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這難道就是黃帝時期的古文字嗎?”
黃帝道:“尤擇。”
偉人不再說話,雙手相握,眼皮低垂。
我又看向君童,她低聲說道:“桀哥,黃帝的忍耐已到極限,萬萬不可再有絲毫猶豫。大丈夫行事,想便去做。”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入水裡。
洪水還是很大,水底卻有著合窳、化蛇等諸多水獸遊來遊去。看神獸眾多的樣子,這大水一時半會不會退散。抬起頭來,頭頂的水面還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波浪起伏;這個應龍真不知是聰明還是蠢,你不能幫著黃帝退水,至少能做到先不下雨吧。
我昂昂然走著,卻感覺這頭頂的水離我越來越近。再行片刻,我竟然漸漸從水裡冒出頭來。或許又走了一百米的樣子,我的腳終於又踩到無水的地面上。
我環顧四周,竟然發現已身在蚩尤營中。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大批旱獸。長著人臉的顒、肥壝、鵕鳥、人臉猿身狗尾的人面鴞、?鼠、獙獙、四隻翅膀的鳴蛇...也只有這麽多的旱獸,結合著剛才作為武器衝鋒的水獸,才能逼著這大洪水由低向高的倒流,差點讓偉大的黃帝功虧一簣、葬身水底。
我越過這些神獸,再往稍遠處看去,才發現這裡比黃帝大營小的太多,而且極其簡陋,甚至連巡邏的士兵都沒有,更沒有黃帝那裡成排的戰車。
營區的中央,只有幾百人身穿鎧甲,或站或蹲或跪或坐在那裡,再往中間,是一個簡陋的屋子,說是屋子,已是高看,那東西只有一個棚頂,四面都是無遮無擋。在這個棚子裡面,端坐著一二十個人,應該是蚩尤軍中最核心的人物。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的大水,可能是蚩尤最後的一次反擊了!
我慢慢走近,才發現這群戰士傷痕累累、精疲力盡。在之前的戰鬥中,這些人以一當百,九戰九勝;他們甚至以百分之一的人數對黃帝大軍進行包圍;以至於人手實在捉襟見肘,在西南方向,他們迫不得已,只能放一個“善口技者”來遲滯大軍前進;他們現在連警戒的力量都沒有了,只剩一座毫無戒備的破敗大營。
當我靠近的時候,疲憊的戰士們紛紛抬起頭來注視著我。
“黃衣黃衣。”有人驚恐的喊道。
“非軒轅。”有人寬慰道。
“東夷人種。”又有人說道。
森森的眾目之下,卻看不出有多少敵意。我心裡一熱,將黃帝的外袍脫下,僅著內褲,和眾人赤裸相對。
人群嘩然。
有人笑道:“雞胸、熊背,果東夷。”
有人低聲哼著一首曲子,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哼唱起來。在這悠遠而又憂傷的曲調之中,我終於走到了棚子的邊上。
蚩尤的大將們目光灼灼看著我,這些人大多是一些白發蒼蒼的老人,不少人臉上血跡斑斑。
有一個人看著我,慢慢笑起來,聲音如同洪鍾大呂,他慢慢說道:“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