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是被力量吸入進去,命道也好,因果牽連也好,你誤打誤撞進入了酆都入世者的地盤,機緣巧合也好,命中牽引也罷,你獲得了那個入世者的因果。」
「第一層詛咒是因為那所謂入世者的因果,說是怒氣也好,怪罪也罷,終歸是酆都人牽扯入內了。」
「至於第二層詛咒,便是因為你,謝母下葬沒幾天,文箏郡主當日出現了,你詛咒她永失所愛,痛失所得,之後你第二次入酆是被夏驛思引魂,但是你毅然決然的入了十方極惡池。」
薑棠三言兩語喚回了謝巡昔日的記憶。
當日夏驛思來古宅的那天晚上,夏冰當時的記憶恢復完了。
但是謝巡曾經的記憶,卻因為各方因果不完善,部分記憶受阻。
而也是今日,薑棠對謝巡剩下的部分記憶,才算是算得稍微細致一點。
但是很奇怪,他進入誰的地盤,包括那所謂的酆都人,入世者,薑棠卻遲遲沒有一點兒線索。
更甚至,她看不到絲毫關於那人的信息。
說來也奇怪,薑棠自認為她並未摻和進夏冰和謝巡千年前的這些事情中,可為何會有她的因果牽涉其中?
這件事情一直令薑棠十分困惑。
「那文箏郡主身上又是為何會出現不老不死的狀態呢?」白長老忽然問道。
當時的百姓平均壽命並不是特別長,可文箏郡主僅僅消失數十天就擁有了不老不死的狀態,白長老何曾不困惑?
他剛剛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以至於謝巡和薑棠兩人說什麽詛咒的事情,他全然一句未入耳。
薑棠看了一眼魘靈,一團黑中夾雜點紅紅綠綠的魘靈當即點了一下眾人眼前的場景。
說來也奇怪,停滯的因果符陣顯示出的過往瞬間動了起來。
所謂的因果符陣其實更像是影院看的4D電影一眼,仿若置身於現場。
但其實,也是當事人曾經發生的過往。
相對於當事人單一的視角,因果符陣是牽扯了好幾人的因果,以更多角度,全方面解釋當時的因果。
薑棠是召喚出過往因果動態畫面的那個人。
而魘靈可以操控夢境等眾多虛幻的畫面,所以它的存在更像是個控制畫面進度的遙控器一樣,場面進度絲滑的很,絲毫不影響進度的畫面。
「一會兒文箏郡主自會解釋這些。」薑棠說:「諸位耐心的看下去,畢竟,涉及宜司公主的某些因果尚未完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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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箏,這幾日-你去了什麽地方?你可知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父親去世了?」
皇上召見文箏。
彼時,文箏郡主身上依舊穿著一身喜服,盡管太子看過了,那她腳步踉蹌,神色虛弱。
文箏郡主在得知父親沒了之後,當場大哭,止不住的悲戚。
皇上目光隱有打量,「你真不知道你父親被害的真相?」
文箏郡主咬著唇-瓣,眼含淚花,「臣女不知。」
「你去從何地回來的?這十日-你究竟在何地?」
文箏郡主眼睛忽然含著懼意:「臣、臣女也不知道在何地,但是那裡的居民皮膚黝黑,而且全部姓阿,那裡的居民全部食用一種甘木,臣女是被帶到那裡治病的,迷迷糊糊曾聽聞那是一種不死樹,長期食之可不老,但是真假尚未可知。」
皇上聞此一言,當即攥緊了龍椅上的拳頭,甚至因為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竟直接站起身:「不死樹?此話當真?」
「臣女不確定是否為真,可那裡的居民都很年輕。」文箏郡主說完,低斂著眉頭,掩蓋住眉目中的喜色。
皇上如今已然五十多歲,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
太子殿下還在時,前方在打仗,將士們缺糧。
可作為後方補給,本就不願意打仗過多消耗的皇上,卻依舊願意耗費大量銀兩秘密煉丹,只求得道成仙,壽命延年永駐。
「你是被誰帶到哪裡去的?何時去的?去了多久?」
轉眼間,皇上便忘記他召文箏郡主來的主要原因。
「臣女身中詛咒,父親尋了高人為我治療詛咒,臣女身上的喜服據傳是由得道散修高人曾經所穿,可以抑製我身上的詛咒。」
這句話只有身中詛咒為真,其余全部都是謊話。
喜服是詛咒源,何來抑製之說。
但因為有不老樹在前,皇上並未多想,全部當真。
文箏郡主提及王爺,眼淚便止不住的流:「我確實不知道我父親是遭誰謀害,但、但高人是父親聯系的,我若是知道我離開之後父親會遇此橫禍,就算詛咒頻發,說什麽我也不會離開我爹的。」
此話, 是半真半假。
但是皇上也全然當真。
「好侄女,你別哭了,三皇弟若是知道你這麽傷心,他在地下也會很難受的,你在宮裡放心的住著,這件事情就交給朕來辦,朕必定會還你一個真相。」
文箏郡主當即跪下行禮:「謝、謝皇上。」此刻她眼角還掛著淚,「我只有皇上伯伯一個親人了。」
「在宮裡放心住著,有朕在,看誰敢欺負你。」
一句無稽之談的不老樹,直接迷得皇上不著方向。
之前皇上從未稱呼文箏郡主為侄女,也從未稱呼三王爺為三皇弟。
皇上召文箏郡主的目的:本是質問坊間流言。
誰曾想,最後的結果卻是皇上信誓旦旦承諾文箏郡主:必定還她一個真相。
何其戲劇。
更遑論,還是因為所謂不知是否存在的「不死民」「不死樹」。..
王爺死了數日,一直尚未有定論。
但是皇上幾乎每日都會關心詢問文箏郡主,「在皇宮,一切吃住可還習慣?現在三弟的事情尚未完全有定論,你一個人住在王府也不安全,宮裡還有那麽多娘娘可以陪你說說話……」
皇上從之前稱呼「三皇弟」,到現在直接變成了更親的「三弟」。
足以能看出他的急迫心理。
「皇上伯伯,我昨日做夢了。」文箏郡主不再像平日裡那邊囂張跋扈,在皇上面前總是一副很乖的模樣。
皇上不像是會關心別人做夢的人,但是在不死民、不死樹的刺激下,他生怕錯過一點兒線索,於是一副別有興趣的問道:「箏兒可是夢到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