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狂風飆馳在黑暗中,像一把從天而降的利劍。整個夜幕,頓時被遮擋的星月無光。
無邊的黑暗中,蕭聖主踟躕不前,茫然無措,“這是哪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別轉悠了!這兒是‘夢荒’,你回不去的!”黑暗中,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誰……誰在說話?”蕭聖主左右叱問。
“是我……”
“你是何人?”聖主怒喊,“有膽說話,盍顯真身出來?”
黑暗中傳出“啪咑、啪咑”的腳步聲,卻見邇迪洛撒氣勢洶洶走來。
“你是何人?”
“我是決煜堂邇迪洛撒王爺歎留的一口氣!”
“你為何要將我攝入此不毛之地?”
“在汝天崗大國之史冊中,汝欠下我一筆孽債!”邇迪洛撒道,“我與你仇怨未了,不共戴天……”
“我與汝有甚仇怨?”聖主問。
“俯視汝之左腿。”
聖主慢慢低下頭,見已化作血淋淋之白骨。他恐懼萬分,“這……這是怎麽回事?”邇迪洛撒道:“汝曾勢多少國族如腳下之螻蟻也!他們之慘敗,全在於你妄自尊大之本性!如今你之社稷也會與汝這條沒有血肉之腿一般,慢慢消種,留下一條支撐本體的白骨架子……”
“不……你胡說……我不相信……”
“沒有你不信也!”隨著聲落,又見三人一齊走來。看他們:橫眉怒目,如狼似虎,猶同陰司鬼卒,鷲殿惡神。一個手執滲金蒺藜棒,一個手執蒼龍五虎劍,一個手執紫金摩雲杵。
“汝等可是‘三族聯邦’的統治?”蕭聖主問。
“正是。”
中間者道:“吾乃鼐哈克族族長徒力牧是也?”
左邊者道:“吾乃苛煞族族長塔勒瓦斯是也?”
右邊者道:“吾乃泰姝族族長木裡比加是也?”
“蕭琿瑜,汝見之乎?你罪惡之性,已激起三族之怨恨,我將剝奪你之一切。”邇迪洛撒道,“如今此‘滄水國度’瀕臨滅亡,不如盡早束手自縛,以免遭甲胄之苦。”
“我的罪惡在哪裡?”聖主大喊。
“翻開‘滄水大國’之史冊,明確記載汝之貪婪、懦弱與自私。要知:夢醒時分,三族就會全力進攻,奪走汝之一切。”
“匹夫!納命來吧!”三族統治聯合邇迪洛撒將其左右夾攻,前後掩襲。
“不要啊!”聖主一軲轆醒來,竟乃南柯一夢。須臾,腿上之瘡孔已交惡,青的、紫的、紅的、黑的,漸流而出。他這才意識自己被拖入“夢荒”……
翌日晨早。他腿上裹滿麻布,病怏怏休於寢塌,向朱顏若敘此‘夢荒’之苦。朱顏若思索:“邇迪洛撒究竟是何方妖靈?卻有這大能耐會同‘三族聯邦’的統治!竟敢口吐雄霸天崗之慚言?”文雄早對其恨入骨髓,道:“邇迪洛撒幾番亂吾天朝,使吾驚嚇於鬼擂,恐怖婚禮贈賜一批鬼鈔。父王可記:前幾日天風台上空出現那張醜惡的嘴臉?今無故附在父王體內,使你魂陷‘夢荒’,說是怨恨未了,實乃他私心過重,硬爭天下,置你於萬劫不複。”朱顏若道:“文雄此言有理。若邇迪洛撒怨魂不散,恐怕天崗會面臨當年月國狼土之重大危機。”蕭聖主道:“勿懼,他已被鮑天師打入‘幽怨之門’了。”文雄道:“父王別忘了,那僅是一口氣。若無尋其真身所在,恐日後天崗會永無寧日。”蕭聖主問,“那他真身究竟在哪裡?”蕭喆奏道:“稟聖主,此人來自決煜堂。”朱顏若道:“蕭君放心,本君親帶一隊人馬,去蕩破決煜堂,殺了邇迪洛撒,天崗方無後顧之憂。”姚翎道:“朱君主,莫枉費心機。決煜堂之所在,天崗無人曉得。我和蕭喆將軍派成千上萬之雄兵,半月幾乎將整個天崗搜了個底朝天,並無發現其所在。”蕭聖主問:“可這如何是好?天崗面臨破國之際,眼看著無數國人身赴九泉,這該怎辦?”姚翎見聖主如此慌急,道:“若要消滅邇迪洛撒,還得去請‘萬壽仙翁’鮑天師。”朱顏若道:“蕭君暫候,本君為你親自去拜訪他。”蕭琿瑜道:“不必,吾曾言三日後親自登門拜訪,何況他昨夜為本君去病搗騰了一夜,尚不曾休息,且在等三日吧!”
居三日,蕭聖主傷勢已痊癒,也能安穩下榻,一瘸一拐行走。話說當日,蕭聖主備了金珠銀玉,碧茶香果,綢緞錦羅,一同竍族君、天鳳娘娘駕輦此去清光殿拜禮。二位公主隨後,後邊還跟著姚翎、鳳港、文雄、蕭喆等諸大將軍。
鮑天師此聞聖主大駕,趕忙出來相迎,四位護法隨之其後,八覺小師童也兩列齊伴。
好一座清光寶殿,看:釉石透曜日,綠瓦映雲天。翠蓋搖日月,紅牆流霞煙。松蓬風頂謝枝苑,蒼璧雨梢接峯嵐。竹秀青堂罩蒨璨,花開黃閣流丹喃。金鳳朝陽走雲巔,仙靄飄霧朱光豔。
當下,聖主在姚翎、文雄攙扶下下了輦,見到此紫氣祥禎、蓬光耀頂的清光寶殿,不覺讚了一聲:“好一座仙之殿闕,道之教龕啊!真乃:‘自愧弗如一水月,焉然不改三木秋’啊!”
鮑天師接駕,與這四位護法、八覺師童一起跪禮:“感勞聖主大駕!實乃清光殿萬千之喜也!”聖主請道:“天師快免禮,快免禮也!若非汝妙手除鬼血,本君焉能有今日。”鮑天師笑道:“聖主講的哪兒的話?我天朝之重熙累盛,全在於聖君之鴻大領袖,能為聖主效力,臣深感榮幸。”鮑天師輕輕揮了一下麈尾,“快請到寒殿一敘。”
鮑天師引眾踏入清光殿,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銅像。此乃天崗之開國鼻祖大羅滎櫬王蕭璃璋之像。他威風堂堂站在供奉台,頭戴鳳翎金冠,身著戰龍飛黃甲,腰系雙龍戲珠日月帶,足踏盤龍碧絲履。其手中揮一把金攥劈山鉞。香燭繚繞,瓜果豐美,金銀璨炫,供奉百出,功耀輝煌。千載帝業櫬王傳,泰平終見大羅山。昔破爻都功譽建,金身悍馬留金殿。眾拜,三香叩頭,揖禮道吉。
諸位隨鮑天師走進後殿,皆都上座,八覺師童沏好香茶招待。
茶畢。聖主道,“天師,此次本君遭怨靈鬼附體,幸得汝搭救及時,本君才托此險境啊!”
“哪裡?哪裡?這都是聖主洪福齊天,願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鮑天師道。
“好!說得好。”聖主問,“不知天師是否看出,此怨靈鬼是個什麽怪物?本君夢境中,他說本君有債於他……”
“那請聖主把那晚遭到撞擊之事與我備陳一二,本道也好細細算了。”
聖主回憶那個晴明之夜:
我與天鳳,還有文雄坐東堂宮後花園香亭裡欣賞兩位公主之琴聲。忽然,一縷怨魂飄蕩在蒼茫的夜幕。接著,一道霹靂劈中清亭,寶頂塌坯,我因救天鳳娘娘,未躲得及,被根倒下之柱砸斷髀。怨鬼本欲取我之性命,而將這“滄水之國”翻做“鬼魅之城”。卻不欲被天鳳項上所戴的一顆舍利射衝雙目,墮落於地,適觸於我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怨鬼張開血口,朝我斷骨處狠咬一口,便落荒而逃。
“聖主……聖主……”天鳳娘娘大呼,“來人耳!來人耳!”
過此之姚翎、鳳港與蕭喆,欲尋龐洪晏將軍聚宴,聞天鳳娘娘之呼聲傳來,不得不趨。當其見我被亭柱砸到,個個屈膝而跪,發喊連天,悲愁垂涕。既如此,我被抬至義宮,後暈過去……
聞聖主之述,鮑天師撚個決兒,仔細盤算了一遍,“此怨靈鬼邇迪洛撒居於決煜堂中。所謂人之貪、霸、私與忌堆積嗜欲,喚作‘決煜堂’。姚將軍、蕭將軍一味追之所在,於無理念之時,豈能悟也?”
“天師,此何理念?”姚翎問。
“請天風台一觀之。”鮑天師道。
眾位隨鮑天師上了天風台,至則張石桌前面,仰視天空,則見:晴空萬裡,祥雲渺渺。
“天師!此萬裡一片晴,未嘗見有甚異象。何此推斷出理念?”姚翎問。
“汝思,前日在天風台所見甚麽?”鮑天師反問。
姚翎思慮一陣,道:“是不正南方天空無端出現那張猥獕之面孔?”
“對,那便是地獄之門決煜堂之所在?”鮑天師道,“邇迪洛撒就棲居在那張面孔中。”
鮑天師言畢,猛一揮麈尾,普天一片祥雲漸散,那張醜惡之嘴臉緩緩顯露出來,它被一片死氣沉沉的黑霧裹在其中。
“看那一片黑霧,則是邇迪洛撒吐發的怨氣。記取:當它消散之日,必將有一國族瀕臨滅亡。”鮑天師道。
“天師!如何將決煜破碎,讓邇迪洛撒永絕於世,以免去那黑霧播翻,亂世競爭的不詳之氣?”蕭琿瑜問。
“不久將來,吾朝將面臨一場血戰!那時有眾多將士命歸苟全,其英魂挹無所歸之屬,”鮑天師道,“欲破決煜,滅邇迪洛撒,惟十二星度轉世,尋傳中之‘崆峒印’方能鎮妖魂,令其永世不在脫身。”
“此怨魂是甚來歷?”聖主道,“竟有如此神通聯合‘三族統治’,這真是我天朝數以千載來面對最大之敵手也!”
“他乃聖主之手下敗將。”鮑天師回答。
“那是何許人也?”聖主問。
“請主細思:‘邇迪洛撒’四個字倒過來是——?”鮑天師問。
“邇、迪、洛、撒,”聖主倒著念,“撒、洛、迪、邇,薩羅帝爾,他是薩羅帝爾?”
“正是。”
“吾天崗與絕羽一戰,絕羽大軍全軍覆滅,他不在我眼下自刎而死了嗎?”蕭聖主問。
“真身已死,然其心未死!他恨破了這個‘滄水國度’。”鮑天師道,“那日,他自刎於汝眼下,英魂存留,四處飄蕩,受了上古惡佛帝尊之祈示,得到應有的歸宿,幻做‘地獄鬼王’,成為‘三族聯邦’之統治神。”
正言間,怎見裹住那張面孔的黑霧正在緩慢消散……
“鮑天師!”姚翎道,“你快請看,那團霧氣正在不斷消散,到底是甚預兆?”
鮑天師二話沒說,展開通天法眼,迸射一道金光,直衝決煜堂觀看了一陣,然後吃了一嚇,驚恐萬分對朱顏若道,“朱聖君,速回鳳砉城。”
“天師,何此一說?”朱顏若問。
“邇迪洛撒聽信惡佛帝尊之妖言,欲霸天下,將吾天朝每一國人充做奴隸。”鮑天師道,“欲成此績,此次目的便是奪走竍族震雷塔中之七星鎏虹劍。寶劍一旦落入他手,竍族將面臨一場聲勢浩劫,天崗城危機重重,隨時瀕臨破國之際。”
“啊!竟有此兆?如何是好?”朱顏若不知所措,“還有毫無解厄之策嗎?”
“為今之計,請朱聖君在半月以內轉回鳳砉。”鮑天師道,“謹記:途中莫不可與外族人講話,凡遇與之上來對講之客,萬不可答話,無論是誰,直接抹刀殺死……”
朱顏若對葉銳與董兆勃道,“傳令,令大軍速快包戎裹甲,收戈備馬,取糧押輦,一個時辰後,即轉鳳砉。”
“謹諾!”二將速下天風台。
“竍族面臨一場浩劫,本君豈可不顧兄弟義氣?”蕭聖主命令,“傳我口諭,速備軍馬,一個時辰後,與竍族君一往鳳都,支援竍族。”
“聖主不可。”朱顏若道,“你我兩大族皆在處機決,若邇迪洛撒知天崗聖君已往鳳砉,必會趁機侵略。聖主難道為了兄弟之情而不顧國人之生死乎?”
“聖主!”鮑天師道,“朱君所言極是,勿為此舉,不然,悔之何及!”
“朱聖主!”蕭琿瑜跪,淚眼垂悲,“蕭某無奈!你先回去,暫對一時,若敵不過,爾便於震雷塔頂燃起烽火,鄖國必速來援。自今起,本君必令將士晝夜於天風台守署。”
朱顏若即曳起蕭琿瑜,傷心道,“會的,你必須保好天崗每一國人的安全!不要使其為邇迪洛撒腳下之隸。”
“蕭某記下了。”
長途漫漫風瀟瀟,遠山迢迢霧渺渺。
錦軍相辭萬裡路,鐵騎傳歌煙雨飄。
竍族軍馬蕭蕭離宮。碧日晴天和風暖,蒼山疏煙芳草香。天彗峰林中,兩國惜惜作別。
“聖主,你已送二十裡地,莫再送了。”朱顏若道,“就此別過,請多保重!”
“嗟乎!”聖主長歎,“送君千裡,終須一別!天崗與竍族乃千百年之故交,此番一別,不知何時再聚?君此去,必欲保善族人之安危!謹記朕言:危急之刻,至震雷塔頂點燃烽火,天崗必會鼎力相助。”
“好!”
聖主臉上一片迷茫,看著黛琊,“我的掌上明珠,父王何時才能再聽你的曲子?”她恬靜的臉上添滿絲絲縷縷的哀愁,“父王,女兒每年會回來一次,一定與父王彈奏更多更美的曲子。你尚未好轉,務必多保重身體。”聖主傷心點頭。天鳳含淚,挽住黛琊那雙纖纖玉手,道:“女兒,到了鳳砉,必致書與為娘……”“母后,放心吧!女兒去了,你和父王要保重……”黛琊拭去淚,望著整整齊齊的送別隊伍,問:“珠月呢?她為何沒來?”聖主難過極了,“別讓她來了,越看越舍不得?”文雄跪拜父王、母后,“二老請放心,我會照顧好黛琊,我會一直保護她……”
“愛婿,本君信你……”蕭聖主請起文雄,含不舍之情,道安,“時不早矣,汝等速行。”
文雄、黛琊揮去淚水,登鳳輦,隨軍而去。望女遠去的背影,天鳳含淚揮手,“女兒,保重身體!”聖主極致愁慮,止不住淚潺潺流於兩腮,揮手眺望故國之友遠遠離去,舉聲大呼,“竍族君,後會有期——”再思思黛琊,又大呼,“女兒,一定要幸福——”天崗諸大將軍亦皆揮手:“再見了——再見了——”
彗峰長辭蕭王去,鐮崖風頂望軍行。
杯酒秋風萬裡醉,念念有別千載情。
不遠處嶦峰巉崖上,靜靜走著一個佳貌女子。你看她:鏡中玉貌花綻,月中倩影芙蓉。雲髻束環婉然,俏臉春桃憐豔。娥眉半月彎彎,明眸星光點點。耳含翠色露秋寒,鼻藏秀氣凝雅嫻。櫻顆紅唇秀美甜甜,含香榴齒潔麗萱萱。好打扮:青紗黰發,戴麗水金珠步搖,一點朱新麗質,春香細水長流。耳懸水晶寶石藍環,項帶白玉翡翠銀鏈。純靜凌波婉婉,淺香佳色滿滿。蹁躚身形,著一襲粉霞茜裙。細柳蠻腰,系一條蝶結玉絛。輕盈走來,腳踏一雙碧藍青絲繡鞋,映畫出月殿仙子的凌波微步。她懷抱一把玉琴,默默在那兒等候。
竍族軍馬,走出了天彗峰林。
鳳輦上,黛琊凝望著每一草、每一木。當隊伍走到彗峰盡頭,欲下漫坡之際,她一眼望見妹妹懷抱玉琴,淚花帶雨正在向她走來。
“妹妹……”黛琊急對文雄言,“快令隊伍停下,我要去見妹妹……”
“好!”文雄大喊一聲,“停軍——”
大軍皆都駐足癡望。朱顏若知珠月公主前來送行,準文雄之令,令大軍暫歇一時,好讓黛琊與她道別。
在文雄之扶下,黛琊下了鳳輦。文雄牽住她的手,走到珠月跟前。
“妹妹,你怎麽來了?”黛琊失聲痛哭。
“姐姐,我來與你送行……”珠月淚如雨下,“你何時再回來,教我曲子?”
“姐每年都回來。”黛琊哽哽咽咽,“我教給你的曲子,你要好好去練。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檢查。 ”
“嗯!”珠月傷心點頭,“姐姐,好好珍重,你和姐夫要永遠幸福在一起。”
“嗯!放心吧!”黛琊囑咐於她,“姐姐走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父王母后。”
“嗯!我會的。”
黛琊打腰間摸出一個刻有金鳳凰的玉佩,遞與珠月,“此佩是姐姐從小就佩戴著的,母后說,它是個護身符,現在姐姐把它送給你,你看到它,就仿佛看到我,永遠愛護你。”
“謝謝姐姐。”珠月接受佩帶。
“時辰不早了,姐該走了。”黛琊道,“能否用你手中之琴,與姐姐彈一曲《送別》?姐想伴隨你的琴聲一路走到鳳砉。”
“嗯!”珠月斂膝坐於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粉裙張鋪於地面,如是初放的牡丹一樣嬌豔。她將玉琴橫搭在兩膝,纖嫩柔軟的細指慢慢撥動琴弦……
琴聲高蕩,千裡飄揚。
傾聽婉轉動聽的琴聲,黛琊轉身離開,在文雄之扶下,上了鳳輦。
“眾軍聽令,全體起程。”朱顏若一聲令下,大軍整頓前行。
望著姐姐遠去的背影,她伴著自己悠遠的琴聲,傷心的唱起歌兒:
我夢獨自飄零,此心何人浪蕩?
送君千裡駐望,孤女淚兒雙雙。
萋萋芳草斜陽,漠漠黃昏愁腸。
眼下一片迷茫,心中一處憂傷。
輕風能解人意,梳我心頭納涼。
無稽崖埂,眺望你遠去的方向。
了了夢來,昨夜雨疏暮色蒼涼。
依依情別,來年秋月風暖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