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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夫八阿哥》第一百一十三章 海氏門下
  以前,海保剛在內務府緞庫擔任筆帖式的時候,進京銷帳的曹寅,誰都請了,唯獨沒有請海保。

  海保心裡有數,那個時候的太子,正是如日中天之時,曹家人投鼠忌器的不敢靠近他。

  現在嘛,海保成了稽查內務府的禦史,曹家的帳目必須他點頭,才可能平安銷帳。

  “不見。”海保端起茶盞,淡淡的吩咐了下去。

  “嗻。”門房的管事得了吩咐後,倒退著下去了。

  “爺,曹家人出手一向大方……”吳四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海保抬手製止了。

  海保微微一笑,解釋說:“正因為他們出手很大方,所以,我才要晾著他們。晾得越久,他們出血越多。”

  吳四寶心領神會的陪著笑臉,說:“曹家的銀子,多得花不完。”

  在官場之上,只要不是欽案,都可以花錢消災。具體而言,就看辦事的人,是不是想吃拿卡要了。

  歷史已經證明,老九給老八出的所謂金點子,很多都是餿主意。

  若想把老九踢出八爺黨的核心決策圈,海保就要做到兩點,一是取代老九的財神爺地位,一是言出必中。

  客觀的說,海保不缺小錢,完全可以做到衣食無憂。

  但是,若想源源不斷的支持老八的上位行動,海保掌握的那點本金,還差得遠。

  所以呢,海保就把創收的第一桶金,落腳到了曹家人的身上。

  不管是什麽時代,大富之人的第一桶金,不是肮髒無比,就是來路不正,沒有例外。

  最經典的例子,有人不靠嶽父,就十分順利的借出國庫裡邊的幾百萬噸玉米。

  海保很缺錢,但是,他並不打算受賄,只是暫時借曹家的銀子,辦他自己的事罷了,遲早要還錢的。

  借的銀子,只要有借據,並且按時還了,在如今的大清,根本不算受賄。

  賺錢的法子,海保這裡多的是。

  比如說,西洋的鍾表等奢侈品、洋布、葡萄酒和銀子,南方的絲綢、茶葉、銅和瓷器。

  絲綢、銅和茶葉,都屬於是官督商辦的壟斷經營。

  在大清朝,現實就是,如果沒有官方的硬靠山,根本沒資格做絲綢、銅和茶葉的進出口貿易。

  吹的很神的大盛魁,本質上,就是靠著清軍在蒙古草原上的影響力,做著一本萬利的壟斷貿易。

  海保不僅是老八的內弟,還是稽查內務府的實權禦史,這就具備了拿到專賣資格的堅實基礎。

  否則,內務府的那些巨貪們,誰肯讓利給沒有實力的小癟三呢?

  在大清朝,買賣做得再大,只要沒有厲害的官方背景,遲早是八旗大爺們嘴裡的一塊肥肉。

  曹荃吃了閉門羹之後,有些不甘心的又等了半個時辰。

  可是,海保依舊不肯見他,曹荃隻得灰溜溜的走了。

  根據康熙的旨意,稽查內務府禦史衙門,設於北海東邊的陟山門大街內。

  衙署內,配有八、九品筆帖式兩名,胥吏和差役若乾。

  也就是說,稽查內務府衙門的正經編制,包括海保在內,只有三個人是官,其余的都是不入流的吏役。

  官、吏和役之間,有著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

  其中,吏員熬個幾十年,尚有機會擔任從九品官。差役,不僅本人不可能做官,而且,其祖孫三代都禁止參加科舉。

  賤役的賤字,就賤在於此。

  如今的海保,不僅是正七品的監察禦史,還是手握中城實權的巡城禦史。

  一言以蔽之,品級不高,實權頗大,油水極肥。

  海保到稽查衙門上任的這天,配屬的兩名筆帖式,早早的就等在了衙門口。

  還沒等海保的二人小轎完全落地,那兩名筆帖式就已經小跑過來,畢恭畢敬的扎千行禮。

  “從九品筆帖式,卑職文德納,請海爺安。”

  “正九品筆帖式,卑職秦貴,請海爺安。”

  海保下了小轎後,含笑擺手說:“都起來吧。”

  “謝海爺恩典。”文德納和秦貴哈著腰,把海保迎進了衙門。

  從大門口,一直到海保的公事房門前,差役們跪滿了一地。

  進了公事房後,海保被請到了炕上,文德納和秦貴很知趣的分站兩旁。

  一個親自端茶,一個主動遞熱帕子給海保擦臉,忙得不亦樂乎。

  海保是老官僚了,他一看這架式,便心裡有了數。

  看樣子,這兩個筆帖式很聰明的選擇了主動站隊到他這一邊。

  只要是明白人,必然知道,以海保的雄厚潛勢力,怎麽可能止步於如今的地位呢?

  這年頭,誰混官場,不給自己找個硬靠山啊?

  年僅十五歲,有世爵在身,又是老八的內弟,更是實權在握的現管。

  放眼大清的官場之上,這四樣齊備的少年才俊,嘿嘿,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海保明擺著是來鍍金的嘛,試問,此時不投,更待何時?

  當然了,老八還不是太子, www.uukanshu.net 海保也有將來翻車的概率,這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但是,普通旗人出身的文德納和秦貴,如果不賭一把,那就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萬一賭錯了,丟了命,那也只能怨命不好了呀。

  這年頭,哪有不承擔任何風險,就可以跟著靠山一起水漲船高的美事?

  海保喝了口新沏的熱茶,笑眯眯的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坐吧,咱們慢慢的扯談。”

  “嗻。”

  文德納小心翼翼的側著身子,隻坐了半邊屁股。

  秦貴故意把凳子往後挪了挪,仿佛他不挪這一下,就會影響海保端起茶盞一般。

  海保是官場老油條了,他一看就懂,特殊場合的形式主義,並非無足輕重,而是表達了實心投靠的尊崇之意。

  具有儀式感的形式主義,往往具有特殊的內涵,不可不察也。

  海保放下手裡的茶盞,笑著問文德納:“文大哥,內務府裡,哪個衙門最容易出問題?”

  你們既然想投靠我,那就應該交出投名狀了吧?

  文德納趕緊站起身子,哈著腰,恭順的答道:“回海爺,必是江南三織造衙門。”

  海保暗暗點頭,文德納的回答,說明他是個內行。

  內務府裡,雖然說遍地都是黃金,等著大家去撿。

  畢竟,官缺也有肥瘦之分。

  江南三織造衙門,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壟斷皇商呢。

  在大清,只要既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的衙門,怎麽可能不肥得流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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