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盟主,你的大作‘俠論’,皇上可是十分喜歡,曾在朝堂之上公開宣讀,大肆讚揚。
開封裡的百姓也是知道,都看的津津有味,廣為流傳。”
喬峰聽著葵花老祖的話,心裡不斷發怵。
想著這都是什麽事啊,自己來開封,本就是為了‘無生間’的五行使。
或是可以的話,可以和朝廷中的大人物打打交到,搞好關系,這就行了。
可現在卻因一篇不知所謂的文章,瞬間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開封裡的這些人也是,真是富得流油,閑的蛋疼。
我喬峰武功這麽好,在江湖上闖出這麽多事,不去關注,不去打聽,不去羨慕。
反而是一片文章,竟然引的他們互相追捧,這難道不是舍本逐末?
喬峰心裡突然有一絲不忿。
但這絲不忿,卻沒有讓葵花老祖察覺。
現在的葵花老祖說了一些話,見喬峰不想理會,只是在發呆,便沒有再說。
開始安安靜靜為喬峰引路,畢竟他這個老祖宗身份也是不低,見過的人無數,經歷的事許多,此刻的他可不想熱臉貼了冷屁股,自討沒趣。
穿過空曠的前宮,遇到一群巡邏的護衛,碰見許多拿東西的宮女之後。
葵花老祖便領著喬峰,來到后宮,一處叫養心閣的地方。
到了這養心閣以後,葵花老祖道:“皇上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
“多謝大人!”喬峰拜謝葵花老祖後,他便似一陣風,消失不見了。
喬峰看著刷滿紅漆的柱子門窗,雖然小,但顯的空曠無疑。
房門是打開的,喬峰一眼便看見擺在裡面中央的香爐,飄出藹藹青煙,清淡,幽香。
喬峰整了整自己衣冠,拍了拍自己身上趕路的灰塵,便踏步走了進去。
進了這閣,喬峰依舊沒看見人,正要行禮之時,喬峰看見屏風之後,急匆匆走出驛館年輕人。
年輕人看見喬峰,也是十分欣喜,左手拿著一張紙,右手拿著一支筆,急匆匆跑到喬峰跟前,說道。
“你就是喬峰?!”
喬峰見到這個年輕人的那一刻,便猜到他是皇帝,不過看到他如此熱情洋溢的模樣,讓自己心中的緊張少了幾分,拱手回應道。
“回陛下,我就是喬峰。”
年輕的皇帝聽到這話,神情越來越高興,牽起喬峰的手,就往案子上走。
這皇帝生的十分清秀,眼睛,眉毛,嘴無一不是上上品,惹女孩子喜歡,可唯獨這個鼻子,卻生的有些寬大,與整張清秀的臉,有些格格不入。
“喬峰啊,你來的正好,你所寫的‘俠論’我可是喜歡的緊,字也好看。
朕現在正在臨摹一份,準備發給百官,讓他們看看。”
喬峰見書桌之上擺滿了剛寫的字跡,全是墨跡未乾,喬峰道:“陛下。
陛下如此說,便是折煞我了,這文章是我的,可抄寫的字跡,卻是趙清郡主的。
我實在不敢居功。”
皇帝看到喬峰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也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繼續說自己的。
“你這文章寫的真好,一個江湖草莽能有這等見識,胸襟,真是不一般吶!
江湖是一畸形產物,這句話依朕來看,說的最好,哈哈哈哈哈”
皇帝說的輕描淡寫,可聽在喬峰耳朵裡,無疑是一柄殺人的刀,刺了過來。
若是皇上真的認同了喬峰文章中的一句話,怕是會立刻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
喬峰連忙下跪道:“陛下,這文章所寫,皆是草民戲言,可萬萬不能當真。”
皇帝看著跪下的喬峰,沉默一陣,忽然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怕什麽?
朕無權,無勢,左右不了朝堂大事。
現在最多也是口中言語而已,當不了真,當不了真。”
皇帝說著說著,喬峰心裡也慢慢放心下來,正準備起身,皇帝再次說道。
“哎?不如這樣,喬峰,我封你為六品參正,來當官為國家效力如何?”
喬峰聽得這話,眼神瞬間瞪得鬥大,忘了身份差別,直勾勾的看著皇帝。
六品參正?這個官放到地方,可能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但放到開封之中,卻是一個芝麻大小的官。
若喬峰只是一個閑人,浪蕩遊子,無意中得到這個官以後,肯定是欣喜的,萬分開懷。
可現在的喬峰,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武林盟主。
有了這層身份的製約,喬峰便不再是自己,而是代表著整個武林,一言一行,皆是與整個武林息息相關。
自己丟臉沒什麽,可要是連整個武林的臉一起丟了,怕是那些武林人士會寒心。
可此刻,皇帝在輕描淡寫之間,說要一個武林盟主,來做一個六品小官, 這其中的含義,不由的喬峰深思。
皇帝是想收買我?
還是想羞辱我?
如果是想收買,對於一個武林盟主,手下有幾十萬武林人士,大權在握的人來說,官是不是太小了?
若是自己接了,傳了出去,那些忠於自己的屬下們,會怎麽想?
這樣看來,皇帝是想羞辱我了,順帶著,想羞辱羞辱整個武林。
畢竟從他剛才對武林不善的態度來說,這種行為,對於這個小皇帝,是做的出來的。
“請恕喬峰是草莽,是浪蕩遊子,平時自由自在慣了,當不得官,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看到喬峰拒絕自己給他封官,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強求,說道。
“好吧,不想當,可以不當。”
“謝皇上!”
喬峰見皇上收回成命,欣喜,站了起來。
喬峰想著自己師父汪劍通的心願,剛要說一些北方戰爭的情況,和‘無生間’的危害。
可皇帝卻突然轉身,背對喬峰道:“喬峰,你先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皇上……”喬峰剛要說些什麽,但又不清楚怎麽說,知道皇帝不願意,自己說再多也沒用,隻得說道:“草民告退。”
喬峰剛要走出房閣,皇帝卻是傳來一句話。
“喬峰,朕送你一首詩。
蠻家孩子放牛來,青草不願粒粒清;
輕風有夢輕風坐,卻把孩童科科辛。
行於市中無人之,偏自水中苞谷黃;
有風不動無風動,不動無風動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