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寒自魔都連夜趕來帝都。
帝都夏家。
懸燈結彩,燈火輝煌。
紅牆黃瓦,歷史與文化交織,院內布滿奇石根雕,綠樹濃蔭、花香盈袖,房屋結構精巧,錯落有致,遊廊彼此連接,蜿蜒延伸而四通八達。
旗袍加身的男人出來迎接魔都趕來的男人:
“慕寒哥,你可是回來了。”
“彥逸。”
“慕寒哥到底是因什麽事耽擱了這幾個小時?靜雅白天一直在夏家等你,初二的訂婚禮服你還沒來得及試穿!”
“不訂婚。”
聞此句,夏彥逸心中不由竊喜,面不改色,笑道:
“慕寒哥說笑,靜雅早迫不及待要做嫂嫂了。”
二人說著邁步進入正廳。
近看,正廳門楣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屏開鸞鳳,簾設芙蓉,古色古香,雍容華貴。入廳,一眼可見的古玩字畫陳列各處,無不彰顯主人的文明博大,學術淵博。
夏暮寒望著正廳落座的四位長輩,禮貌頷首:
“父親,母親,叔父,叔母。寒兒回來陪你們過年。”
傅亦霏頗怪孩子拐了個大彎,這麽晚才回家,冷語:“你爺爺奶奶等你不及,早睡下了。”
夏政濤:“慕寒,初二的訂婚關系到夏家及夏氏國際集團的聲譽,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不準備和靜雅訂婚。”
話音剛落,夏政濤怒視夏暮寒,厲聲:“越來越不像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男人輕扯唇,重複:“我不會和林靜雅訂婚。”
傅亦霏維持美麗的容顏不減絲毫貴雅,語氣飽含不可違抗的銳利:
“慕寒,你自小穩重,該知道自身的魯莽行事對夏家意味著什麽。早點回去休息,初二和靜雅按時訂婚。”
夏暮寒雖自幼對母親敬愛有加,從未有過忤逆,然此刻毫無妥協,不改口吻:
“我是認真的,絕不會娶林靜雅。”
忍無可忍,夏政濤憤怒起身,高吼:“身為夏家長孫,你想娶誰?你能娶誰?你有得選嗎?”
作為夏家長子的夏政濤,自幼享盡夏家所擁有的好機會好資源,真可謂錦繡前程、榮華富貴、金玉良緣任君挑選,僅選剩或放棄的那些方才輪得到這個資質平庸的弟弟夏擁濤。
劉書冉自認丈夫在夏家飽受不公正,早等不及品大哥複雜不堪的家事,睨向傅亦霏盡可能將陰陽怪氣四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嫂子啊,慕寒侄子多會給夏家漲臉,放著好好的名門閨秀不要,非要找外面的野女人,寒兒翅膀硬也是應該的。趕明給你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進門,就更給夏家增輝添彩嘍!”
脾性相投,有意配合妻子,夏擁濤看向夏彥逸:“彥逸,多和你慕寒哥學著點,盡做些有辱家風的事,惹得到處欠情債!怕是夏家再也管不了他了。”
憑一張絕世容顏得慣寵溺,你還偏投他們喜好,妒你已久!夏暮寒,首次失寵哦!怎能不令人心悅神怡!
夏彥逸不由露出狡黠的淺笑。
“我自己的婚姻,當不由夏家做主!”
“慕寒,你放肆,接觸外面那些沒教養的女人,如今還上癮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一點國際總裁的威嚴和氣魄。為一個女人犯渾,你是想氣死我嗎?”
傾注畢生的心血,盼他人中龍,看他立峰頂,守他攜妻兒,願他重權貴!
可如今,一女毀終生!情緒過於激動,傅亦霏說完,不由坐在鳳椅狂喘氣。
夏暮寒深愛母親,不忍她因自己的決定傷體,疾步走去傅亦霏身邊,溫聲:
“母親,我送你去醫院。”
傅亦霏冷漠推開兒子伸出的手:
“母親受不起。除非你答應後天訂婚。”
男人不妥協,暖聲:
“母親,我們先去醫院。”
劉書冉:“嫂子精心培養的商界寵兒也有失敗的時候,怕是要變成商界棄兒了。如今看來母親的話在他面前也沒什麽份量!”
夏擁濤:“像我家彥逸從政多好,不至於身邊鶯鶯燕燕成群,一個失神即被哪個沒教養的狐狸精媚惑,讓夏家整族跟著丟臉。”
高貴如傅亦霏,聽聞弟媳弟弟的冷嘲熱諷,雖乾咳不止,始終保持修養不露表情。
眼見妻子身體虛弱不堪再激,夏政濤睨向弟媳與弟弟,威嚴厲聲:“住口!書冉,擁濤,你們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看到夏暮寒眸中不減的堅持,傅亦霏狠下重語:“慕寒,初二來的都是政商兩界的重量級人物,你和靜雅的婚事早已眾所周知,頗受國際媒體的關注,絕不可有任何閃失。你如果一意孤行,固執選擇不訂婚,從此不要再認我這個母親。”
同是夏家人,若家族利益受損,真可謂一損俱損。
夏彥逸心聰眼明,邁步走到夏暮寒面前,勸道:“慕寒哥,只是先訂婚,又不是讓你結婚。此刻,夏家的顏面更重要。 www.uukanshu.net ”
深感威逼無用!
夏政濤心平,看向夏暮寒冷靜發話:“寒兒,林靜雅才是你的賢內助,你自15歲孤身商場走到現在,應該很清楚怎樣選伴侶對你才是最有利的。既然曾經選擇了放棄,足以說明那個女人不夠好,只有果斷舍棄不適合自己的,對你的將來才最有益處。”
傅亦霏溫聲:“寒兒,自古商商聯合才是王道,聽母親的,不要走偏了!”
一切落幕,眾人散場!
初一,夏暮寒為表孝義,親自陪爺爺奶奶燃香,吃飯,看戲,品畫,聊天。
一日將過,男人抽身離開帝都夏家,行色匆匆的前往魔都。
深知那個女孩總是盲目信他,癡心等他!
望著決絕離去的侄兒,夏擁濤與哥哥的心思各不同。
夏擁濤:“放他走,不怕他明天回不來?”
夏政濤:“他今晚就會回來。”
夏擁濤:“這麽肯定?”
夏政濤:“他如果愛的夠深,昨晚就不會答應訂婚。寒兒骨子裡根本放不下夏暮寒這個名字給他帶來的斐然聲譽和社會地位。”
我的孩子,自小看慣商場的重利輕別離,他骨子裡趨利避害到極致。女人可以天天換,身份地位只有父母能給,二十幾年的精心培養,為女人舍棄現有,他哪能做得到!
所謂愛情,於男人而言,不過似過眼雲煙,曇花一現,轉瞬即逝,不值留念,不堪回味!
何況,沒有它,生活也早已將他打磨的完美無缺,多余的情只會是負累!
畢竟,他從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