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東郊的一處宅子,自是一處富人家所處,這裡雪月印樓閣,淡雅清素心,亭台樓前花看人,卻是街市惱嘴伢。
喬峰帶著穆念慈,跟著康敏來到這處富貴住所,喬峰第一眼看到這莊園的時候,很難相信這會是一位丐幫人的住所,就算這人是前任丐幫副幫主。
吱——~,喬峰剛一到,門便應聲打開,那滿身富態的馬大元,立刻帶著家裡的一眾老小仆人,前來迎接,看到喬峰的一刻,臉上滿身激動欣喜,卑躬屈膝,雙手抱拳,不斷搖晃。
若是讓尋常人見了這副模樣,定以為是那家老祖宗回來,自家的子孫正在熱淚盈眶的迎接。
可喬峰不是什麽祖宗,他馬大元也不是誰的孫子。
喬峰看了一眼康敏,也知道是她提前通知了馬大元,也沒說什麽。
“恭迎喬盟主大駕光臨!!!!
盟主萬福金安!!!”
馬大元又立馬示意下人統統跪下,向著喬峰喊出那等讓喬峰感到刺耳的言論。
喬峰抿嘴,沒有回應,而是攙扶穆念慈要走進去,到了馬大元身前。
“馬長老。”
“少幫主,我在!”聽見喬峰叫自己,馬大元將自己的身軀弓的更低了。
喬峰淡淡道:“馬副幫主的英雄氣,難道這些日子都丟到溫柔鄉裡了?”
“嘿嘿嘿”馬大元尷尬一笑:“人總不能指著一時義氣活一輩子,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生活,沉寂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中,低頭……總是難免。”
……
將穆念慈安置在馬大元的府邸,讓康敏好生照顧之後,馬大元便請喬峰前去大堂。
喬峰讓馬大元去打聽打聽棋聖宋汲在哪兒,他也是滿口答應。
喬峰見狀,隻好跟他去大堂。
可一進入大堂,關上門,堂內只剩下喬峰與馬大元兩個人的時候,馬大元好似換了一副面容。
撲通一聲跪在喬峰面前,磕頭道:“少幫主恕罪,大元於丐幫,實乃一千古罪人,華山武林大會如此重要之時,我卻未能到達,萬死不能贖……嗚……嗚嗚……,”
馬大元說著說著,深深扣在地上的頭,早已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喬峰看著馬大元,也知道一些他所想,他一邊貪圖嬌妻豪奢的生活,但一邊又被大義所擾,困的他不能自拔,但同時他又難以決斷,難以割舍任何一方,只能心中自己折磨,痛苦萬分。
現在見到喬峰,有了一個情緒宣泄的去處,便發泄出來。
盡管喬峰知道,現在馬大元哭完,可能他還是沒辦法做出決定,丐幫與美妻,都是放不下,但……還是讓他哭吧。
畢竟剛才喬峰已經折了他的面子,還要求他辦事,也不好再罵。
“起來。”喬峰將馬大元扶起:“你沒錯,丐幫大會之時早已有了決斷,你本不用參加武林大會,你不用自責。”
馬大元被喬峰扶起,雖然仍是滿臉淚痕,但心裡好受多了,又問道:“那汪幫主,近日身體如何?
可需要我備些藥材方子,親自給他老人家送過去?”
喬峰望了馬大元一眼:“不用,你只需要呆在這裡,有時間給這裡的丐幫弟子,一些幫助便好。”
“是!我一定全力去辦。”馬大元瞬間明白,知道喬峰是在敲打自己,立馬誠心答應。
“對了,你這府上,缺帳房嗎?”喬峰又再次問道。
馬大元剛要回答,那安排好一切的康敏聞聲走了進來,先聲奪人說道:“少幫主,我們這兒,不缺人……”
“住口!”馬大元聽著康敏說話,意外的強勢一回,將康敏呵退,又笑著對喬峰道。
“少幫主,您怎麽知道我府上缺一位帳房?”
喬峰道:“正好,我給你推薦一個帳房,怎麽樣?”
“少幫主推薦的,自然是極好,不知是哪一位高賢?”
“謝武謝秀才!”
“屬下明白,明日我便將他接到府上,讓他做我帳房。”
馬大元回答得體滿意,喬峰也無話可說。
喬峰又忽然起身道:“若是閑事,我定會在你府上多待上幾日,可我這次出來,只是為了治念慈的傷。
那棋聖宋汲的家,你可曾知道?”
馬大元聽著,心裡放松臉含笑意答道:“回少幫主,那宋家的莊園離我不遠,出了門兒,向西走兩三裡便到了,我與他家家主相好,也常常串門兒。
而棋聖宋老爺子雖然年近古稀,卻也是身體極好,曾經常向他求教棋藝。”
“那現在帶我去見見吧,我有事要找這位棋聖。”
喬峰話語說的急切,馬大元不敢耽擱,便立刻動身帶著喬峰去往宋府。
……
時日臨近卯時,這蘇州百年一遇的大雪也漸漸停歇,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數人出來賞雪。
無數的富家公子,千金小姐,穿著貂華裘衣,圍坐在暖爐閣樓之上,欣賞這淡淡似玉的白雪,穿在這蘇州城中每一衙房之上,讓人望的陶醉安寧。
“哎,你說這江南,怎麽好端端的下起雪了呢?
往年可是從未見過。”
說話的小姐面容嬌媚,是江南水鄉一等一的美人,她緊了緊衣服,一雙素手搓了搓,放於暖爐旁,接著道。
“這雪景雖美,但也過冷了些,我家那小米,www.uukanshu.net 以往早就跑出去撲蝶,今日卻窩在塌上,至今沒有下來。”
這位小姐說這話的說話,感受這嚴寒,不由的蹙眉,想起一些不悅的事情。
一旁的另一位小姐看著她,咯咯笑道:“咯咯咯,李大小姐呀,你真是生的多愁善感。
天要下雪,誰能管的住呀。”
這李小姐卻是想了想道:“莫不是這天下出現了天大的冤屈,天都看不下去?
才降了這大雪掩蓋?”
“李大小姐呀,你你真是異想天開,天下哪有那麽多的冤?”
李小姐卻是橫一眼旁邊的閨蜜道:“哼,怎麽沒有?
那前些日子發生在華山之上的慘事,誰聽的不是觸目驚心?
哎,就算不說那些,我自己身上的冤,又該找誰去訴!”
李小姐說著,愁容漸漸布上眉頭。
一旁的閨蜜看著,也是一陣擔心,這李小姐雖然是蘇州知府的女兒,但四年前曾無緣無故被人擄走,悄無聲息,查不出一點線索,她的知府父親也是拚了命的找,還發布了上萬兩懸賞,來找自己的女兒。
可幾個月過去,還是毫無音訊,就在知府家裡人絕望的時候,這李小姐又被悄無聲息的送了回來,放於閨房之內。
知府還有知府夫人知道後,欣喜若狂,都去問女兒,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但女兒一言不發,對自己消失的那段日子閉口不談,自此很少說話。
自那日之後,過了四年,李小姐精神雖然緩和不少,但還是時不時露出愁容,說著自己身上有冤,但從不說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