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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來了個女少卿另長安夜勤人》第54章 探醉月閣
  “一來是要固定盧翁屍首方向,想必那暗渠並不平整,故而盧翁屍身方有諸多刮擦傷痕,將屍首藏匿於冰窖之中,那屍首則會僵直,若是於暗渠之中卡住,那人的計劃則會落空。”喬凌菲刻意回避那座墳塚之事繼續道:“二來則是時間,城外亦有城衛府巡查,若是由城衛巡查發現盧翁屍首,依然如是。”

  眾人聽聞喬凌菲的分析,紛紛陷入思考。

  “依凌菲所言,那人當是精於算計,且對這暗渠內機關之事了如指掌。”林笑愚思忖片刻說道:“這諸多線索又是斷了。”

  “沒斷啊。”喬凌菲看向林笑愚說道:“不就在醉月閣麽。”

  “為何如此確定?”

  “你四不四......”喬凌菲剛想說話卻被裴童卿接道

  “撒......”裴童卿起身繼續道:“這東市四圍,皆是達官顯貴府邸,其一這普通人家可未必有冰窖,其二,有冰窖的人家,非富即貴,為何要為難一個匠人?”

  “其三,這諸多冰窖中距暗渠最近的則是醉月閣。”喬凌菲接道:“夜間想要攜一具屍體逃脫這眾多巡城金吾衛的天羅地網,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堂內登時又安靜下來。眾人各自揣摩著喬凌菲對案件的分析。

  “流氓,”喬凌菲一聲呼喚打斷眾人的思索。

  林笑愚不自覺的抬頭看向喬凌菲,似是已默認這稱呼“怎的?”

  “你看我這姿色如何?”

  “......”

  眾人心道是喬凌菲又要取笑於林笑愚,又是一陣嗤笑之聲。

  “問你話呢。”喬凌菲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問道。

  “當...當...當是美的。”林笑愚滿臉羞紅,語滯道。

  “我若在那醉月閣,可能奪得花魁?”

  “......凌菲...你?”不等林笑愚接話,裴童卿驚道:“你要當花魁?”

  “正是。”

  喬凌菲話語一出,眾人登時愣住。

  方鶴臨幾步行至喬凌菲身旁,摸了摸她的額頭,複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莫不是犯了溫病?”

  喬凌菲打開再次摸向自己額頭的方鶴臨的手,嫌棄道:“你才溫病,豬瘟!”

  “......”方鶴臨吃癟,無語。

  “凌菲......莫不是......”裴童卿似是猜到喬凌菲的想法。

  “囊中羞澀?”“沒錯!”

  語出,二人相視愣住。

  眾人驚愕!

  “凌菲,若是當真囊中羞澀,便於衙門中為你謀一差事即可,何須......”林笑愚說道。

  “若是如此,我便贈予你些銀兩又何妨。”白辰海亦說道。

  “我這錢袋尚有些碎銀,拿去便是。”蘇落衡,說著便從腰間解下錢袋。

  “啊......”喬凌菲都快瘋了,本以為裴童卿明白自己的意思,故而直接肯定。

  “我是要去醉月閣做暗樁!”

  眾人呆愣,停住動作。

  “如今,自楊清懷一案起,至盧翁夫婦案。尤其是那步搖之事。這諸多線索都將苗頭指向醉月閣,若是不探入醉月閣內部,怕是這些案件便又落為懸案了。”

  “不可,”林笑愚說道:“凌菲,那醉月閣並不似你所見那般簡單。”

  林笑愚起身說道:“自弘道元年,這醉月閣始建,於東市這些年,若是暗裡無所依靠,怎生如此太平。”

  “再者,常日裡出入醉月閣之人非富即貴,若是......”林笑愚並未將之後的話語說出,只是看向喬凌菲。

  “呦呦呦,官爺,小女子賣身......呸呸呸...賣藝不賣身。”喬凌菲聞言故意捏起嗓子做嫵媚狀。隨即幾步上前,一手挎上林笑愚的肩膀道:“那醉月閣可行詩賦、舞蹈及酒令,難道奴家只有美色麽?”言罷,便眨眨眼看向林笑愚。

  林笑愚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端詳過喬凌菲,但見她兩彎輕揚細長翠羽眉,一雙秋水默含圓杏目,眉間梅花細鈿點綴,鼻梁挺拔,鼻翼微張,朱唇一點微啟,雖說只有二八年華,卻又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林笑愚似是癡傻一般,抬起左手想要撫摸喬凌菲的臉頰。卻突然被喬凌菲的話語打斷。

  “故而,”喬凌菲說著,松開挎在林笑愚肩頭的手說道:“若是能於醉月閣內部查探,或許能將這諸多案件一並偵破。”

  林笑愚見自己左手不知何時已舉至半空,隨即又伸出右手,握住左腕,佯裝整理袖口模樣道:“雖是如此,可你畢竟非公門中人,當有諸多不便。”

  “你四不四撒,你都貴為大理寺少卿了,給我弄個狗牌牌......呸呸呸...差役還不容易?”

  “凌菲”裴童卿小聲嘀咕道:“這醉月閣內裡三教九流,人事複雜,怕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難道就讓這諸多案件懸著?”

  “此事容後再議。”林笑愚沉聲道:“既是依然將諸多線索,業已查明於醉月閣內,便可以大理寺之名,擬文通告京兆府協查即可。無需你以身范險。”

  “林小魚,你暗查那醉月閣多年,那七年前之案可有絲毫線索?”

  “李司丞之案?”

  “正是,平日裡閑暇之余,我已將那李珩一案卷宗爛熟於心,當中症結所在正是醉月閣。”喬凌菲上前幾步示意林小魚附耳過來。

  林笑愚隨即附耳詳聽。

  喬凌菲悄聲道“七年前之案,北鑒司內當有內應。”

  林笑愚聞言震驚,一時失語。隨即環視眾人,眾人皆於七年之前便已先後由李司丞納入北鑒司,眾人相互間可謂親如手足。他斷然不信眾人當中會有異心。

  眾人見林笑愚這般模樣,皆是不解。

  “頭兒,怎的?”方鶴臨見狀問道。

  林笑愚只是擺擺手,幾步又踱回原處,坐於椅上。

  他這七年間從未懷疑過北鑒司眾人,隻道是司丞李珩一案與醉月閣脫不了乾系,故而每有空暇便往那醉月閣裡去打探來往胡商。誓要將那事後逃脫胡商拿來問罪。

  七年裡他懷疑過諸多往來西域胡商,而後又逐一排除。然而司丞李珩一案,太過簡單潦草,唯一的證人只有那胡商,那舞姬屍首因走水而焚毀,自是斷了線索。事後白辰海亦是對那屍體多番查探並無異樣。故而七年裡一直緊盯著醉月閣眾往來胡商。

  眾人見林笑愚失神,隨即又看向喬凌菲。

  喬凌菲攤開雙手聳肩道:“只是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而已。”

  眾人複又看向林笑愚。

  “凌菲,既是如此,你便小心行事,我自會托那吳媽子與你便宜。另外......”林笑愚想說會差眾人輪番於醉月閣盯梢以備不測。卻想起了喬凌菲前番話語。頓時又改了口道:“我會協助與你,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啦。”

  “凌菲,萬事小心。”裴童卿不安的說道。

  “如此我等定會鼎力相助。”程檀睿接話道。

  “正是,依我方鶴臨的實力,打不過卻要是想將你帶出那醉月閣,怕是無人可阻。”

  “若是需要銀兩,我便多與你些。”蘇落衡,將錢袋置於案台之上。

  “以凌菲之聰慧,想必於那醉月閣中亦是遊刃有余。”白辰海與喬凌菲相處月余,對她的機靈與智慧,自是佩服。

  “不遺余力!”藥羅葛牟羽簡單乾脆的說道。

  喬凌菲皺眉看向眾人:“幹什麽......送我上戰場?”

  眾人聞言皆笑,無不對喬凌菲這般膽識與幽默所折服。

  “鶴臨,你去將那吳媽子喚來。”林笑愚握拳,砸向桌面。

  眾人隻道是林笑愚如此這般,皆因喬凌菲涉嫌之故,殊不知,他內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方鶴臨隨即便往醉月閣去了。

  “林小魚,那密函之事可有回信?”喬凌菲突然想起數日前,已將那密函之事已呈閣老,卻久久不見回信,便問道“似是已十日有余。”

  “尚未得閣老覆信,想必此事茲事體大,閣老亦無法定奪。”

  “當是如此,”喬凌菲點頭道:“那步搖何在?”

  “證堂之內。”裴童卿答道:“凌菲,可有他用?”

  “聰明如你。”

  裴童卿隨即看向林笑愚,林笑愚道:“取來便是。”

  裴童卿聞言便去了證堂。 www.uukanshu.net

  “筆墨伺候”喬凌菲將袖子挽起,雙手叉腰道。

  隨即蘇落衡與程檀睿等人去取來紙硯與鎮尺。

  喬凌菲見到蘇落衡拿來的尺八屏登時黑線心道:“寫個小紙條至於麽。”

  眾人皆以為喬凌菲欲賦詩作畫,便將案台之上謄空,將尺八屏鋪就,置定鎮尺,擺好硯台,程檀睿立於一側為她研磨。

  喬凌菲,研得了墨,掭飽了筆,於宣紙左上方落筆。

  這一落筆,她卻不知該寫些什麽,直至那墨暈染開來,也不見她動作。

  她想起老祖宗們書寫以右側啟筆,豎向書寫,她又提起筆,重新蘸得了墨移到紙張右側,卻遲遲不落筆。

  喬凌菲捏了捏下巴心道“寫個什麽呢?霸氣點的!嗯!粗粗的眉毛,……蠟筆小新,對!”

  於是乎,兩筆粗粗的眉毛落下,豆豆眼,屁桃臉。蠟筆小新成型。

  結尾呢?大象吧,蠟筆小新的大象。喬凌菲移筆,於結尾處畫下可愛的大象。

  於是乎問題又回到了內容,該寫些什麽內容呢?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似是太過普通,”喬凌菲腹誹道。“法……法家?韓非子!沒錯。”

  想到韓非子之後,她便開始絞盡腦汁去回想韓非子的名言。

  “言行而不軌於法令者必禁!”半晌,一列歪歪扭扭的說不上名的字體,落在紙上。

  而後喬凌菲將筆放下,將那角落處的“墨寶”撕下。轉身向裴童卿要來那支步搖,將那小紙片塞入原是暗藏密函的小孔之中,隨後將那步搖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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