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同說出那個女人死的經過,人是他親手殺的。
他記得,那天傍晚,地下酒樓的人出動,出去尋找合適的新娘,在枉死村裡遇到了她,她整個人瘋瘋顛顛的,見人也不害怕,還見誰都喚夫君,又親又樓,這樣的瘋子,倒把地下酒樓裡的人整得暈頭轉向,眼見自己的手下被一個瘋女人耽擱,陸不同現身製止她,瞧見她長得不錯,卻如此的瘋,他緊皺眉頭,就算他再想要個新娘,也不可能把一個瘋子看中。
本來陸不同就是這樣的心思,那瘋女人卻還要作,見了陸不同後,她更加的瘋,不顧有多少人在場,她朝著陸不同猛撲,對他上下其手,甚至還想……。
陸不同又氣又怒,忍不住動手,掐死了她,看著她的屍體,他嫌她不配入土,讓人把她的屍體吊在井裡,還在井口壓上了石頭。
這個經過,聽得所有人靜默無聲。
江夙夙見陸不同還想說什麽,喊了聲等等,而後起身走向流螢,問她可有帶師父來?流螢點頭,取出帶來的月光紗,交給江夙夙。
江夙夙拿起月光紗,尋了個能掛的地方,月光紗一展開,鬼醫丹南就出現在月光紗後頭。
陸不同見那紗後突然出現一男子,吃了一驚,再看了看那有狼一般大的溝鼠,最後他看向丁晚來。
“你們怎麽會跟……。”
丁晚來跟步暝相視一笑。
“說來話長,以後跟你說,陸大哥。”
陸不同想了想後,輕輕點頭,他自己也不是個正常人,他知道這個世界本來就與大多數人看到的不同。
地獄雀跟書鬼互看一眼後,索性露出身形給陸不同瞧見,陸不同再看到突然出現的一個書生和一隻鳥,露出被嚇到的神情。
丁晚來連忙解釋。
“陸大哥不必驚慌,他們都是朋友。”
陸不同聽後,看向了步暝和丁晚來。
十年了……
陸不同死了十年,所以竟不知自己當年的兩個小跟班,如今有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朋友。
想起自己死了十年,陸不同苦笑,執燈老者在他身旁小聲。
“少主,我去泡壺茶來,丁公子跟步公子他們這翻折騰,怕也是口渴。”
陸不同輕輕點頭。
丁晚來跟步暝太想知道陸不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怎麽變成活屍的?
“陸大哥,當年……。”
提起當年,陸不同歎了口氣,低下眉眼。
“世人稱這裡為枉死村,但他們哪裡知道,這村子裡死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枉死,他們皆是活該!”
所有人看著陸不同,只等他說下去。
陸不同回憶起十年前,他還記得那個夜晚,在回長安的途中,遇到了一個孤身夜路的小男孩兒,他因擔心那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問清了家住何處後,便親自把孩子送回其家人身邊。
便是如此,陸不同到了這個村子來。
小男孩兒的爹娘見陸不同送回自己的孩子,很是高興,對他熱情招待,不管他如何推脫,都推脫不了,見對方為表感謝,要他起碼喝口茶,他只有卻之不恭。
誰知,那杯茶喝下去,他是很久之後才醒來。
等他醒來時,已經身處一間柴屋,還有三五個男子與他同在,他們跟陸不同一樣,被綁得結實,無法掙脫。
陸不同觀他們衣著,大致看出他們中有讀書人,有富家公子,亦有農夫,這讓他很是不解,村民綁他們做什麽。
當他有此疑問時,先被綁到這裡來的人告訴他,他們之所以會被困在這兒,是因為這個村子的村長,要為自己的女兒選夫。
陸不同聽了直呼荒唐,可再荒唐的事,終歸也要發生。
又過了一天,另外一個男子也被綁來,於夜裡,村長的女兒開始選夫。
他們這些被綁來的人,被帶至村中的空地跪著,舉著火把的村民們把他們包圍住,他們親眼看到,滿頭白發的村長信口雌黃,告訴村民,他不是在為自己的女兒選夫,而是為神女選夫,他巧舌如簧的讓村民們相信,自己的女兒是神女的化身,只要村民們讓神女挑選到喜歡的夫君,神女就會保佑整個村子平平安安、風調雨順。
聽到這樣的話,陸不同想笑,忍不住說了句‘無稽之談’。
村長回頭看了他一眼,並不搭理他。
陸不同朝那些村民看去,見那個小男孩兒跟他的爹娘也在其中,立馬便懂,這些村民早就被村長洗腦,如今不過是重複,因此,這些人不容易清醒過來,無論他怎麽說。
這時,人群中,一個其貌不揚到讓人想吐的女人走出,搖擺著身姿,像條肥魚在走路,臉上的小皺紋,任是再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 www.uukanshu.net 一眼看去,都能看出怕是四十出頭。
當聽到她就是村長的女兒,被綁來的男子們,頓時心中絕望到想哭。
本來一開始,他們中有人想著,如果村長的女兒長得還不錯,他們也不算吃虧,沒想到,村兒女兒的年紀都能當他們的娘了,不僅老,還很醜。
他們看向彼此,不知道他們中誰會這麽倒霉,被村長的女兒選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村長的女兒扭著肥臀,邁著小步,走到幾個男子面前,又看又摸,最後,裝作害羞的一指,指向陸不同。
見是陸不同倒霉,其他被綁的男子明顯的松了口氣。
村民們見了,臉上皆是笑容,有的甚至興奮,開始小聲,說這下好了,村子可以有五年的平安順遂,暫時不用再選夫。
聽到這話,陸不同知道他們乾這種事,怕不是第一回。
正當陸不同在想,該怎麽辦時,有村民問出口,其他沒被選中的男子是現在就拉去處死嗎?
村長看了那幾個被綁著的男子一眼,笑著點頭。
“自然。”
聽到自己要被殺,那幾個被綁的男子開始掙扎呼救,但於事無補。
陸不同看著他們被村民們拖走,而他被捆著雙手,根本無法掙脫,他現在自身難保,遑論施救。
作為被選中的新郎,陸不同被村民們送到一間有床的房子裡頭,婚禮定在三天以後。
這場諷刺的婚禮充滿了儀式感,紅綢紅燭,衣冠等等,雖然簡陋,但該有的都有。
陸不同被押著拜完堂後,被關在洞房裡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