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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場景,讓徐太平眾人毛骨悚然。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院子裡一個人沒有。
有靈堂,靈棚,棺槨等。
唯獨沒人。
出奇地安靜。
安靜裡透著濃濃的詭異氣息。
兩個膽小的捕快,被這詭異的氛圍嚇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徐太平也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
心臟也“砰砰”亂跳。
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總覺得有一股涼風在背後輕輕地吹。
草!
徐太平暗罵一聲。
有心轉身就走。
可身為捕頭,鄭博文那些人在一邊看著。
就這麽走掉,他們肯定不會說什麽,但心裡絕對會有別樣的想法。
我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也必然因此而受損。
我是捕頭!
我是武生境的修士。
我還有金手指!
我不能慫!
徐太平深吸一口氣,提刀,緩緩邁步,進入大門。
一步。
兩步。
三步。
步步靠近靈堂。
鄭博文等人緊緊盯住徐太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氣氛格外緊張。
就在徐太平走到距離靈堂不足五步遠時。
正屋有輕微的窸窣聲傳出。
一道乾瘦的人影衝出,裹著黑色面罩,直奔東側院牆,身手矯健,縱身一躍就攀住牆頭,翻牆而出。
徐太平悚然。
但很快反應過來。
是活人!
徐太平松了口氣。
同時大怒。
嚇死老子了!
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那人的腳踝,猛地一拉,將其拽下,重重砸在地上。
再上前一步。
踩住胸口。
刀刃壓在脖子上。
冷哼一聲:“什麽人?”
人影戰戰兢兢地問:“你,你又是什麽人?”
徐太平刀尖一挑,挑開那人面罩。
然後皺起眉頭。
竟然是個年輕小夥,還有點帥氣,雖然皮膚黑黢黢的,但五官卻俊朗帥氣,可以稱得上是劍眉星目。
再細看。
這家夥的衣服扣子都扣錯了。
衣衫凌亂。
難道……
想到一種可能。
朝正屋喝道:“出來!”
片刻後。
一個穿著孝服的女人低著頭推門而出,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是什麽人?”
徐太平暗暗松了口氣。
一對偷情的野鴛鴦。
不過,真會玩。
家裡有重孝。
竟然有心思亂來。
真是一點也不挑場合和氛圍。
膽子真大。
徐太平松開腳,後退一步,卻依舊面色冰冷,喝道:“站起來!”
小夥站起來,垂著頭,盯著腳尖。
徐太平收起牛尾刀,再喝問:“姓名!”
一對野鴛鴦猶豫不定。
徐太平取出腰牌在兩人面前晃了晃:“我是簡陽縣捕頭徐太平,奉命查案,不想蹲監牢就老實回答。”
女人一聽,卻變了臉色,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男人卻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您是徐神捕徐爺?”
“嗯?你知道得不少啊。”
“小人前天才從縣城裡回來,城裡到處在傳徐爺您的事跡,說您斷案如神,是真正的神捕。”
“呵呵,”徐太平冷笑:“你叫什麽?”
“小人叫王如松。”
“她呢?”
“她叫王瑞娘。”
“你倆之間什麽關系?”
“這……表兄妹。”
“死的是誰?”
“瑞娘的爹。”
“因何而死?”
“被,被大頭怪所殺。”
徐太平聽到這個答案。
皺起眉頭。
大頭怪?
不就是王栓柱的紙人嗎?
一般人可不值得王栓柱動手。
換句話說,這個瑞娘的爹也不是普通人。
徐太平心思電轉。
繼續追問。
但王瑞娘和王如松兩人的回答卻沒有有價值的信息,只知道王斌在六天前的夜裡死於大頭怪之手。
然後。
王如松幫助王瑞娘料理喪事,順帶著日夜不離身地照顧王瑞娘。
明天出殯。
徐太平皺眉。
明天就要出殯,可這哪裡像是要出殯的樣子?
連個幫忙的都沒有。
難道王如松打算一個人扛著棺槨下葬?
王如松苦笑:“徐爺,小王村現在哪有那麽多閑勞力?明天能湊齊抬棺人就不錯了,其他的,真顧不了那麽多。”
王瑞娘飛快抬頭看了徐太平一眼,又飛快低頭,一言不發。
徐太平則暗暗皺眉。
小王村完蛋了。
這個村的精氣神都散了。
連喪葬大事都搞得這麽冷清,還談什麽互幫互助?
村落的核心精氣神是什麽?
是團結。
是互幫互助。
是抱團取暖。
否則,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根本無法繁衍生息。
可現在,小王村已經丟掉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
不過。
也能理解。
小王村十室八空,剩那麽幾十號人還有婦孺老弱,活著的青壯估計也就十來個,現在又正是農忙之時,哪裡有空幫人守靈。
只能說,命不好。
攤上了這事。
攤上了這時節。
徐太平又追問一些事情,朝王如松擺擺手:“滾吧。”
王如松如逢大赦,轉身就跑。
徐太平等王如松離開, www.uukanshu.net朝鄭博文等人喝道:“守住大門,不準任何人靠近。”
說完,徑直進屋。
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巡視一遍,確定這家裡再沒別人,才在客廳的條桌旁坐下,淡淡地問:“王瑞娘,你使眼色留我,是有話要說?”
王瑞娘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求,求您救救民女。”
“哦?誰要殺你?”
“王如松。”
“嗯?不是你表哥?”
“是,但也是個禽獸。”
“你跟他……不是自願的?”
“不是。”
“乘人之危還是早有預謀?又或者你父親被殺也有他的份兒?”
“他跟曹保正是一夥兒的。”
徐太平聽到這話,眯起眼睛:“你爸跟曹新不對付?”
王瑞娘急忙點頭:“我爺爺太爺爺一直是小王村的保正,我爺爺去世,本應輪到我爸爸當這個保正,可是不知道怎麽就讓曹新當上了,從那之後,我爸爸就經常和曹保正爭吵,去年那事之後,吵得更狠,還打了好幾架,我爸死的前一天,更吵了一個晚上。”
嗯?
經常吵架?甚至打架?
被殺的前一夜還吵了一個晚上?
徐太平仔細琢磨片刻,追問:“你爸爸被殺前一夜,他們在哪裡吵架?”
“我家。”
“你家?”
“就,就在這裡。”
徐太平聽到這裡,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吵了整整一個晚上?”
“差不多。”
“乾吵?沒喝酒?”
“我爸準備了羊肉和青菜,曹新帶了酒。”
“你家跟曹新是親戚?”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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