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墨家。
這晚議事堂,墨家掌權幾人圍聚一堂。
牆上掛著一副匾額,當中有謙益兩字,板壁前有雕工精湛的楠木長條案,條案旁一張八仙方桌,左右兩邊配太師椅,盡顯莊重肅穆,典雅威嚴。
墨家現任家主墨世提坐在右側太師椅中,左側太師椅無人敢坐,掌管家族財政大事的幾位元老則靜待家主發話。
“各位,聽說江城厲詭一事了嗎?”
“我叫你們來,也是來商討此事。”
家主墨世提等待片刻,隨後平靜說道。
盡管他語氣沒有絲毫情緒,可心底已然猶如火燒,在聽聞烏家出事之後,他就難以從這種激動狂喜的狀態裡抽出。
烏家出事,要說對哪方最有利,那就是墨家了!
數百年來,烏、墨兩家針鋒相對,由於家族位置挨得很近,雙方家主都是怨魂馭詭者,普世的產業也都大部分重合,五十年前,墨家被烏家排擠欺凌,死在烏家手裡的人數不勝數。
也就近些年,烏家衰落,他墨家才逐漸壯大,而另外的柳家因為老一代馭詭者去世,家道衰敗,無力抵抗兩家,保持中立。
如今烏家招惹頂級厲詭,勢必要遭受滅頂之災,墨家完全可以坐等花開。
“家主,我墨家需要插手此事嗎?”
一個手握拐杖的家族元老詢問道。
墨世提聞言斷然搖頭。
“不必。”
“現在不僅是江城馭詭局在盯著,就連省裡都保持關注。”
“更何況......依我猜測,恐怕大荒山的厲詭絕對異常凶猛,無人能敵。”
“這種時候,千萬不要引火上身。”
“特別是家族晚輩,這幾個月誰要敢出去惹事的話——”
說到這,墨世提眼瞳中浮現一絲冷意。
哪個大家族都不可能保證晚輩各個精英,總有些害群之馬惹是生非,給家族染上汙名,要是平常時間,他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自從聽聞烏家厲詭一事後,他的心底就仿佛插了一根刺,沒見烏家晚輩僅因搶奪一件詭器,就鬧的頂級厲詭都要來索命了麽?
“是是是,這段時間我把兒子鎖家裡,他要是敢出去,我直接把他腿打斷!”
幾位家族元老都不由分說冒著冷汗保重道。
他們都知道家主為人,說到做到,要是真有人敢在特殊情況惹事,墨世提是不會手下留情,也別管誰的兒孫,恐怕性命難保。
“烏雲飛啊烏雲飛,想不到你英明一世,卻在即將入土的時候栽了跟頭。”
墨世提喃喃自語,不知說給誰聽。
“對了,家主。”
突然,那位手握拐杖的家族元老提了一句。
“禾茵那個小丫頭說,她猜測大荒山裡的詭異,或許並非是厲詭。”
“嗯?”
墨世提聞言愣了一下,他倒是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不是厲詭,那會是什麽?”
“難不成是怨魂?能讓省裡都密切關注,不可能!”
“禾茵她現在就只是一個小隊長,能知道些什麽機密。”
墨世提搖了搖頭道。
禾茵的舅舅在數十年前入贅墨家,現在人在省馭詭局裡擁有實權,禾茵能被提拔得如此之快,也多虧了他,墨家現在也得依仗禾茵舅舅的權力。
“她,她說......”
手握拐杖的家族元老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懷疑。
“大荒山裡的詭異......或許穿著紅衣。”
靜!
這話落下!
整個墨家議事堂裡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被紅衣二字弄得眼孔震動,隻覺得是聽錯了。
墨世提更是在愣了三秒之後,立刻站起身來,聲音嘶啞道:“你說什麽?”
“是,紅衣。”元老複述道。
“紅衣?怎麽可能是紅衣!”
墨世提的心跳刹那停滯,他呆愣地呢喃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牆壁,雙腿在刹那間微微顫抖,臉頰也失去了血色,仿佛所有力氣都被抽出身體。
紅衣是什麽?
厲詭之上的恐怖存在!
紅衣降世,詭門大開!
哪怕是最弱小的普通紅衣,也足以覆滅江城!
千萬黎明百姓的生命,無論是烏家、柳家、還是他墨家,都處在風雨飄搖之際。
別說坐等漁翁之利,怕是處在江城的墨家都要遭受波及。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弄錯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搞錯也是正常的。”
元老見家主臉色不對,立馬安撫說道。
但是這話沒用。
墨世提還是覺得恐懼,只要想到江城誕生紅衣,他就坐立難安。
“希望是她弄錯了。”他惶恐不安道。
“否則,誰也別想渡過此劫。”
......
此時烏家。
近些天來緊閉的大門被迫打開。
一群陌生人都紛紛來到此處。
為首的是馭詭局的局長馮鎮國,九大支隊,包括三大隊的禾茵,以及般若寺眾僧人,墨家、柳家的家主長老,一些能力特殊的民間馭詭者。
隔壁星城崇福寺的長老也來到此處,面色不善。
烏家家主烏司卿站在客堂前。
他的身後是烏恆豪,還有將其抱在懷裡保護的母親。www.uukanshu.net
此刻,烏恆豪被這些人嚇得雙腳發軟,眼瞳恐懼,他坐在椅子上,被人群的惡意裹挾,隻覺得大難臨頭,在劫難逃了。
“阿彌陀佛,施主,現在惡詭盯上了我般若寺,請施主帶令子到我般若寺一聚,商議後續安排。”
般若寺的方丈道信率先開口道。
他說完,旁邊的崇福寺長老眉頭一皺接話了。
“等會,貧僧有話要說。”
“我崇福寺好心借你法器防身,可你們卻遲遲未還,若非貧僧來到你家門口,恐怕還無法得知法器被毀。”
“你們該如何償還我崇福寺?”
般若寺的心空見狀立馬道:“先別說你們的法寶了。”
“般若寺的羅漢、釋迦牟尼像都破碎了!”
“先把我般若寺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崇福寺長老見其無禮,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你個老禿驢,你般若寺關我崇福寺屁事,貧僧就想要拿回當初借出去的法器,這很難嗎?”
“一個法器?”心空被氣笑了。
“般若寺都要被毀了,一個法器不能再等等?”
“你這樁糞,事情大小都看不明白,還當什麽和尚!”
兩個寺廟的僧人吵了起來。
將烏家弄得雞犬不寧。
最後還是在般若寺方丈道信的喝止下,兩人這才閉嘴。
在一旁看了一會的馭詭局局長馮鎮國此時站了出來。
“都別說話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穩住厲詭!”
“烏恆豪,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