,這也不關自己事,自己就是個打工人,就算天塌下來自然有個高的頂著。
“隊長,你好好先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看到換藥的護士走進病房,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了,林逸起身準備離開。
趙凌雪也跟著起身:“你明天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過來。”
“我想吃火鍋。”
隊長剛說完,就聽護士接話:“你的傷不能吃辛辣的。”
“那就不吃了。”
隊長妥協,接著又對著林逸和趙凌雪鄭重到:“小心些。”
兩人點頭,他們明白隊長說的什麽,周元雖然落網,那個有著同樣紋身的神秘人卻還在暗處。
離開醫院,兩人回到了公寓。
公寓離中心很近,林逸住的是個一居室單身套間,裝修溫馨設備齊全,要不是中心提供,他可住不上這麽好的房子。
趙凌雪就住他隔壁,隊長住趙凌雪的隔壁,這也是中心特意安排的,和其他行動組一樣,隊員住在一起既是為了相互照應,也是為了出任務方便。
林逸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腦海中想著今日的事。
從看守所到山莊,這一天的經歷比他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都精彩,他的人生好像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覺醒異能,自己大概率會做一輩子的社畜,被社會磨平所有棱角,變成世故圓滑的老油條,還著三十年的房貸,娶一個娶得起的女人,過完每一天都像是複製粘貼一樣的人生。
這樣的人生或許沒什麽不好,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人生在世,短暫幾十年,理應活得精彩。
現在的生活,感性來說他是滿意的,這就是他要的不一樣的人生,可理性上他又有些恐懼,害怕自己哪天突然就掛掉了,畢竟這工作還是很危險的。
就像今天,他兩次臨近毀滅的深淵。
不管怎樣,現在的他沒有選擇的余地,起碼在抵清罰款之前是這樣,至於以後,那就以後再說。
盡力做好每一份工作,
他一向是這樣。 沉沉入睡,睡得心安,愜意。
他做了一個夢,一片迷霧中,有個聲音不停在呼喚他:救救我,救救我。
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前進著,最終來到一扇石門前,石門上是一個巨大的雙頭鳥的圖案,就在他準備推開石門的時候,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將他劈成了兩半。
嚇得他猛的驚醒,一摸額頭,全是汗水。
“這夢太真實了,我為什麽會做這個夢?”
難道預示著有危險?那雙頭鳥的標志倒地代表了什麽?
……………………
第二天。
手機鈴聲將他從清夢中拉了出來。
一看是中心發的郵件,通知他到中心接受關於昨天任務的問詢。
收拾了一番,他來到了中心,找到了郵件中通知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當門拉開,林逸有些意外,趙凌雪走了出來。
“完事給我打電話。”
趙凌雪說完,離開了,他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著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眼鏡男,面容很和善,他的旁邊坐著個有些嚴肅的婦女。
看到林逸進來,婦女指了指她對面的座位:“坐吧!”
林逸坐了下來。
中年眼鏡男拿起保溫杯準備喝茶,可能是太燙了,吹了吹沒喝又放下了:“你是新人,可能不認識我們,我先自我介紹下,我是外勤部主任朱福,是你們所有行動組的直接領導。”
他指著旁邊的婦女:“這位是管控部方主任。”
“兩位領導好。”
林逸有些納悶,不是說任務問詢嗎?怎麽會是兩位領導親自出馬?
朱福:“昨天是你第一次出任務,你的表現很好,好到我都有些懷疑,你是我們有著多年經驗的老隊員。”
那個叫方主任的婦女接話:“我們已經了解了昨天事情的經過,你的隊友們對你評價很高,聰明、謹慎,有主見、還很勇敢,你對此怎麽看?”
林逸有些意外,他也沒想到隊長和趙凌雪給自己如此評價,他回答到:“我只是做了我覺得應該做的。”
朱福笑了笑:“現在看來,你還很謙虛。”
“我想,兩位領導親自接見我,應該不會就是為了誇我吧?”
“不錯,有個任務我們想交給你來做。”
“什麽任務?”
“我大致給你說下,但具體的任務簡報需要你同意執行任務才會給到你。”
朱福臉色微變:“川省一個邊緣村子,可能覺醒了個概念類能力的異人,我們派出了三個行動組前去,都铩羽而歸,我們將事件上報,總部經過研究,決定五大區各自派人共同前往,我們西南分區想派你去。”
林逸很驚訝,他想不通:“我?如此重要的任務,我一個新人,怕是會拖隊友後腿的吧?”
“沒有隊友,只有你。”
“為什麽?”
“這次任務不同以往,之所以選擇你,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因為你是新人,做事完全是按你自己的想法,沒有像我們一樣的固有思維,選擇你或許會有奇效,其次,你很聰明。”
面對朱福的說法,林逸搖頭:“理由不夠充分。”
“還有個原因。”
朱福望了一眼方主任,繼續:“任務地點,在,在你的老家。”
觸電一般。
林逸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家,多麽久違的名詞,一瞬間,那些平日刻意不敢想,刻意去忘記的記憶開始浮現。
他再次壓製不去想,言語有些克制:“我拒絕。”
“在你加入我們的時候,我們也調查了你的過去,我知道那是一個令你傷心的地方。”
方主任說著,朱福把話接了過去:“逃避只會讓你一輩子活在愧疚中,這次任務或許也是你的機會。”
朱福的話一下刺進了林逸心裡最深處。
是的,他一直在逃避,從大一的時候開始,不論是為了學費在工地打零工累到中暑,還是在食堂打三塊錢的飯機器提示余額不足,再艱難,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再回家。
他已經沒有家了,因為他。
朱福又道:“如果任務成功,我可以替你申請免除你的罰款。”
他低頭沉默了很久, 最終抬起了頭:“我去,我會盡我的努力,但不保證能完成任務,還有,就算失敗了,能不能也免除我的罰款?”
朱福回應:“這不是我能控制的,還要總部審批,我盡量申請。”
“我還有個問題。”
“你說。”
“周元的事查清了嗎?是誰救了他,是誰襲擊了我隊長?”
朱福顯得很為難:“他的事我們基本已經調查清楚了,但關於那個神秘人卻沒有半點頭緒,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安排你見他,你自己去問。”
“好。”
昨晚他細想了下,關於神秘人自己還是應該多了解下,神秘人可能會威脅自己,還有隊長趙凌雪的安全。
再加上昨晚那個詭異的夢,太真實了,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麽。
兩位領導又問了林逸一些問題,然後讓人將他帶去了地堡。
那裡是關押犯事異人的地方,算是異人的看守所。
林逸離開後,方主任露出擔憂:“為什麽讓他見周元?那可是個危險人物,甚至可能牽涉到那個組織。”
朱福笑了笑:“我們沒能從他嘴裡問出來,說不準林逸可以。”
“我還是搞不懂,你為什麽這麽看重這個新人,川省的任務可是紅色等級,你力排眾議也要讓他去。”
“哈哈哈,你不是懷疑他的能力嗎?走,我們也去看看,看他能不能問出些什麽。”
說完朱福放下手中的保溫杯,望著林逸剛才離去的那道門,記憶有些恍惚,想起了二十四年前的那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