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條命令尚需時間,最後一條調查死者身份的要求,進展倒是快得出乎意料。
有個女記者探頭探腦地擠到前排,想拍下現場。不過按下快門之前,她看清躺在地上的人,頓時忍不住驚叫起來:“加賀爪?!”
突然看到熟人的屍體,她正驚訝著,忽然發現自己話音落地之後,好幾個人倏地轉過頭,齊刷刷看著她。
女記者頂著警察和偵探銳利的視線:“……”
……
“加賀爪弘是我同事。他在我們業內還挺有名的,挖出過不少大人物的醜聞,但是……唉,但是因為一年前的那件事,他遭到過不少非議,漸漸也沒那麽活躍了,脾氣倒是日漸增長。”
女記者歎了一口氣。
江夏很快就提取到了關鍵詞:“一年前的那件事?”
“就是那個嘛……”女記者挺配合的,畢竟這意味著她能拿到關於這場案件的第一手資料,而且和熟人相關的事總是讓人上心。
她取出手機搜了搜,很快找到一條自家公司的報道點開,給江夏看:“就是這個。”
江夏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新聞發布的時間果然是一年前:
“未能找到遺書?”
這年頭的社長,少有不事先準備遺囑的,否則萬一哪天人沒了,容易家族離心,企業遭殃。
何況新聞裡這個山角社長去世的時候,已經算是高齡,更不可能不管不顧地撒手西去。因此“未能找到”肯定不是因為沒有,而是那封遺書出於某種原因遺失了。
再往下看,果然,這篇報道也推測是有人偷走了遺書。它長篇大論地討論了遺書的去向,猜測著究竟是家族當中的哪個人偷走了它。
各種猜測,江夏掃一眼就過去了。一直滑到最後,他看到網頁底部有兩個介紹欄,裡面掛著照片——看上去這兩人正是這篇報道的作者。
女記者看著他面前的屏幕,抬手給他指了指:“這個就是死者。“
江夏的目光卻落在另一邊:“旁邊這個看上去很眼熟。”
女記者有些不好意思:“你認出來了?咳,其實這就是昨天在店裡跟死者吵架的那個人。當時我也在場,這篇報道就是他們兩人合作寫的。”
木下洋子也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
聽到這,她想起開播時遇到的那兩個在咖啡廳吵得很凶的人,不由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們關系很差,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合作。”
“他們脾氣其實挺像的,所以當時這兩個人的關系確實不錯。”
女記者好像不太喜歡這兩個人,她看了看周圍,發現同行們都被擋在警戒線外,拍不到這裡,這才小聲說完後面的事:
“他們通過這篇報道吃到了甜頭,之後就在這起遺囑事件裡不斷煽風點火——不僅出席各種節目、在節目上深入討論這件事,還在報紙和雜志上推出了續集。那段時間,到處都是他們針對遺書去向以及山角社長家裡關系的討論,情節曲折,簡直像一樣驚心動魄。”
“在市民眼裡,這可能只是普通的娛樂,但問題是,山角社長家裡的人,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們的報道。於是山角家的人跟著他們一頓瞎猜,彼此之間關系越來越緊張,到了最後,竟然因此弄出一起謀殺案!
“鬧出人命以後,輿論轉向,他們兩個遭到猛烈抨擊,雜志銷量也不斷下降。從那往後,他們的關系就越來越差了。”
江夏:“……”一年前的謀殺案,這次總沒人給我扣鍋了吧。
不過還挺遺憾的,如果能讓他選,他更希望這起案子往後挪一年……
佐藤美和子看到江夏陷入沉思,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有思路了?”
為了這起綁架案,她前後忙了兩三天,現在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覺……
江夏回過神:“一年前關於遺囑的事,背後肯定另有隱情。再加上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我覺得有必要從這裡入手,先請那位同事過來,問一問情況。”
……雖然也可以回警局再問,但是說實話,江夏其實更想在河邊多待一小會兒。
原因無他,背後河裡那兩團殺氣工廠的誘惑實在太大。如果不是怕老板年紀輕輕命喪河裡,他簡直想帶著警察在河邊堵到天荒地老。
……
沒多久,目暮警部他們就拿到了稍詳細一點的資料。
“加賀爪弘,38歲,是個職業記者。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下午到晚上,更詳細的還要等一下解剖結果。目前來看,這人很可能是氰化物中毒身亡。”
說著,目暮警部低頭看向死者。死者手邊倒著一隻保溫杯,裡面咖啡流了一地。
那隻杯子在他手裡握得很自然,看不出被人強行塞進去的痕跡。於是目暮警部心中一動,忍不住想:難道是自殺的?
片刻後,他用力搖了搖頭,堅定地抹去了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這麽大一個江夏還正站在旁邊。這個偵探在場的時候,哪有人是自殺。
想法剛落,江夏看著那支咖啡杯若有所思:“看著倒挺像自殺的?”
目暮警部:“?”
柯南:“?”你怎麽突然搶了警察的台詞?
想起剛剛發生過的爆炸, 以及剛在倉庫裡表演了一場極限逃生的江夏,柯南又覺得一切好像都能理解。
他熟練的叫了起來:“哎呀,好奇怪哦!這裡好像有半枚腳印。”
“?!”目暮警部一怔,順著他的指向認真看過去,“還真有!”
——杯子裡的咖啡不少,液體在地上流成長長的一灘。其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咖啡像是被人踩了一腳,隱約留下一些鞋底的紋路。
這顯然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有毒的氰化物入口,人很快就會失去行動能力。而這枚腳印擺在這,就說明死者倒地以後,有人來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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