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踞在孫家的那個靈始終是個威脅,在朝廷派人將其真正解決之前,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其他的變故。
為了以防萬一,李開還是決定把這個玉佩拿給妹妹防身。
接下來也沒有再說太久,將妹妹安撫下來後,就在李璃不舍的目光中,他拿上包裹走出了屋子,前往了集結的地方。
集合地點就在鎮遠鏢局的大門口。
李開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一輛輛騾車整齊地停在大門外的大街上,所有板車都裝得滿滿當當,只是上面都用氈布蓋了起來,讓人看不清下面都是什麽貨物。
一眼看去,總共五個大車。
在車隊的最前方,豎著一杆大旗,大旗上繡著鎮遠鏢局幾個大字。
齊連海和一眾鏢師正站在旗下,所有鏢師穿著的都是一種款式的衣服,胸口處全都繡著鎮遠兩個大字,正是鏢局統一訂製的製服。
唯有作為鏢頭的齊連海和大家有點區別,他雖然也穿著鏢師衣服,但從上到下都是白色,而其余人則是統一的灰色。
見李開來了,齊連海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到了這裡,差不多過了三炷香左右,所有人終於全部都集結來全了。
“現在大家都已經到齊了,鑒於這次鏢隊裡的新面孔比較多,在鏢隊出發之前,我先簡單說兩句。”
齊連海走了出來,站在一眾鏢師的面前,滿臉都是肅穆。
“走鏢的規矩,大家基本上都已經了解了一些,但是有幾點我必須再強調一下……”
鏢師們屏氣凝神,至少表面上都聽得很認真。
李開站得比較靠邊,視線掃了一下,發現這一趟的新鏢師確實不在少數。
許多鏢師要麽就是滿臉期待,要麽就是緊張激動,和那些或沉穩或隨意的老鏢師有著明顯區別,顯然都是第一次走鏢的新鏢師。
而像這樣的新鏢師至少佔整個鏢隊的三分之二。
齊連海沒有講多少長篇廢話,主要就強調的就是幾個規矩。
首先是嚴禁鏢師翻看車上貨物,其次是不得與鏢隊外的任何人隨意交流,最後則是任何理由都不得半途離開。
主要就是這些事項,其他還有一些細節。
講完這些後,齊連海就開始出發前的最後一件事,那就是編隊。
三人一組,一個有經驗的老鏢師帶兩個新鏢師。
李開被安排跟在一個叫做老劉的老鏢師後面,同他在一組的新鏢師是個叫吳亮的年輕小夥。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完了後,鏢隊便準備出發了。
趟子手阿武抱起了鏢旗,大喝一聲:“龍行天下!鎮遠揚威!”
隨著口號叫出,大旗一展,鏢隊正式出發。
整個鏢隊除了拉車用的騾馬外,並沒有一匹多余的馬匹,所有人包括鏢頭齊連海在內,都是步行。
這會兒還沒到卯時,天才蒙蒙亮,城裡很是冷清,街上除了睡在路邊的流民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影。
就這樣不急不緩的走著,鏢隊很快就來到了城門處。
出了城門,原本松散的隊伍立刻變得緊湊有序了起來,五個騾車前後緊密相連,一眾鏢師分散在車隊四周,將整個車隊都包圍在中間。
李開跟著老劉,走在車隊左側偏後的位置。
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城。
只不過出城體驗並不是太好。
城外大道的路旁兩邊躺滿了大量的流民,全都是面黃肌瘦,皮包骨頭,一個個看上去一陣風都能把他們吹倒。
有的流民甚至都已經餓脫了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和屍體沒什麽兩樣。
這些流民都是從淳州逃難過來的災民。
淳州蟲災盡管已經過去了三兩個月,但是這些災民的情況依然沒有得到絲毫的改善,反而愈發糟糕。
大部分流民都是餓得兩眼無神,就算是看到鏢隊經過,都是一臉麻木的樣子,沒有任何動作。
唯有極少部分流民還知道上前來乞食。
鏢隊帶的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自然不可能分給這些流民,流民們最後只能是徒勞無獲。
“不是說城外遍地都是流民嗎?”跟在旁邊的吳亮看著路旁的這些流民,有些奇怪,“怎麽看上去沒有那麽多?”
現在看到的流民雖然多,但一眼看過去似乎也就幾百個,遠沒有傳聞中的數量那麽嚇人。
“一開始是挺多的,後來餓死了一些,病死了一些,人慢慢就少了。”
老劉一邊走一邊說道:“再加上半個月前府城調動了三千官兵,把所有流民都驅趕到北邊去了,現在你們看到的這些流民都是後來才出現的。”
“才半個月就又來了這麽多?”
吳亮有些怎舌,有點不敢想象之前得有多少流民。 www.uukanshu.net
“我們這邊還好,淳州那邊才是真的亂得厲害。”
老劉搖了搖頭。
“那邊已經有人造反了,有好幾個城都失陷了,聽說有個城失陷後,災民們餓紅了眼,把凡是當官的全都煮了吃了。”
“淳州居然亂到了這個地步?”一直在旁邊聽兩人說話的李開有些好奇,“朝廷呢?沒有派兵鎮壓嗎?”
“鎮壓?拿什麽鎮壓?”
老劉不屑地笑了起來。
“別說兵餉,朝廷就連糧食都拿不出來,因為沒有吃的,淳州的軍隊都跟著一起造反了,現在淳州那幾個起義勢力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一夥亂軍!”
“淳州的軍隊都造反了?”吳亮徹底震驚到了。
李開倒沒有這麽驚訝,這會兒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大景朝廷真的要完了。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
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亂世已至,他也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了。
鏢隊裡面大多都是第一次走鏢的新鏢師,基本個個都是精神勁頭十足,充滿了新鮮感,只是在出了城以後,枯燥無聊的趕路很快就讓這種新鮮感消失殆盡了。
除了趕路還是趕路,太陽又好得出奇,小半天走下來,一個個又累又熱,還不能停下休息。
這讓不少人暗暗叫起了苦。
而就在這時候,車隊最後方的一個鏢師突然吹了一聲響哨。
聽到這聲響哨,鏢隊裡的老鏢師紛紛警惕了起來。
李開很快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鏢隊跟了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