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軍陰沉沉的看著他說道:“我在此設下了天羅地網,如果你的同黨敢來救你,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我都知道,你這個細作暴露了,也就成了一枚廢棋。”
算命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他的目光——如果他還有目光的話——越過曉軍和魁梧,看向我,說道:“臨走之際,我免費送你一卦吧。”
他低沉的說道:“你和遠處的那位...”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看去,才發現小潘站在離我們七八米的地方斜倚著牆站著,不知是不是曉軍請他來給我們壓陣。
算命的突然獰笑起來:“你倆真真是百年難逢的‘十乾伏吟格’,喚作雙木成林、日奇伏吟、月奇悖師、奇入太陰、青龍入地、地戶逢鬼、太白同宮、天庭自刑、蛇入地網、天網重張,這叫局局皆凶、凶上加凶;你倆在一起,或鐵樹難開、或虛境不巹,不論他是男是女,你倆此生都不會有好的結局。嘿嘿嘿......”
他頭靠在牆上,漸漸沒有聲音。
我回頭看小潘,他的眼裡有晶瑩的東西。
我叫住他,他擺擺手,飄然消失於黑暗之中。
我看著他走的方向,悵然若失。
魁梧歎道:“還是死人了。”
曉軍冷冷道:“這世間,每時每刻,不都在死人嗎?說不定下一刻就輪到了你我。”
曉軍轉身看著我:“你剛才不是說還沒吃飯嗎?走吧!”
我苦笑著說:“我好像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曉軍道:“正相反,我現在食欲高漲。每一次擊敗敵人,我都想要大快朵頤。”
魁梧沉默片刻,說道:“你踏馬真是一個牲口。”
我們找了一個小飯館吃飯。
我說小潘估計也沒吃飯吧,我打電話叫他來。
曉軍突然按下我的手,卻不看我,神色古怪地說道:“桀子,有時候做事要聰明一點,別讓他人感到不舒服。”
我訕訕笑道:“你踏馬什麽意思?我根本沒那意思。你這樣也太也沒意思了。”
曉軍還是不看我,臉看著過來點菜的老板娘說:“要面對現實。”
魁梧也一直看著我,幾次欲言又止,終於說道:“來,喝酒!”
我的經驗是當一個人有心事的時候,他的酒量一定是不如以往的。我好像很快就醉了,甚至飯都沒吃飽。曉軍先回去,魁梧送我回家。他攙著我走著,突然說道:“我覺得你最近的心態改變了很多。”
我打了個酒嗝:“譬如說?”
魁梧字斟句酌:“你好像不再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密室對決、雲山之戰、東夷之行,你都表現得鎮定勇敢。我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你真的成長了。”
我暈暈乎乎的說道:“你真不該跟一個醉漢探討這些東西。”
我又努力想了想,說道:“就像小金說的,我只是學會了克制和隱藏。面對羽昊春田,有那麽一刻我差點想哭。後來在雲山底下我遇見了我的母親,可能從那時候心態就有了變化。我似乎變得不那麽害怕死亡。看到了我的母親,對了,還有趙其武,我發現其實死亡也不過是生命的一部分,他不一定隻意味著終結和痛苦。也許從那時起,我甚至變得有那麽一點點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