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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的她》第二十二節.開學的日子(四)
  周依挽著蘇可的胳膊,頂著冷颼颼的西風向操場走去,呼啦啦的風聲在耳邊盤旋著,她只能側著臉湊到蘇可的耳朵邊,才能保證她能聽到自己的話,也能避免自己迎風張口吸進了揚起的雪沙。

  而蘇可不知道的是,走在她們身後的是童維,走在童維身旁的是嘻嘻哈哈的羅志成和劉斌。蘇可從廁所裡出來就看見了正在洗手的童維他們。

  劉斌胡亂沾了一下水就在褲子上蹭了起來,跺著腳吸溜著鼻涕:“真冷啊...凍死了...童維...快走...”

  而童維邊衝水邊回頭對兩人擺手:“我手上有圓珠筆...你倆先走吧...”

  羅志成和剛走出廁所的蘇可招了招手,摟著劉斌縮著脖子一起離開了。

  童維一邊搓著手一邊回頭看向身後,蘇可自然是看到他的,左顧右盼的向水池走去。

  在她走近了,童維突然開口:“寶貝...我好想你...”

  蘇可對他冒險的果敢嚇的心裡打顫,急忙對他擺出一個噓聲的手勢。

  天氣太冷,有的水龍頭包扎了保溫材料,但有的已經脫落,用碎布包裹著,四個水龍頭也只有兩個能流出纖細的水流。

  蘇可回頭看了看廁所的方向,準備擼袖子洗手,童維環顧了一下四周,把所有的相思都揉進了看向她的目光裡,重複著自己的愛意:“寶貝...我好想你...我能去找你嗎...”

  蘇可咬了咬嘴唇微微偏頭迎上他的目光:“好好學習...”又在低頭衝水的時候輕聲說:“周六或者周日...如果你能出門的話...”

  蘇可的目光溫潤而羞澀,看的童維瞬時心花怒放,他的思緒被一陣裹著雪花的冷風吹過,激烈的蕩漾起來,竟抑製不住的笑出了聲響。

  周依喊著蘇可的名字從廁所裡出來,童維也隨著她的喊聲快速的走開了。

  周依朝水池走去邊走邊回頭,問蘇可:“你剛才和童維說話啊...”

  蘇可猛然一愣,隨即淡淡一笑掩飾過去:“不是啊...羅成志和劉斌...”

  周依在褲子上抹了抹水,扯開羽絨服的衣兜:“趕緊放我兜裡...別風刺啦咯...”

  兩個姑娘互挽胳膊,緊靠著往回走,周依像是沒說完的話又想起來了:“我怎麽聽見童維和你講話了啊...”

  蘇可假裝無奈的搖搖頭:“真沒有...他從不和女生講話...哦...對了...他讓給我水龍頭時說了一句...那個凍住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周依顯然是相信了她的解釋,隨即露出一副八卦的笑臉:“你知道不...一班的胡詩雨...就那個愛化妝的女的...”

  蘇可搖搖頭說不熟悉,周依又說:“你不認識也無所謂了,我們以前學校的,跟我打聽童維呢...”

  蘇可想馬上追問但又不能表露的太明顯,於是慢吞吞的開起了玩笑:“怎地...你給人看相還不夠還要跟人牽紅線啊...”

  周依用身體抗了一下她:“我才不招她呢...一聽她嗲聲嗲氣的說話,我就渾身發麻...我說不知道...童維從來不和女生說話...他姑姑管的嚴...”

  蘇可又假裝不經意的問:“後來呢...”

  周依不屑的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後來,唉...我不是說的,就她那樣,切...童維是不會看上她的。唉...你知道不...冷珊好像也喜歡他...呵呵...長得又帥氣,家庭又好,學習又好...哪個女的見了不喜歡啊...”

  蘇可隨聲調笑她:“你也喜歡咯...”

  周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回應:“切...是個女的都喜歡,但我有自知之明...才不會自找難堪,你有耿志華,不然你的心也早跑他身上了...”

  蘇可聽她一番言論,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也只能笑呵呵的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隨著她哆哆嗦嗦的一句:“真冷啊...快點。”兩個女孩摟抱著快速跑開了。

  初八晚上,一家人在為哥哥收拾打工的行囊,媽媽準備了一條比較厚實的棉被,爸爸說路上太麻煩給哥哥裝了另外一條薄很多的。

  媽媽看著哥哥,瞬間濕潤了眼眶,哥哥忙安慰她:“媽...我和大昌哥一個被窩...蓋不了那麽厚的...還有身上的棉襖棉褲...南方比我們這邊暖和......”爸爸在一旁附和著。

  經哥哥這麽一說媽媽的臉上才舒展了一些,媽媽又裝了蘿卜丸子和菜饃饃:“晚上餓了就吃幾個...”哥哥沒有推辭就爽快的答應下來。

  一切收拾停當已是深夜,哥哥來到蘇可的書桌旁,疼愛的撫摸著她的頭:

  “蘇可...好好學習...錢的方面你不用擔心...需要啥就買啥...農忙的時候你不要請假...能花錢的地方一定要花錢...知道嗎...”

  蘇可拉哥哥坐在床邊,拿著正在看的書驕傲的說:“哥哥...你看...”

  哥哥接過書翻了翻一臉驚詫的問:“你都學高三的了...怎麽樣...都會嗎...”

  蘇可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腦袋:“當然都會,你不看是誰的妹妹...”哥哥被她變相的拍馬屁給逗樂了。

  哥哥滿目欣慰的說:“好好學...上大學哥哥一切都包了...”

  兄妹倆愉快的說聊了一會,哥哥看了一眼她的電子表:“太晚了...先睡吧...要注意休息...”

  哥哥起身的時候拍著蘇可的肩膀囑咐道:“照顧好媽媽...我和爸爸都不在家...你一定要把家看好...”

  蘇可雙手握拳對著哥哥展示自己的力量:“放心吧...我閉著眼都能考滿分...”

  哥哥望著她自豪得意的樣子,滿心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周五是初九,在東路鎮有一個習俗,過完年會選擇初三,初六,初九出門打工,俗話說三六九往外走。

  姨夫帶著大昌和蘇海一大早就扛著包裹,踏上了打工的大巴車,到徐州後再轉火車到達南方的城市蘇州。中午放學回到家的時候,爸爸也和老鄉們一起出發去另外一個縣城裡乾活了...

  周六放學後,蘇可以最快速度完成了老師布置的作業,吃過晚飯忙完家務,回到校長家裡找了一本課外書,坐在椅子上翻看了起來。

  但心中有事的她雙眉緊鎖,眼光雖然落在了書本上,思緒卻早已飛到了寥寥星光的天空之上。

  因為放學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劉斌著急收拾書包回縣城的模樣,所以她感覺童維沒有辦法抽身。

  想到這她把課外書放在了一邊,翻找出幾張做過的試卷和班主任給他找的一些高二的資料,喊出了憋在心裡的燥熱之氣,停息了不安定的心緒,伏案學習。

  當蘇可沉浸在學習當中的時候,隱約聽到一連串急促的鈴鐺聲,她警覺的端坐起來,伸著脖子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順手拿起一旁的手表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

  在農村的冬天,八點半已經是深夜了,在她放下手表的刹那,又聽到了微弱的扣門聲,她猛然站起身正要去拉門外的燈線,隨即一想又收回了手,她輕步的來到大門底,壓低了嗓音問:“誰啊...”

  “是我...寶貝...”

  蘇可聽到心動之人的呼喚,滿心都是受寵若驚的感動,她連忙打開門栓和童維一起把自行車抬進院子裡。

  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彼此的眼睛裡都掩飾不住對的想念和喜悅,童維剛想說話,蘇可忙按住他的嘴唇,拉著他的手來到房間裡。

  分別多日的戀人終於又能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兩人深情的凝視著對方,表達著對彼此的眷戀之深和相思之切,濃烈而清澈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房間,無需過多的語言,眼睛裡閃動的淚花,訴說著對所愛之人的牽掛。

  童維拉開羽絨服,敞開胸懷,滿是柔情的喚著心愛的女孩:“寶貝...快到我懷裡來...”

  如此溫暖而撩人的喁喁情話,觸動著蘇可的每一處神經,溢滿淚水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這份醇厚的感情,一下子撲進他的溫暖的懷裡。

  隨著她挪動腳尖,泛著微光的淚珠無聲的滑落在臉上,印在了童維柔軟的毛衣上。

  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裹在他溫暖的胸膛裡嚶嚶哭泣,童維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用晃動著身體的方法,想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當蘇可激動顫抖的身體慢慢柔和的時候,她抬頭望向童維,看到了他睫毛上也粘著晶瑩淚滴,她雙手托住他的臉龐想要幫他擦拭。

  童維那又軟又燙的雙唇吻在了她濕潤的眼睛上,她緊閉雙眼盡情的享受著心愛之人帶來的溫存。

  盡管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童維還是用最低沉最溫柔的嗓音訴說情懷:“寶貝...我好想你...想的快要發瘋了...”

  蘇可環抱著他,雙手用力撫摸著他的肩背,熱烈的回應他的情感。

  童維的雙唇吻在了她的冰涼的鼻尖上,若隱若現的停留在她的沾著淚水的嘴唇上,一樣的耳鬢廝磨一樣的柔情蜜語:“你上次說,再見面就可以吻狠一點的,還算數嗎...”

  當蘇可害羞的想要搖頭的時候,童維俯下身,炙熱的臉頰貼在她揚起的額頭上,一隻手輕輕用力的托著她的小腦袋,柔軟清醇的嘴唇深情的吻在她的雙唇上。

  而被吻到身體酥軟的蘇可,整個身體完全被他支撐著。

  童維並沒有更激進的親吻,只是比上次停留的時間更長久,撫摸著她的臉頰,笑眯眯的問:“寶貝,你喝酒了?”

  蘇可略顯尷尬的捂住嘴巴點頭,隨即,不管童維怎麽哄,她就是緊緊閉著嘴巴,用手捂得嚴嚴實實的。

  童維自顧坐在床邊,眉歡眼笑的看著楚楚可愛的蘇可,一把把她拉入懷裡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讓我好好看看瘦了還是胖了...”說著還用嘴唇輕柔的在她臉上摩挲。

  趁她不注意,一隻手輕輕用力拉下了她捂著嘴巴的手,背在她的身後,另一隻手輕觸著她的雙唇:

  “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歡,那淡淡的清香更讓我癡迷,我也想喝酒,以後你教我怎麽樣?”

  蘇可沒有回答他的話,用手摸著他的臉龐:“你胖了一點點...”

  童維低聲驚叫起來:“是的嗎...那怎麽辦...分給你點怎麽樣...”說著就把額頭緊緊貼在她的臉龐上。

  蘇可被他的頭髮扎的很癢,不禁笑出了聲,又立馬捂住了嘴巴,兩人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差點被發現一樣,偷偷的抿嘴而笑。

  童維翻看桌子上的試卷:“我給你的那幾套做完了嗎...”

  見蘇可點頭,他邊翻邊說:“那我再給你買幾套...你覺著哪個版本的好點...”

  蘇可佯裝思考了幾秒,嘟著嘴巴說:“你認為那個好就好...那就請童先生多費心...”

  聽蘇可叫自己童先生,他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你上次叫我先生,我回去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的一夜都沒睡好...那以後呢...結了婚是叫我先生還是老公...”

  蘇可羞笑一聲,想了想回應他:“那就要看什麽場合了...我媽叫我爸爸都是孩他爸...”

  聽到如此土味的情話,童維嘴角泛起了幸福的微笑,還趁機親了她一下。

  童維看到桌上英語詞典猛地驚叫一聲:“複讀機...”說著就跑到院子裡從車把上解下一個袋子。

  進屋後,邊掏出裡面的複讀機邊對蘇可說:“這個你用...還有磁帶...這個是充電的...不費電池...”

  蘇可急忙打斷他:“你拿給我你怎麽用...”

  童維笑盈盈的看著她,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她的嘴唇:“我又買了一個...壓碎錢...本來想把新的拿給你用...可是...劉斌見了...我慌說舊的丟了...”

  蘇可抱住童維,感動不已的把頭埋在他的臂彎裡:“謝謝...先生...我已經很知足了...你用過的...有你的味道...”

  童維轉過身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以後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的身體永遠生長在你的生命裡...我的生命永遠生存在你的身體裡...”

  蘇可深情的望著他輕聲說:“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童維撩撥著她的頭髮點點頭:“你說...我聽著呢...”

  蘇可猶豫了一下喃喃的說:“我希望你不要把精力過度的浪費在我的身上...你知道我對你的心...你也知道我們互通心思...你在想我的時候我一定是在掛念著你...你為我憂心的時候我也同樣為你著急...”

  童維聽著如此情深的話語,感慨萬千的親吻著自己的女孩。

  蘇可淺淺的回應了他的愛撫,含嬌含俏的繼續說:“在高中階段...我們還是要好好學習...互相鼓勵...所有的想念都在心裡...我不想你來回奔波...我會擔心你路上摔沒摔跤...我會在你走後擔心到很晚很晚,你是否安全到家...你有沒有生病...”

  童維親吻著她撫摸著她,沉醉在她的軟玉溫香中,柔情似水的說:“寶貝...我答應你...一定會把自己照顧好...”

  蘇可眉眼彎彎的望著他星光閃閃的眼眸,笑盈盈的說:“先生...以後都上燈課了,如果你想見我...或者我想見你...那就等春暖花開,綠葉繁華的時候再擁抱...如果你有東西想給我...就放在我的書包裡...我會一直把書包留在書桌裡...放心...就算有人發現你給的東西我也會有應對...”

  “你想對說的話都在我心裡,因為那也是我思念你的話...你說過...你愛我比我愛你多一點...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想認認真真說給你聽的...我已堅定是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愛護自己,不用憂慮,不用彷徨,只需向前...如果你也堅定是我...我也一定會好好愛護自己,從不憂慮,從不彷徨,一直向前...”

  童維望著至深至情的愛人,從心裡油然而生的感動,把臉龐靠在她的額頭上,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隨著他開口說話,兩行熱淚如泉水一樣湧了出來,滴在蘇可的頭髮上,他用手指愛撫的擦拭著。

  蘇可感覺到了他強烈的情感,聽著他咕咚咚的心跳聲,帶著混沌的嗓音深切的表白:“我愛你...童維...永遠...永遠...”

  童維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聲音,含著淚連連點頭,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女孩...

  蘇可拿過他的手腕,看到時針指在了接近十的位置,雙手托著他的臉龐輕輕的為他擦拭著淚痕。

  童維平定了自己的情緒,俯下身,臉貼著臉,深情款款的說:“一年前的那一次相遇我已認定是你了,只是那時還小,當家人說來這個學校時,我竟有些猶豫還有些害怕...我怕找不到你...可是我還是帶著對你的思念,想離你更近一些。當我再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有那麽一瞬間我都想拉著你去私奔...”

  他溫柔的吻著自己的女孩,含情脈脈的說著動人的話語:“蘇可,感謝上天把你送還給了我...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的精神...是我生活在這個星球上最珍貴禮物...我堅定是你...不會猶豫...不會彷徨...和你肩並肩一直向前...”

  蘇可聽著童維情深意重的表達,鼓足了勇氣紅著臉,羞澀而主動吻上了他的雙唇,那麽的溫柔而甜蜜,所有的情意都凝聚在了這一親吻上....

  童維沉浸在甜美的親吻裡無法自拔的時候,蘇可用舌尖輕輕推開他的嘴唇,握著他的手指,擔憂的說:“童先生...快十點了...你想明天早上和我一起上學嗎...”

  童維急忙看了看手表也是被上面的時間嚇了一個激靈,但他還是不忘挑逗自己的女孩:“高考完我就讓你天天和我一起吃早飯...”

  一句心馳向往的情話,讓兩人都咯咯的傻笑起來...

  童維從背包裡掏出一個透明的橢圓形塑料盒,蘇可捂著嘴巴驚喜的說:“呀...這麽多啊...”

  原來是滿滿一盒圓珠筆,都是同樣型號樣式,淺藍色的筆身,不同顏色的多彩筆帽,和漂亮的晶體筆套。

  在她還在高興的數數時,童維又掏出一個扁平的盒子,裡面是幾十隻圓珠筆芯,樂淘淘的說:“這下夠你用了吧...你以後不要在卷筆芯了...我心疼...”

  蘇可像個跳躍的小麻雀,勾住他的脖子嘰嘰喳喳起來:“嗯...用先生的圓珠筆我一定能考出最好的分數...謝謝...先生...我好高興....”

  童維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撫摸著蘇可微涼的臉龐,還沒等他開口,蘇可先讀出了他的心思:“春暖花開的某一天中午,當你看到我的紙條,就是我想讓你抱抱的時候...”

  童維用手指一遍遍撫摸著她的嘴唇,依依不舍的說:“我會安全到家,天冷別學太晚...你要早點睡...一切有我...你不要太多顧慮...寶貝...我愛你...”

  蘇可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再一次靠在他的臂膀裡,推著他往門外走,打開門出去觀察了一下,兩人輕輕的把車子抬出了門。

  蘇可跟著童維往前走了兩步還是強迫自己停下了,童維親吻了她的額頭,寵愛的說:“回去吧...我路上會小心的...”

  蘇可嘟著嘴巴一副我見猶憐的俏模樣,把童維的心都融化了,他疼惜不已的把她攬入懷裡,在她耳邊柔聲低語。

  蘇可站在原地望著童維離開的身影,童維三步一回頭的擺手讓她回家,她往後退了兩步用樹枝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但當童維到馬路上停下來往回看的時候,她隱約的身影還在那裡站著,童維衝她搖搖手,騎上車按響了鈴鐺,一路朝鎮上騎行而去...

  正月十五那天放假,曉麗一大早就來了,還在吃早飯的蘇可看到她有點驚詫:“你不是說出不來嗎...”說著遞給她一個煮熟的紅薯。

  曉麗坐下一邊剝紅薯一邊說:“我爸帶他們兩個去奶奶家了,本來想讓我在家裡乾活,我媽說她自己乾,白天暖和點讓我來找你,晚上回去再把草鍘了...”

  吃過飯兩人就一起在房間裡看書學習,中午飯曉麗也沒有回去,半下午的時候就聽見院門外一群小朋友嘰嘰喳喳的喊叫聲,其中還隱隱能聽到天天的咿咿呀呀的笑聲...

  她們倆走出門查看,原來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各自拿著酒盒,硬紙殼,葦子杆,高粱杆,小紅蠟燭等等材料,歡欣雀躍的把老校長家的門口團團圍住。

  見蘇可出來,都瞪眼巴巴讓她幫自己做燈籠,天天把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漂亮紙盒,在手裡舉的高高的,既高興又著急的衝她喊:“姐...姐...盒...盒...”

  蘇可和曉麗會心一笑:“我們也歇一會...”

  說罷領著孩子們到自己家的院子裡,準備好改錐,大頭針,棉線,細鐵絲之類的東西,開啟了孩子王的手工遊戲。

  兩人一直做到傍晚見黑的時候,七八個不同形狀,不同花紋,簡易而漂亮的燈籠就做好了。

  兩人為小朋友們點上蠟燭,在閃爍的燭火的映照下,呈現出一個一個令孩子們高興的圖案。

  有自己的名字,有蘋果,有太陽,有酒瓶,有小女孩,還有蝴蝶...蘇可還特意從舊書上剪下一個小白兔的圖片,貼在天天的紙盒上,又用改錐和大頭針為他扎了一個小白兔的形狀。

  因為天天奶奶在家裡養了幾隻小白兔,天天特別的喜歡,還會經常抱在身上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當他看到燭光中跳躍的小白兔時, 高興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還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羨慕,當然他們很快就會昂著頭,眯著眼,神氣十足的炫耀起自己手中的燈籠:

  ”我的更好看...還有我的名字...”

  “我的也好看...姐姐特意給我扎的蝴蝶...”

  “我也有蝴蝶...”

  “看我的,看我的,大樹,大樹…

  一群鈴鐺悅耳般的咯咯歡笑聲,縈繞在清冷的院落裡,是那樣的可愛動聽。

  孩子們用蘆葦杆舉起的燈籠,照在地面上散發出一層層一圈圈的紅白色光團,照在鋪滿枯葉的凍霜上,仔細瞧瞧還能看出閃耀的點點銀光...

  蘇可和曉麗看著自己發紅發硬的手指頭,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我扎了好幾回...你看,皮都翹起來了...”

  曉麗翹著紅紅的大拇指,笑呵呵的說:“我這會都不會彎了...”

  蘇可隨聲問她:“晚上還去街上看燈不...”

  她無奈的搖搖頭:“我這就得走了...”

  蘇可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我也不太想去...沒啥好看的...”

  曉麗動了動嘴唇,低頭撿起腳下的一片稻草葉沒有說話。

  蘇可一拍大腿突然大叫一聲:“那咱倆去做飯,你吃了再走...”

  曉麗一聽猛地抬起頭,臉上浮現了一絲輕快的笑容:“好,別讓大娘沾手了...你燒鍋我來弄...”

  說著兩個姑娘就在鍋屋裡嘻嘻哈哈的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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