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既是大運河的北邊起點,也是終點。
老八的官船桅杆上,高高的聳立著一杆明黃色的大旗,上書四個朱字:奉旨辦差!
此時,運河上的大小民船和普通官船,都在差役們的銅鑼警告聲中,早早的靠邊等候了。
“起錨,啟程!”
隨著老八的一聲令下,欽差官船在船夫們的撐杆輔助下,緩緩的離開了岸邊。
岸邊的左側,一百多名纖夫,肩上背著粗大的纖繩,異常吃力的往前拉動欽差官船。
老八是個會享受的,有老九供應的大把銀錢,他有資格過得舒適一些。
酒菜上齊後,老八拉著海保作陪,兩人一起推杯換盞。
說實話,海保和老八一起用膳的機會並不少,但是,單獨飲宴這還是頭一遭。
“保弟,汗阿瑪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了,想讓你尚主的意思。”
酒過三巡之後,老八斟酌著輕重緩急,開始給海保吹風。
海保放下手裡的酒盞,一本正經的說:“姐夫,我不樂意尚主,你一定要幫我。”
大清的額駙和大宋的駙馬,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大宋朝,一旦成了駙馬,那就是前途盡毀,只能混吃等死了。
大清朝的額駙呢,可以不受任何猜忌的出將入相。
但是,大清朝的額駙,在所娶公主的面前,就是個可以同床共枕的奴才罷了。
尼瑪,額駙和公主親熱之時,不僅需要請示報告,還要被老嬤嬤在一旁監視著行房,這誰受得了啊?
老八點點頭,笑道:“你姐姐也不樂意你尚主。”
海保一聽這話,當即追問老八:“那姐夫您的意思呢?”
老八喝了口酒,慢條斯理的說:“以你的身份,要走通汗阿瑪的門路,不大容易啊!”
海保秒懂了。
老八的意思是,只要海保是他的內弟,婚姻大事就必須由康熙親自賜婚。
皇帝賜婚,表面看上去,像是亂點鴛鴦譜。實際上,這是皇帝製約豪門大戶勢力膨脹的法寶之一。
比如說,太子適齡之後,康麻子特意抬舉漢軍旗的石家女,作為太子妃。
石家人,雖然門第顯赫,高官輩出。但是,和正經的滿洲旗下重臣,還是頗有差距的。
若是,太子娶了馬齊之女,哪還得了?
“姐夫,我不管那麽多,只要不尚主,哪怕娶個醜女也行。”海保乾脆撂了挑子,不裝了,直接向老八提出了要求。
以八爺黨的雄厚勢力,老八有的是辦法,讓潛伏的八爺黨成員,站出來替海保說話。
問題是,海保的分量,值不值得老八費那麽大的功夫?
在廟堂之上,今天你用人,明天人用伱,大家有來有往,才是真正的遊戲規則。
老八聽出海保想耍賴的意思,便笑眯眯的說:“老九送的美人,一直懸在半空中,我總要給他一個交代吧?呐,我把她轉送於你,你應該沒啥意見吧?”
上次,老九想趁八福晉不在的時候,把美人送上老八的床。結果,被偶然遇見的海保給攪黃了。
老八忍了很久,終於等到了時機,反將了海保一軍。
海保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便毫不遲疑的說:“只能一個,沒有下次。”
老八雖然是海保的親姐夫,但是,隨著他對海保的日益重視,海保的身邊必須有個眼線盯著,才是正道理。
見海保乖乖的聽了話,老八滿意的一笑,說:“你也是男人,應該理解我的苦衷吧?”
成婚多年,八福晉的肚子裡一直沒有動靜,老八倒不完全是為了好色,主要是想有兒子了。
在滿洲旗人之間,尤其是皇室成員之中,所謂貞節觀念,可謂是異常之淡薄。
別的且不說了,康熙的大內之中,姑母和侄女共侍一夫的情況,至少有四五對之多。
如果是在大明朝,皇子看上的女人,哪個小舅子敢招惹?
海保沒有急於回答老八的問題,他笑了笑,飲了口酒,這才淡淡的說:“姐夫您忍了很久吧?”
老八聞言後,不禁笑了,海保真是個機靈鬼,一點就透!
沒錯,海保壞了老八的好事,老八一直忍到現在,才出手整治海保一下。
不管怎麽說,都稱得上涵養頗佳,城府極深了!
老八是真的喜歡八福晉,樂意無底線的遷就八福晉。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八福晉的妻族也可以蹬鼻子上臉,騎到老八的頭上作威作福。
泥菩薩還有幾分土性呢,更何況是,勢力龐大的八爺黨之首呢?
老八硬塞了眼線,海保當場收下了,這其中沒有說出口的啞謎就是,海保啊,你上次冒犯皇子之威的破事,就此揭過了,咱們重開新篇章。
說白了, www.uukanshu.net 這也就是海保了,老八很是投鼠忌器。
換個人,老八早就唆使爪牙們,暗中出陰招,下狠手,把海保收拾得體無完膚了。
海保雙手捧著酒杯,站起身子,異常謙恭的說:“姐夫的心寬與包容,小弟必定銘記於心。”
老八點點頭,笑道:“我既然挑明了說,那就沒事了,你應該懂的。”
海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了。
老四對隆科多和年羹堯這兩個投機政客,就完全不同了呀。
鄭伯克段於鄢的老典故,老四玩的爐火純青。
尼瑪,老四先是坐視隆選和年選的閃亮登場。緊接著,又懲罰了彈劾隆、年二人的官員們。
這不是故意的火上澆油嘛?
老八主動揭開了過去的梁子,以海保對他的了解,這事確實就過去了,不會再提。
連這麽點心胸都沒有,偌大的八爺黨也無法凝聚成形了!
只是,令海保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等他回到自己的艙內之時,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正在裡邊等他。
海保隨即意識到,乾看著,卻不能吃進肚內,這才是老八對他真正的懲罰啊!
想想看,頂樓的老八,身邊並無美人相伴。
底下的海保,怎敢摟著美人大肆輕薄呢?
“你叫啥名兒啊?”海保信口問她。
美人兒深蹲行禮,異常柔順的說:“回保爺,奴婢名喚可卿,賤姓秦!”
“滋……”海保猛吸了口涼氣,竟然是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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