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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的她》第五十節.用心對待身邊的人(二)
  孫莎莎在徐州的一個星級酒店裡做項目專員的工作,為了能讓自強專心的準備考研,他們在外面租了一間鄉下的平房,雖然離市區比較遠,但租金很便宜,也比較安靜。

  房主是一個80多歲的老太太,一個女兒嫁到國外去了,很多年都沒有音訊。

  蘇可和志華在他們那裡吃飯的時候,莎莎撥了一些飯菜送給老人。

  從自強口中聽說,老太太頭幾天從床上摔下來,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天莎莎上班的時候才發現。

  老人想去養老院但又沒錢,只有這一個老房子,賣也賣不出去,只能靠租金一點點的苦熬日子。

  幾人吃完飯,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老太太拄著拐棍,為他們拿來幾根清洗乾淨的黃瓜,滿面慈愛的說:“這是我自己種的...唉...你們幾個孩子在家裡,我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老人似乎想起什麽,淚眼婆娑的哀歎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莎莎急忙扶她坐下:“奶奶,你坐下說說話吧...”

  奶奶神情憔悴,面色蒼白,布滿血絲的眼角積滿淚水,顫微微的坐在椅子上:“唉...上了年紀,就沒人願意聽我講話了...他們倆沒來...我三五天都說不上一句話...唉...老了...惹人煩了...”

  蘇可在老人面前蹲下身:“奶奶,你想去養老院是吧...”

  老人眼含淚水搖搖頭:“妮來,我哪有錢喲...這房子又不值錢,只能老死在這裡...等他們倆走了,哪會再有人來啊...”說著用袖口一遍遍的抹著眼角。

  蘇可似思索似發愣的看了志華幾秒,然後緩聲緩氣的問老人:“奶奶,那去養老院要多少錢啊...”

  老人雙手伏在拐棍上,重重的歎了口氣:“我聽人家說九裡山那邊很好,對老人不打不罵,還定期給洗澡...我之前托人問過,人家不要我的房子,說是5000都不值...唉...”

  蘇可又問道:“那...那裡一年多少錢...”

  老人抬頭望著她,乾枯的皺紋爬滿清瘦的臉龐,蒼白無力的手指哆哆嗦嗦的伸出來:“一個月500塊...一年都得6000啊...老李醫生說,我肝髒衰竭最多兩年的活頭...人到了年齡就要死,我也不是怕死,就是怕死了...死了...爛了...才發現...唉...想想都...”

  老人說著低下頭,用衣角捂在臉上,抖抖索索的擦拭著渾濁的淚水...

  蘇可剛想說話,志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的按了按,並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

  她皺著眉頭與他對視幾秒後,又低頭看向地面思索片刻,仿佛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時眼角露出笑意:

  “奶奶,那這樣吧...養老院兩年要一萬兩千塊,我呢...我想辦法湊夠這些錢,你把這個房子賣給我,好吧...”

  老人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哆哆嗦嗦的說:“那...那你多少錢買啊...”

  蘇可笑笑說:“當然是兩年的養老院錢...”

  聽到她的話,老人驚的老半天才緩過神來,乾癟的眼眶裡又注滿了淚水:“你...你願意...那太多了...不行啊孩子...我老了老了,不能虧著你啊...我一輩子沒做過...唉...”

  蘇可為老人遞上紙巾,微笑著搖搖頭:“沒事的...奶奶...你要是願意,咱們就去公家辦理手續...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房怎麽樣...”

  老人還是不相信的擺手搖頭:“孩子,我知道你好心,但不可拿我老人家開玩笑啊...你看...我這裡破破爛爛的...西頭老張那麽大的院子...還是樓房才8000塊錢...不行...不行...我一輩子沒做過背良心的事...老了老了,不能害人啊...”

  自強擠眉弄眼的讓蘇可再想想,莎莎貼在她耳邊說著什麽。

  志華在看到她堅定的神情後,雙手抱著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你要是想好了,我們倆一起...”

  她用指尖滑過志華的耳鬢,動情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好...一起...”

  蘇可握著老人涼陰陰的手,笑臉溫和的說:“奶奶,我從莎莎口中知道您是一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如果你也想好了,等我們湊齊了錢,就一起去辦手續...”

  奶奶感動的老淚縱橫,雙手顫抖的擦著淚水,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只是一個勁的點頭答應著...

  與自強和莎莎告別後,蘇可也表現出一點點後悔,回頭望著陳舊低矮的平房,和那窄小凌亂的院子,她砸了咂嘴,心有惆悵的緩步往前走。

  志華見她緊鎖眉頭一言不發,也猜出了七八分,就去商店買了兩根冰棍,剝了紙,塞到她的嘴巴裡。

  透心涼的冰塊在燥熱的嘴巴裡快速融化成甜水,蘇可稍稍冷靜下來,但不敢直面志華,只是掩飾窘迫的四處掃視...

  志華為她擦拭滿是汗水的手心,寵溺的眼眸裡充滿了對她的肯定與支持:“老人嘛...就要體體面面的離開這個世界…不然,人類的繁殖將不會有任何意義,你說對不...”

  “再說了,我們討論過不動產的問題,國家的經濟形勢正在穩步快速的上升...我想,這個地方就算沒什麽大的發展,將來也不會是個虧本的買賣...”

  志華的態度和勸導,讓蘇可瞬間精神起來,他又故意把自己的冰棍在她嘴唇上來回摩擦,她受不了涼,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兩人在一棵大樹下一邊吃雪糕,一邊逗趣調情,隨後手牽著手,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公交站台走去...

  一個星期後,蘇可接到老人那邊的電話,由於老人沒有其他的親屬,村支書和養老院的負責人一起去派出所做了公正,並在民警的幫助下辦理好相關的手續。

  雖然蘇可付了絕大部分的房款,但她還是堅持把志華的名字寫在房本上,以她的話說,萬一房子虧錢了,拉個小傻子一塊承擔...

  正宇沒有專升本,他投的簡歷大多是電腦製圖方向,但由於第一學歷是大專,經過幾次面試失敗後,終於在一家廣告公司裡找到一個後勤的工作。

  蘇可打電話要為他慶祝,他苦笑著說又不是什麽好工作,沒了喝酒的興致。

  蘇可在一個周五的放學後找他吃飯,送給他一件灰色的襯衫和一個紅色鼠標。

  原本情緒低落的正宇,在輕松愉快的交談中,也漸漸的眉開眼笑起來。

  在接下來的工作當中,一次偶然的機會,正宇幫公司修改一個圖紙,避免了公司的損失,得到領導部門的欣賞,沒多久就調到創作部,試用期滿,他的工作就穩定下來了。

  江濤在蘇州開了一家婚紗攝影店,雖然門面不大,但裝修,服飾,理念,都緊跟時尚,還打造了幾款新穎前衛的項目產品,也陸續接了一些單子。

  他特別有成就感的跟小夥伴們打電話炫耀,言語中盡是對自己女朋友的誇讚...

  張馨的高考分數超過去年的一本線,雖然名牌大學有些困難,但一般的一本院校基本沒有問題。

  當她給蘇可打電話告知這個好消息時,蘇可正在杭州跟一個老導遊的旅遊團,從中學習帶團的規則和技巧。

  幾天后,張馨父母做東再次宴請蘇可,關景朔的父母和明軒也都到場了。

  明軒送蘇可回去的時候,滿心歡喜的說:“可可,當哥的還真得謝謝你啊...你又幫我弄個大單…等忙完這段時間,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著從後座上拿過兩個盒子,一個是手機,一個是衣服:“我知道你不喜歡穿裙子,這是給你買的一身運動服,開學就可以穿了...打開看看,喜歡不...”

  蘇可連忙推脫:“明軒哥,你花這錢幹嘛...我有衣服...上次姑姑給我的,都穿不過來...”

  明軒笑笑說:“那都是舊的,這個是名牌...來,打開看看...大姑娘了,不能穿的太隨意...”

  蘇可打開包裝,非常喜愛的摸著衣服:“真好啊,一定很貴吧....”

  明軒笑了笑,岔開她的話:“我估計,張總還會為他閨女辦升學宴,你到時候就穿這個去...”

  到學校門口,明軒反覆交代蘇可:“有空就回家吃飯,姥姥每天都念叨你...”

  蘇可一邊回應他一邊開門下車,望著汽車開走的方向,她拍了拍背包,抱著新衣服,美滋滋的一蹦一跳的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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