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是長安城第一玉石珠寶商人魏老板的兒子,家中排行老二,因家境殷實,為人大方,早年,與丁晚來和步暝結為朋友,今夜在歌舞坊做東的就是他,花下一千兩黃金買那舞女一夜的也是他,明明是一起出的歌舞坊,分別時還好好的,聽聞他居然死了,丁晚來跟步暝一愣神,才讓來報信的狐朋狗友騎馬帶路,丁晚來的馬車就跟在對方後頭。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魏謙死的地方,只見魏謙的馬車停在路邊,他家的車夫哭喪著臉,站在馬車旁。
到了地方後,給丁晚來和步暝報信的朋友連忙下馬,跟丁晚來他們講述,他與魏謙從歌舞坊出來後,因家在同一個方向,便一直同路,又因他今日出來時騎了馬,就沒有乘坐魏謙的馬車,到了分叉路,分別時,他還與魏謙說了句話,魏謙當時還回應了,誰知,他剛轉彎到家,就聽到魏謙的車夫哭爹喊娘的追來跟他說,魏謙死了,他聽了這個消息,先是回到這裡查看,確定魏謙死了,就連忙讓家裡的下人去報官,然後他自己來追步暝跟丁晚來。
聽完朋友的敘述,丁晚來跟步暝看了看四周,夜深了,這四周也沒什麽動靜,沒有人,步暝想了想,鑽進馬車去察看,為了看得仔細,他掏出了腰間的火折子,得以看清魏謙是坐著死在了自家的馬車裡頭,步暝檢查完了馬車內部跟魏謙的屍體,沒發現有暗器射入的痕跡,在魏謙身上也沒找出什麽傷口,就在他的手摸在魏謙的腰下時,忽聞到一股味道,他不確定,把手拿到鼻前聞了聞,接著皺緊眉,把摸過魏謙衣裳的手,在魏謙的屍體上擦了擦,出得馬車告訴丁晚來。
“應該是脫陽而死。”
這個死法,讓丁晚來驚呆。
“脫陽?!”
丁晚來自己鑽進馬車確認了一翻,出馬車後,看向步暝。
“也太奇怪了,他一個人坐在馬車裡,怎麽會脫陽?”
丁晚來說完,步暝看向在一邊哭喪著臉的魏家車夫,想了想,走上前。
“別哭了,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有你哭的時候,到時,不只官府不會輕易放過你,就是魏家,也饒不了你。”
聽到這句話,魏家的車夫連忙捉住步暝的衣袖請求。
“步公子救我,我真的什麽也沒做,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他……方才與裘公子道別後,想著很快就會到家,便在馬車裡吃了些藥,說是能更添與少夫人的閨房之樂,誰知道……。”
步暝早經人事,一聽就知道魏謙吃的是什麽藥,這種藥,他曾有耳聞,但不知具體是什麽藥,如此厲害,能讓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從興奮到脫陽。
“藥呢?”
魏家車夫顫顫巍巍的看向馬車內,哭著回答。
“藥一直是公子自己保管的,應該在他身上。”
丁晚來聽了,折回馬車,在魏謙身上摸索後,摸出了一個小盒子,他拿出來讓魏家車夫認。
“是這個嗎?”
魏家車夫看向那小木盒,重重點頭。
“是它,我見公子服過!”
丁晚來聽到車夫的回答,打開盒子一看,只見盒子裡頭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就在這時,官府的人舉著火把,騎馬而來,隨官兵一起來的,還有裘公子家去報官的小廝。
六扇門的人下得馬來,看到是步暝跟丁晚來,作了一個深呼吸。
“時間不早了,步暝,你跟丁公子該回去了,這裡由六扇門接手。”
步暝聽了,幾步上前。
“我也是六扇門的人,你忘了?”
為首的那個看向步暝,提醒。
“就算你是六扇門的人,也該避嫌,畢竟今晚跟死者一起喝酒的人當中有你,你們一起從歌舞坊離開後,沒多久,魏謙就死了,你自己,現在也有嫌疑。”
步暝望著對方,十分無語,他知道六扇門的狗鼻子靈,這些事,顯然不是才知道,而是步暝跟丁晚來他們去喝酒,估計還沒端起杯子,六扇門這邊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丁晚來見步暝不能插手這件案子,忙把裝藥的木盒藏到了袖中。
“走吧,步暝。”
步暝聽了丁晚來的話,只能轉身,跟丁晚來一起,上了丁家的馬車。
而六扇門的人則是對著丁晚來的馬車,喊了句。
“要是酒喝多了,可以多休息兩天,養好身體。”
聽這話的意思,是要暫時停自己的職,步暝坐在馬車裡皺起眉。
丁晚來從窗往外看了一眼,縮回頭來抱不平。
“都是同僚,至於?”
步暝聽了,看向丁晚來。
“你有所不知,因為尤三浪的事,我跟今天來的這一拔人起了些爭執,尤三浪的死,我是用因公殉職上報的,想著尤三浪雖該死,但其家人無辜,若因公殉職,朝廷至少有所照顧,他家人能活得好一點兒,可這拔人,說什麽也不信,說尤三浪不是因公殉職的性格。”
丁晚來追問。
“後來呢?”
步暝氣笑。
“後來,還不是我說什麽是什麽,他們又沒見尤三浪最後一面,又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丁晚來聽後,淡淡的一笑,想起來問。
“對了,你那從菊嶺縣接回的義母, 最近如何?”
步暝看向丁晚來回答。
“我本想在長安城給她尋個小院住,但我爹跟娘知道了以後,非讓我把義母接回府上,我娘說,不必花那個冤枉錢,家中多個人更熱鬧,我爹也這麽想。”
該問的問了,該答的答了,事情還是要回到他們回避的問題上。
丁晚來掏出木盒,看了又看,怎麽也想不通,什麽藥,能如此霸道,讓魏謙興奮至脫陽,若真是這樣,那為什麽以前魏謙會沒事?聽魏家車夫那意思,魏謙以前沒少吃這樣的藥,不照樣生龍活虎,難道說,這藥是一次一次吃,疊重了,才會致死?
步暝看向丁晚來手中的藥盒,也在想這件事。
就算不是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朋友,魏謙的死,讓步暝心裡很不舒服,在有對比的情況下,魏謙比尤三浪更像朋友得多。
魏謙這個人出手大方,對步暝從不計較,以前步暝喝花酒,十有七次,都是魏謙買單,想著自己從來沒為魏謙做過什麽,步暝心裡不好受。
“那小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吃那種藥?”
丁晚來看得出步暝心情不好,歎了一聲。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隱私,是愛好,又或是不能向人道出的疾苦,什麽都有可能,只要他沒傷害別人,那就不重要。”
步暝聽了,看向丁晚來糾正。
“他都把自己給吃死了,怎麽不重要?”
丁晚來吸了口氣,看向手中的小藥盒,他雖然也這樣猜,但現在還不確定魏謙是不是因為吃了不可言說的藥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