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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盧布》第16章 混沌之蛇
  夏洛蒂的血液一波一波地倒流,劇烈地衝擊著她的大腦,這讓她在頭疼欲裂同時眼前時不時一黑。腳下的泥濘大地在劇烈震顫,它發出隆隆的低沉怒吼,似乎正奮力把四人甩下去,已經腿軟的夏洛蒂被魏明誠和薩達特一左一右死死地扶住才不至於摔倒,眼前的“山丘”已經完全蘇醒,正挺著無比粗壯而修長的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與之相比無比渺小的人類。夏洛蒂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一條巨大無比的蛇。

  它威嚴無比,與一棟房子一樣碩大的頭顱並不像想象中一樣布滿凸起,而是光滑得多,但嘴吻比一般的蛇要短,看起來像是蝰蛇一類的,也像一塊亙古永存的巨石。它的下顎還拖著有如胡須一樣茂密的青苔。夏洛蒂雖然害怕的要死,但她無法從這個遠古遺族無比明亮又至璀璨的黃金瞳上移開雙眼。像是注意到這點了似的,它眼中象征凶戾和嗜血的豎瞳晃了晃,然後它的眼眶旁邊的肌肉動了動,這在它的臉上產生了一副玩味的表情,顯得格外恐怖和詭異。

  天崩地裂的隆隆巨響與大地的震顫逐漸平息,因為它已經昂揚而立。它帶著磅礴和偉岸的美,即使它全身灰黑色的鱗片已經不再明亮光潔,上面還有已經難以剝落的暗沉岩土。但它的壯美風華依然令人目不轉睛。

  它的鱗片在身體移動中不停地與岩壁摩擦,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夏洛蒂死死地捂住耳朵,但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害怕。

  有一些人會有巨物恐懼症和深海恐懼症,其實本質上都是對於“大”這個最簡單也最野蠻的概念的恐懼。無論是遠古石器時代還是已經開始進軍外太空的當下,無邊廣大的空間,無比龐大的生物所帶來的恐懼感並沒有因歲月而衰弱,它們依然會讓人頭皮發麻。很多人會認為其中的原因是它們意味著危險存在的可能,但其實遠遠不然——在有現代火力保護下的獵人敢於近距離接觸棕熊,哪怕這時候它已經不再危險,他也依然會因發現自己不過只有棕熊的頭一樣大而感到畏懼;訓練有素的航員在深海和太空的遇難率極低,但他們自然會怎舌於那無盡的黑暗視野。沒錯,面對遠大自身的生物或者空間時,人會顯見而自然而然地發現自己是如此之渺小,同時視覺帶來的衝擊會在心理上締造一種如此堅定的無力感,這有可能會在一瞬間摧毀人的意志。這才是“龐大”最讓人恐懼的地方——讓人能夠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和無力。

  “是混沌之蛇……”哈托爾喃喃地退後一步,這是夏洛蒂第一次看到她有恐懼的表情。

  巨蛇的頭向後緩慢地仰起,夏洛蒂只能聽到耳邊的嗡嗡聲和自己震顫的胸口傳來的每一拍沉重的心跳。時間似乎凝固了,她期待著這是巨蛇退卻的前兆,但巨蛇卻張開滿是刀鋒般利齒的巨口,像是繃到了極點而回彈的彈簧一樣,帶著萬鈞氣勢向她猛衝過來!

  夏洛蒂一瞬間被嚇傻了,她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那張血盆大口在幾秒之內離她越來越近,但她的腳卻像生了根一樣,沉重到移動不了一分一毫。在巨蛇的獠牙要擦到她臉上時,突然有一股巨力忽地一下把她攔腰扛了起來——是魏明誠,他把夏洛蒂牢牢扛在肩上,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邁開腿逃跑。

  “你到底在想什麽?夏洛蒂的臉對著跟在魏明誠身後跟著他跑的哈托爾,後者成處於盛怒之下,兩條眉毛突突直跳,正大吼著詰問夏洛蒂,“你剛才差點死在那裡知道嗎!?”夏洛蒂把頭埋下去,

她已經窘迫的要哭出來了,她這個人很難坦誠地道歉或者承認自己的錯誤,但面對這種情況時卻很容易掉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哈托爾沒再說什麽,但依舊帶著一副生氣的表情。  “我說,我們就只能繼續跑下去嗎?”薩達特冷不丁冒出來這一句,夏洛蒂這才發現,他一直跟在他們身邊一起跑,“不是夏爾,你穿著那外骨骼到頭來還得別人扛著你跑啊?有夠拉胯誒……”他即使這時候也沒忘了嘴賤。

  夏洛蒂抬起頭,身後的大蛇正在窮追不舍,不過似乎速度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快,而是一直與他們之間保持著一個相對不變的短暫距離。像是注意到夏洛蒂在盯著自己似的,巨蛇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上下顎八排白花花的森森牙齒,發出聲勢磅礴的吼叫,從它嘴裡呼出的風從他們每個人身邊吹過,帶著腐朽和爛泥的氣味。它的一雙金色眼睛在追擊中像是在搖晃,在黑暗中閃著灼灼的光,像是冥府大門前不滅的引路燈。

  “那到底是什麽?”回過神來的夏洛蒂問。

  “那是阿柏普,古埃及神話中象征混沌,破壞與黑暗的巨蛇邪神,在神話中它是太陽神拉的孿生兄弟和死對頭,也是太陽船每天必經之路的冥界第七王國的首領,傳說它的目的是讓整個世界陷入永久的黑暗,並且取代拉神。”哈托爾說,“每天它都會吸乾尼羅河水,然後與太陽神一行人鏖戰,然後每次都落敗。”她這麽補上一句,似乎是為了安慰隊友似的。

  “說這個有什麽用啊?”薩達特叫著說,“打敗它的是誰?太陽神!你覺得我們這群小嘍囉能碰瓷太陽神嗎?”

  這時魏明誠拍了拍夏洛蒂的後背,夏洛蒂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魏明誠向前用力扔了出去。即使這樣,在外骨骼的輔助下她依然站住了。來不及吐槽和發火,他們已經接近河岸了。夜舟靜靜地停靠在不遠處。她回頭,身後的大蛇還在窮追不舍,它巨大的身體在全身的肌肉扭動中不斷提升自己的速度,似乎它之前一直在玩弄他們,現在才認真了那麽一兩分。

  “好了,現在怎麽辦?”薩達特突突地喘著粗氣,憤憤地說,“我當初……真不應該貪那點錢和你們下來……要不是你們……我已經……在地中海邊上幫……金發美眉塗防曬霜了……”

  “你現在什麽也不乾就可以幫阿柏普的腸道拋光了。”哈托爾回嗆。她的手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劍,看樣式很像塞裡斯古代的銅劍,劍身完全沒有鏽朽的跡象,反而森森地閃著寒光。她揮手對夏洛蒂和魏明誠示意,“你們兩個準備托我一把,把我往阿柏普的頭上扔過去。”

  夏洛蒂再一次為她的話而錯愕,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她到底怎麽想的?她是要和眼前的這怪物對抗嗎?別搞笑了,就算她會魔法又能怎麽樣?她的火焰對於這巨蛇來說恐怕連鱗上的爛泥都烤不乾,再說了她一個法師,把她送到巨蛇頭上能做什麽?恐怕連吟唱都來不及就會被一口吃掉……但是魏明誠沒有一絲遲疑,而且已經利落地扎穩了馬步,雙手下拖,呈出一種不動如山的氣勢,看著已經快衝到眼前的巨蛇,夏洛蒂也隻好硬著頭皮學著魏明誠的樣子做好架勢——現在只有相信哈托爾這一條路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況且到現在為止她每次的手段都出人意料而有效。

  下一秒,哈托爾一個箭步踏上他們剛搭好的人梯,“起!”魏明誠大喝一聲,他們兩個的腳頓時又沉入爛泥幾寸,他和夏洛蒂合力把哈托爾推了出去,加上哈托爾本身的彈跳力,瞬間她就這麽向巨蛇迎面飛去。

  夏洛蒂的手被哈托爾踩得生疼,她來不及往薩達特身上擦一把從哈托爾鞋底沾到自己手上的爛泥,而是拚了命地向遠處的太陽船跑去——也許這就是哈托爾的用意呢,她用焰火吸引巨蛇的注意力,來為他們爭取時間上船離開這裡……想到這裡夏洛蒂不免眼眶泛紅,有一隻手貼心地遞過一張皺巴巴的紙巾,她一回頭,對上同樣在往船的方向衝鋒的薩達特的堅毅面龐,後者甚至還對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而在魏明誠的注視中,哈托爾迎著巨蛇直衝而去,她身體繃直,像是越出海面的一尾矯健海豚。而巨蛇似乎被這渺小人類的逆勢直面而激怒了,它嘶吼著,它的長頸短暫地後縮又猛地向前彈回,張口露出一簇簇長矛般的利齒,以超乎想象的高速向哈托爾襲去,夏洛蒂能聽到空氣震爆的聲音,時間一瞬間似乎遲滯了,而展示給所有人的是一副以卵擊石的蠢畫。

  但想象中的血肉對撞和哈托爾被一口吞下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盡管巨蛇已經在盡力抬頭以吞吃這微不足道的褻瀆者,盡管它的頜骨如同其他蛇類一樣能近乎張開一百八十度的開合角,但似乎是由於身軀過於龐大或者太久太久沒有活動,哈托爾險險地踩在了巨蛇的吻部最前端,然後以一種近似於芭蕾舞步的姿勢向前翻了一個身,將巨蛇的衝擊力巧妙地化掉一大部分。隨著她的腳尖再次踩在蛇頭上,她迅猛而矯健的步伐從下向上猛衝。盡管巨蛇拚命地甩動自己的頭顱,也沒能阻止她的行動,當巨蛇的頭幾乎垂直於地面時,她踩著蛇首騰躍而起,像是撞破了燈籠的飛蛾,縱使雙翅被火焰所傷,也要如磷火撲向河漢之中。

  哈托爾用雙手緊緊握住那把古劍,然後狠狠地對著以蛇的兩眼為端點的線段中點刺進去——那是蛇腦所在的位置,被直接傷害到神經最密集之處的巨蛇發出痛苦淒慘而刺耳的哀吟,夏洛蒂被震得耳膜生疼,她趕緊捂住耳朵,同時下意識地回頭。她看到這一景象,瞬間就能理解到,那種超乎想象的痛苦正在巨蛇龐大的身軀中來回反射——它正在劇烈地翻湧,巨大的身軀摧毀了接觸到的一切,在淤泥中安生了幾千年的金銀珠寶與爛泥破瓦裹在一起,一片又一片地被巨蛇的掙扎撞飛,夏洛蒂腳下的地面也為之微微顫動。

  哈托爾縱身從蛇首躍起,但她的手卻緊緊握著劍柄,她就這麽自由落體,讓重力劃出一道貫穿整個蛇首的巨大傷口,劍身在劇烈的摩擦中冒出一層層火星,像是飛蛾被點燃的鱗粉,又像是像是飛火流雪。她如同夜空中的彗鋒一樣墜落,當她落到地面上時,巨蛇昂起的上身無力地垂下,最後轟然摔在了地面上——剛才的一擊毀掉了它的整個神經中樞。

  它死了。

  夏洛蒂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她原以為他們現在根本不可能戰勝這種超乎人類想象的巨獸,她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也只是哈托爾能活下來,四人幸終含淚跑路。老實說,她本以為戰勝這種等級的巨獸要動用成建制的軍事力量,即使這樣也要血流漂杵橫屍遍野,得經歷一番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大戰才能戰勝它,更別提殺死了。哈托爾有些踉蹌地走向他們身邊,對意圖逃跑的二人投下一個眼神。這次夏洛蒂沒有表示不屑,而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原因很簡單,這個女人僅憑一把劍就殺死了古埃及神話的混沌巨蛇,這絕不是因為它太弱——而是因為她太強!這到底是多麽可怕的強大力量?即是法力高強的女巫,還是隻身屠龍的劍聖,這女人是不是能單防外星人入侵了?夏洛蒂在心底默默慶幸,看來伊凡卡列金在招工這方面還是很有手段,如果這等人是他們的敵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下去。

  差不多同時和夏洛蒂停住逃跑腳步的薩達特和她一樣驚愕,他的嘴幾乎能塞下一顆雞蛋,他大著膽子伸手戳了戳巨蛇尚還溫熱的身軀,後者沒有一點反應,“大姐……你真的是人類嗎…?”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抬頭再看向哈托爾的眼神滿含敬畏。

  只有魏明誠依然波瀾不驚,他招呼大家繼續向前行進。當他們再回到將巨蛇驚醒的地方時,兩扇滿是埃及圖騰和象形文字的華麗石門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樣式古典而厚重,終於有點繁華地宮的感覺了,夏洛蒂想。剛才這扇門被阿柏普巨大的身子擋得嚴嚴實實,誰也沒發現它的存在。夏洛蒂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哈托爾之所以沒在門前直接了結它,而是選擇跟著他們一起往河邊跑,莫非是因為她不想讓蛇屍把門擋住從而阻攔他們的前進嗎?這麽說的話,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哈托爾的掌控之中?她使勁搖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女人那也太可怕了,她不願意也不敢再細想了。

  魏明誠戴上頭套,打著手電在門上摸索,他在兩扇門中間靠下的位置發現了一塊石質的類似於門栓的東西,但卻不能直接插拔,也推不開。

  “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哈托爾扭頭問旁邊的夏洛蒂。後者湊上前來,仔細地觀察了一陣,“總不可能……是把鎖吧……這畢竟也是古……”

  “Oui(法語:對)。”哈托爾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這就是把鎖,而且是把帶鎖芯的機械鎖呢。”她的手指摩挲著門栓上的一處凹槽,“在胡夫金字塔附近的一座遺址裡曾發現了和這構造相同的一把木質鎖,經過X光透視以後能看見裡面清晰可見的三根鎖芯。之後又在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墓穴中出土了一把長柄木杓,它的杓頭不是凹形,而是三個明顯的凸點。把它插進鎖裡輕輕挑動就能把門栓拉開。

  “那這麽看來我們現在見到的就是它的加強版了。”薩達特插嘴道,“沒錯,如果是作為科研人員的話,我們已經發現了巨大成果了。”魏明誠回答。

  “多麽偉大的文明啊,真不知道古埃及文明的湮滅到底是人類歷史多大的損失啊……”哈托爾露出一副愉悅的表情,她眼中波光粼粼,似乎即將沉浸於對燦爛古文明的陶醉中。夏洛蒂見狀趕緊打斷她,“要不我們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麽把這扇門打開怎麽樣?”

  哈托爾的表情瞬間冷淡了下去,還給了夏洛蒂一記眼刀,似乎是因為她打擾了她的陶醉而不滿。她冷冷地說:“是啊,我們沒有鑰匙要怎麽打開這扇門呢?”然後給了魏明誠一個眼神。

  一邊的魏明誠心領神會,從背包裡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把像手槍又有點像大號圓珠筆的東西,他把那東西仔細地對在鎖住門縫的那部分上,隨即它開始發出輕微的響聲,聽起來像是熱氣從被煮沸的蒸鍋裡冒出來似的。過了一會以後,一股不太好聞的焦味蔓延在空氣中。

  “空氣切割機,而且是特製版。”像是注意到夏洛蒂的好奇眼神似的,哈托爾冷不丁地說。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以來她給夏洛蒂留下的印象不好,夏洛蒂總覺得她話中有嘲諷和看不起的意味,“用得著這麽麻煩嗎?用你剛才砍蛇像切菜似的那把劍劃一下不就能開了嗎……”夏洛蒂為了讓自己不覺得丟臉,不太服氣地小聲吐槽。這句話被哈托爾選擇性忽略了,她一臉專注地看著魏明誠破門。薩達特若有所思地盯著哈托爾,連夏洛蒂疑惑地看著他也沒發現。當他的目光和夏洛蒂疑惑的眼睛對上後,他扯了個笑臉出來,但怎麽看都不太輕松。

  沒多久魏明誠就完成了他的工作。他招呼大夥合力把門推開。哈托爾特意給夏洛蒂指了指那被切開的石鎖裡露出的鎖芯,像是為了證明她說的話似的。夏洛蒂隻好敷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理解了古埃及文明的先進。

  門後是又一條地下階梯甬道,不算狹窄但也絕對說不上寬敞,通向無邊無盡的的黑暗。夏洛蒂的怕黑病再次發作,死活不肯往下走一步,但又不可留她一個人在這裡,最後隻好半推半就地讓魏明誠貼身保護她,哈托爾前鋒而薩達特殿後。

  “所以為什麽我們要來保護近身攻擊力最強的人啊?”薩達特仍不忘吐槽,而哈托爾和魏明誠很有默契地保持了微妙的沉默。

  階梯呈螺旋狀,在旋轉中通向地下的黑暗中,即使有佩戴夜視儀,四人依然走的畏畏縮縮——在無盡的回轉中,方向感和距離感都已經被消磨殆盡,四人的腳步聲也像是通往冥界的前奏曲。夏洛蒂的心跳飆到了從未有過的高頻率,若不是有外骨骼的支撐,恐怕她軟綿綿的腿走不了幾步就得撲倒在地上。 她聽著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一邊張大眼睛四處張望,一邊緊緊地扯住魏明誠的衣袖,只有這樣能緩解一些黑暗帶給她的孤立無援感和巨大的恐懼感,夜視儀產生的顫動而模糊的雪點視野像是魔鬼織成的不詳紗網,正沉重地撲在向地獄進軍的渺小四人身上。

  台階上時不時能看到一團一團的東西,不知道是青苔還是霉菌。哈托爾看到了以後順口說到——在很多古埃及墓葬中都會有貢品經過幾千年的腐爛而滋生出的霉菌群落,學界中有說法認為圖坦卡蒙詛咒的真相就是墓穴中的變異霉菌導致考古隊陸續死亡。嚇得夏洛蒂死死扒著魏明誠的背包,非要他拿出防毒面具出來,弄得魏明誠哭笑不得。好在這一鬧騰,空氣中的恐怖氣氛也去除了不少。

  “不過說實在的,地下確實可能有更大的危險,別掉以輕心。”哈托爾冷冷地說,她一直警惕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感受著每一點風吹草動。“我說,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埃及傳……”話說到一半的薩達特觸發了已經繃緊神經到極點的夏洛蒂的應激程序,他在她的尖叫中被一拳懟到了廊壁上,惹得其他兩人側目。

  “……咳咳咳咳咳……”薩達特捂著胸口,好一會才緩過來,“幹什麽啊,真是的……我是說真的啊……”他略帶埋怨地暼了夏洛蒂一眼,然後乾脆靠在牆上大聲說,“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嗎?根據哈托爾先前說過的關於太陽神穿過冥界的傳說,截止到擊敗蛇怪,我們正正好好經歷了一遍神話中所描述的冥界前七域所有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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