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心虛,不敢看著喬峰道:“大哥,你當時生命垂危,所以我蓉兒和七公不敢將汪幫主的事情告訴你,怕你出事啊!”
喬峰不想聽郭靖解釋,立刻大步向後堂走去,說道:“我師父在哪兒,快帶我去!”
……
郭靖一路帶著喬峰到了汪劍通休養的房間,到此時喬峰才知道,汪劍通與他隻隔了一堵牆,或許是因為方便照顧,才這樣安排!
但就是因為這樣,更加刺痛喬峰內心!
喬峰推開房門,發現穆念慈,黃蓉和洪七公都在這裡。
他們看到喬峰到來,心裡雖然震驚,但知道喬峰早晚會發現,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坐在床邊的洪七公起身,讓開了床邊的位置道:“哎!小子,你知道也好,來看看你的師父吧!”
喬峰走到汪劍通身邊,看向此刻的恩師,滿臉枯黃消瘦,雙眼緊閉,好似從未動過,頭髮乾瘦無光,雙手也是乾癟,如同死屍!
恍如隔世啊!與之前喬峰初見汪劍通時,那玉樹臨風的模樣判若兩人,心中一陣絞痛。
喬峰牙關緊咬,問道:“我師父病情怎麽樣?”
“我師兄……哎!”洪七公剛說了名字,卻卡住了,發現完全說不出口,一掌擊碎一旁的椅子,氣憤轉身離去……
喬峰看向黃蓉,黃蓉也懼怕喬峰目光,立馬低頭不敢看,更不敢說!
喬峰又看向穆念慈,穆念慈猶豫半刻道:“喬大哥,汪幫主舊疾已經深入骨髓,無法醫治,再加上現在汪幫主自身心緒紊亂,崔大夫……崔大夫說……”
穆念慈支支吾吾,喬峰吼道:“他說了什麽!!!”
喬峰的聲音嚇的房間內所有人不敢言語,穆念慈強忍著淚水,看著喬峰道:“崔大夫說……汪幫主本來還有三四年可活,現在……活不過……半年……了!”
喬峰一聽,像是心中同時被刺了無數把劍一般,痛到不能自已,噗!!!
突然間,喬峰猛的吐出一口血來,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
“喬大哥!”穆念慈剛想扶起喬峰,卻發現此刻的他,早已淚流滿面,失聲痛哭!
喬峰何曾讓別人看過如此丟臉的自己?也何曾如此懦弱?
就算自己今天得知,自己已經活不長久,只剩下最多十年的壽命,他也不曾哭泣,或露出傷感神色,但現在,卻完全撐不住。
一個個噩耗襲來,將喬峰幾近擊垮,他發現自己再也笑不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喬峰聲音嘶啞,不僅低聲嘶吼哭泣,但又怕吵醒師父,過分的壓抑。
穆念慈看著喬峰不禁心痛,一起流下淚來,將喬峰抱在懷裡,安撫喬峰。
一旁的郭靖與黃蓉,也是感慨這師徒倆兒命途多舛,都不禁唏噓。
“峰兒,峰兒……”不知什麽事聲音太大,汪劍通還是醒了過來,或許是知道喬峰也在,就叫起來他的名字。
喬峰聽到聲音後立馬止住哭泣,將嘴角的血跡與眼淚全部擦去,露出笑容,看著師父道:“師父,我在這裡!”
汪劍通看著喬峰,枯瘦的臉上笑了一下,又陷入沉默,骨架一樣的手死死抓住喬峰,聲音斷斷續續道。
“峰兒啊!!!我……我一生的心血,全毀了!!!
我……一生……為了大宋奔波,就想有一天能驅除韃虜,複我大宋國土,不至於被外族踐踏,黎民百姓也能脫離水深火熱!
但……但現在,孟將軍……卻從雁門關撤了回來?峰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啊?”
喬峰沉默不語,汪劍通卻卻神情激動道:“意味著我大宋要收復國土,再也無望,靖康之辱,再也不能雪恥!
那嶽飛嶽將軍的遺願,恐怕這輩子也不能實現了!!”
汪劍通說著,忽然想起喬峰就是從開封過來的,心下突然知道大概,質問喬峰道:“孟將軍回京一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喬峰點了點頭,汪劍通看見喬峰承認,忽然大笑,又大哭出來,聲音淒厲異常,聞者傷心,見者悲切!
一旁的郭靖看到汪劍通如此,更是傷心的不能自己,郭靖也是愛國之人,這時看到另一個愛國者為天下,為百姓哭泣,心裡總是比其他人更加沉重悲傷,變的一腔的悲憤不知道要往那裡發泄。
這時,喬峰卻突然握緊汪劍通道:“師父不必傷心,朝廷不想收復國土,我們可以自己去想辦法,自己去爭取!”
“如何爭取?”汪劍通看著喬峰道:“朝廷都不管了,我們又能如何?”
喬峰卻看著汪劍通,鎮定道“現在大宋雖然戰亂不斷,但武林行盛,而江湖上大大小小幫派眾快有千余多個,而其中大的幫派如丐幫少林有萬人之多,小的幫派也有百人,而其中高手千萬,普通成員更是眾多,加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遊俠義士!
這些加起來,也該有幾十萬上下!
如果我們能將這些人完全統一起來,將是一股極其可怕的勢力,那時我們與遼國開戰也好,收復國土也罷,”喬峰說到這裡,眼神堅定道:“我們可以繞過朝廷,自己去辦!”
“什麽?!!”喬峰一席話讓在場眾人驚的如天空中劈下一道巨雷,嚇的眾人不敢言語,喬峰居然想糾結這麽多人,來做這麽荒唐的事?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就算可以,沒有朝廷允許,擅自集眾幾十萬人,不是跟山賊草寇去造反無異嗎?朝廷難道不會管嗎?
黃蓉看著喬峰道:“傻漢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形同造反?是藐視王法?”
“王法?皇權?”喬峰心中輕蔑,他作為一個穿越者,早就沒有這樣的敬畏,淡淡道:“我們集結所有武林人士,只是想保護家園,為了天下黎民百姓!
退一步說,我們就算做不到與大遼開戰,奪回國土,但有了這股力量,也可以有資格,有這個實力與當朝皇帝談一談,讓他做出一些他不想做出的決定!”
逼宮,脅迫?!!眾人聽著喬峰想法,心中又震驚到極點。
喬峰拳頭緊握道:“要想讓一個當權者正視你的想法,那你手裡必須有足夠的資本與力量!”
喬峰又看向黃蓉道:“再說我們集結整個武林,是為了整個大宋,而不是推翻,使命達成後,自然會解散,不會威脅朝廷!”
汪劍通本來是極盡絕望,但現在卻被喬峰話語,說的有些心動,一旁的郭靖與黃蓉陷入沉思,思考事情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