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畫舫的宴席結束後,謙公公在張縣丞等人的簇擁下,起轎前往靖南縣城。
“呵呵,還是姚主簿能說會道啊,一個那什麽隋侯之珠的傳說,就將謙公公給哄去靖南。”
在轎子後面,李典史忍不住對姚主簿伸出了大拇指,小聲的稱讚起來。
“非也,非也,真正哄得謙公公去靖南的還是張大人。若非張大人言靖南縣城老劉頭家裡有一顆個頭、成色遠勝於之前張大人獻給謙公公的珍珠。謙公公那會如此著急的要去靖南縣城呢。”姚主簿輕搖折扇,緩緩的說道,他居功不自傲,將功勞全都歸於了一旁同行的張縣丞。
“哪裡哪裡,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張縣丞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著說道。
“姐夫的厲害那自是不必多說,我們大家拍馬都追不上。你就說今天,沒有我姐夫,哪裡會有謙公公啊。我這一輩子誰都不服,天王老子也不服,就服我家姐夫。”李典史接過姚主簿的話,對張縣丞吹捧起來。
“你渾說什麽胡說,什麽天王老子也不服就服我,這種犯忌諱的話你也都敢亂說,你是嫌我命長,架我上斷頭台啊!不會說話,就別瞎說!”
張縣丞沒好氣的瞪了李典史一眼,忍不住又臭罵了這個便宜小舅子一頓。
“姐,姐夫,我......我就打個比方......”
李典史縮著脖子悻悻的笑了笑,他知道張縣丞面上罵的凶,心裡對自己滿意著呢。姐夫若是真的生氣了,他是不會罵自己的,他理都不會理自己。
“唉,姚主簿,咱靖南真的是你說的那什麽隋侯之珠的獻珠之地嗎?!那勞什子渣水真的就在咱靖南境內?!不會是你為了誑謙公公去靖南,故意胡編亂造的吧?!他要是去靖南,真的要查縣史了怎麽辦?”
走著走著,李典史想到隋侯之珠的事,忍不住擔心的問一旁的姚主簿。
“放心。三年前,靖南縣志便是我主持修撰的,這隋侯之珠獻珠之地一說,乃是當初為了給靖南裝裱門楣,牽強附會之舉。沒想到,竟然有用得著的一天。”
姚主簿自信的展顏一笑,對他當初無意間埋下的棋子,感到無比的得意。
“高!實在是高,要不怎說你們讀書人花花腸子多呢。”李典史忍不住又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謙公公在桌上可是表態要為我們做主的。有了謙公公這條過江龍給我們大家保駕護航,我看朱平安這個小屁蟲,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一位被革職的胥吏看著前面的轎子,忍不住一臉興奮的說道。
“哼,借給他一百個豹子膽,他也不敢翻什麽花樣。謙公公的乾爹可是禦馬監掌印太監陳公公,再說了謙公公還背負著皇差,他朱平安豈敢造次!”
“呵呵,他要是翻花樣才好呢,到時候謙公公治他個阻撓皇差之罪!”
一乾被革職的胥吏興高采烈的邊走邊聊,對此次靖南之行充滿了信心。
在出發前,張縣丞他們便已經派人提前去靖南縣城傳話了,通傳了謙公公以及他們回來的消息。
“張大人,還請謙公公在城門前,就要給他姓朱的一個下馬威才好。”
快到靖南縣城了,一乾胥吏對張縣丞提議道。
“放心,一切盡在不言中。”張縣丞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一乾胥吏聞言便放心了。
在他們的預想中,朱平安會早早的帶著縣衙眾人以及縣城鄉紳裡老在城門前夾道歡迎謙公公,他們跟在謙公公的後面享受朱平安等人的迎接,再順便狐假虎威,對朱平安來一番下馬威,好好的報復一番……
呵呵,你不是彈劾我們嘛?!你不是革職了我們嘛?!
到頭來,還不是要賠笑賠小心的迎接我們!這不是古人所雲那什麽前倨而後恭嗎?!可笑可笑,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朱平安,臊臊他的臉!
呵呵。
這畫面一想就美的不行,大型的打臉現場,如是一想心裡就爽的不行啊。
一行人走路虎虎生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朱平安那張吞了蒼蠅的臉。
不過,等他們一行人大張旗鼓的到了靖南城門,卻發現城門前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城門倒是大開。
可是城門前並無朱平安帶隊夾道歡迎的場景,甚至連一個鄉紳裡老都沒有。
一乾胥吏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難以置信。
一陣清風吹來,城門前光禿禿地磚上的幾片樹葉打著旋兒向眾人飛來......
“張……張大人,可是忘了通傳了?”一位胥吏結結巴巴的問張縣丞。
“放屁!本官派了三撥人前去通傳!怎麽可能會忘!”張縣丞氣道。
“他朱平安好大的狗膽,竟然不把謙公公、姐夫還有我們放在眼裡!收到謙公公到來的消息,竟然不前來迎接!”李典史看著城門前冷冷清清的場面,忍不住氣呼呼的罵道,“等爺見了他,定要他錘他一頓不可。”
“朱平安這小賊真是得意忘形!取得了一點小成績,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小人得志啊,不就是抗了點倭寇嗎,竟然連謙公公都不放在眼裡。”
“一點規矩都沒有......”
“不懂禮數......”
一乾胥吏像是一群長舌婦一樣, www.uukanshu.net站在城門前對朱平安口誅筆伐了起來。
相對於眾人氣憤不已,姚主簿卻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李典史見狀忍不住帶著情緒質問道,“姚主簿,怎麽朱平安前來迎接,你反倒很高興啊?!”
我們都在這氣憤不已呢,你卻嘴角掩不住的笑意?!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是個二五仔?!你跟朱平安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呵呵,朱平安這樣是幫了我們一把啊。”姚主簿白了李典史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啊?他幫我們!?”李典史懵了。
“你說現在誰最生氣啊?”姚主簿微笑著問道。
“除了我們還能有......”李典史說著說著看到姚主簿向前使了一個眼色,順著姚主簿的目光看到了前面的轎子,一下子茅塞頓開,豁然開朗。